事情了解到这份上,宫九宵和洛千汐几乎完全了解了真相。
那些厉害的角色一方面是为了避免灾祸,一方面是为了寻找更适合修炼的地方,离开了这儿,永远地离开了。
只剩下这个世界,如此的荒芜。
残余的灵气,只够低等阶的修炼者修炼。
直到很久以后,太衍道的一位前辈,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
这下面埋着的,是一个秘宝,能够吸纳宇宙中的灵气,把那些灵气汇聚到这个星球来。
不过,这个速度很慢,需要等很久以后,才能够聚集出足够大家修炼的灵气。
太衍道选择了隐瞒此事。
因为,这极其有限的灵气,以及这秘宝若是被人知道,肯定会引来腥风血雨。
这世上所有厉害的修炼者,谁不想得到它?
就如眼前的空玄真人,只要得到了,他就能够更进一步,甚至两步,更多步。
有谁不想自己能力超强,寿命也超强呢?
太衍道为了世界和平,隐瞒了如此重大的秘密。
可是呢,他们大概又不甘心于把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地下,或者说,怕被人再度无意中发现,因此,他们把这个秘密留在了这两柄剑上,以待后人。
或许,他们也担心有别的星球的人会来入侵,因而留给后代这个秘密,以便万一发生危难,有人可以利用这些灵气获得突破,保护这个星球。
宫九宵和洛千汐相视一眼,两人都感到有些遗憾。
他们的境界还不够高,否则,现在就可以利用这些灵气了。
只要能够利用这些灵气修炼到比空玄真人强,他们就不怕他来打这秘宝的主意了。
突然,宫九宵说到:“不对,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耐心,跟我们在这儿说这些往事?他不是应该迫不及待进来,利用这些灵气修炼吗?甚至……”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洛千汐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说,以空玄真人的实力,他应该可以对他俩下狠手的,不至于把他俩困在这儿。
洛千汐也发现了这个疑点,说道:“这不象他应该的做法。不仅仅是我们,他还应该担心别人跟他抢这些灵气和秘宝。不对,他象是在稳住我们,在等待什么。”
是的,只有用等待来解释空玄真人此刻的举止。
宫九宵跟洛千汐相视一眼,两人均有了默契,不管空玄真人在等待什么,他们得趁现在上去,先把他给制住再说。
宫九宵问道:“当年,宫聆远和叶轻鸿便是被上一代掌教选中的人吧?为什么掌教要选中他们,而不是你?他们当时说了些什么?”
他这样说,也是想稳住空玄真人。
他想转移空玄真人的注意力,让他不至于注意到他们两个人。
在问话的同时,宫九宵已经悄悄使用阵法,潜入到上面封印住他们的阵法前,悄悄破阵。
借助于此地极为精纯庞大的灵气,宫九宵的阵法可以发挥出很好的效果。
他的阵法是从宫聆远的书中学到的,而不是空玄真人教的。
因此,就阵法一道来说,空玄真人并不比他强。
上面的封印之所以能够封住他俩,是因为那封印应该不是空玄真人自己画的,而是他不知从可处得来的比较厉害的一个阵法。
他知道宫九宵精于阵法,因此提前做了这个准备。
这个封印阵法虽然厉害,但空玄真人并不会灵活运用,只能用它封印在这儿。
而宫九宵却可以想办法来破解这个阵法,只要破了阵,空玄真人就封不住他俩了。
空玄真人果然没有察觉到宫九宵所做的小动作,听见宫九宵提到他最不愿提及的往事,眼中恨意顿生。
“为什么传给他们俩?还不是因为师父宠爱他们。可笑,师父竟然对他们说,我太贪婪,这两柄剑不能传给我,甚至不能让我知晓。而他俩性格比较淡薄,没有多少欲望和野心,因此,他俩才能够守住这两柄剑。”
宫九宵和洛千汐都很无语。
你自己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能说你师父说的不对吗?
光是看到这灵气这秘宝,这脸都扭曲成什么样子了?
“那么,后来宫聆远和叶轻鸿为什么要轻生呢?”宫九宵才不怕空玄真人生气,继续问道。
说真的,空玄真人越生气越好,人生了气,就容易忽略掉许多东西。
就比如说,他会忽略掉宫九宵和洛千汐正在做的事,偷偷破他封印的事。
空玄真人很为不屑,说道:“他们俩虽然对境界啦能力啦这些欲望不是那么大,可是他俩有感情啊。具体的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点大概。好像,若是情侣执掌此剑,那么,两个人的感情很容易受这两柄剑影响。两个人若是真的在一起,双剑合璧,只怕是这秘密不守,自己就打开了。”
他斜眼看看宫九宵和洛千汐,嘲弄地笑了笑。
“你们俩已经成为夫妻了吧?那么,你们俩该了解我的意思。本来吧,以你们俩的实力,恐怕还得过一阵子才能发掘出这两柄剑里面的秘密。可是,你们没经住诱惑,成为了夫妻,让双剑更早合在了一起,它们自动的把你们带到这儿来了。”
“你又是怎么来的?”宫九宵问。
他的阵法现在正在下面悄悄地破封印,已经破了一小半了。
只要再破一点点,就足够他们冲出去了。
不过,光是破了封印还不够,他们还得趁着空玄真人不备之时,抢占先机,先制住他,才是最佳方案。
否则,若是不能占得先手,他们俩加起来,也未必是空玄真人的对手。
空玄真人依然没有发现宫九宵所动的手脚。
他傲然说:“我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你们当我这么多年是白吃饭的?一百多年前,我偷偷听到了师父对宫聆远和叶轻鸿所说的话,就对此事上了心。这么多年,我终于知道了一点这东西的大概位置。然后嘛,就得感谢你们了,是你们带我进来的。”
“我们?”
宫九宵和洛千汐都感到难以置信。
他们一直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人。
而且,即使空玄真人瞒过了他俩的感知,偷偷跟在他们身边,在验证身份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他排斥出去?
是因为他跟他们俩跟得紧吗?
可是,若他当真跟得很紧,即使他的境界更高,宫九宵相信,他和洛千汐也不可能一点察觉不到。
“不对,这不是他本人,这只是他的一点神魂的化身。”
宫九宵悄悄传音给洛千汐。
上面有封印隔绝,他不担心空玄真人会听到他们的传音。
在发现空玄真人只是一道神魂化身之后,他更加不担心这点。
洛千汐回道:“神魂化身,实力远不如真身,这是我们的机会。”
“对。”
两个人信心更足了。
空玄真人的真身他们打不过,但一道神魂化身,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宫九宵现在明白了,空玄真人是怎么跟进来的。
算起来,他应该是在宫九宵的寝宫处附到他们俩随身携带的某件物品上的。
因为只是一点神魂,加上刻意隐藏,因此很难察觉。
而且,因为只是一道神魂,因此,在冰原火海待处验证身份时,他也就很顺利地跟了进来,没有被排斥。
洛千汐竟然有些庆幸,幸好空玄真人不是在芳华殿附上他们的。
她一不留神,就把这话传给了宫九宵,引来宫九宵微微一笑。
宫九宵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他们在芳华殿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那会儿,幸好空玄真人不在场,否则,就什么都看到了。
洛千汐看见宫九宵脸上的微笑,顿时反应过来,羞涩不已。
空玄真人在上面瞧得清楚,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交流些什么,但这些儿女情长的小姿态他却是瞧得清楚。
他这漫长的一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娶妻生了。
为了修炼,把自己作为正常人的感情都放弃了。
这会儿,看见这两人这么恩爱,他嫉妒心大起。
空玄真人挖苦道:“你们想恩爱,就尽情地恩爱吧,反正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当看宫聆远和叶轻鸿也恩爱,但那又如何?他们还不是没能在一起。哦,你们俩倒是在一起了,那就一起去地下做鸳鸯吧。”
宫九宵莫名的有些难过。
“师父,我五岁时便跟随您修炼。这么多年,您就真的这么希望徒儿去死吗?”
他的难过不是装出来的。
空玄真人蓦地沉默了。
这么多年,他又岂能对宫九宵没有一丁点感情?
可是,那又如何呢?
对他来说,他的生命太漫长了,几百年的光阴,这短短的十来年算得了什么?
何况,他一开始就动机不纯。
如今,即使有一点感情,也抵不过他对这些宝贝的贪婪。
只要他得到这些东西,他就能够再有许多年可活,甚至可能长生。
牺牲一个徒弟,算什么?
空玄真人叹道:“你们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我留不得你们。来生,你们投个好胎吧。放心,我们好好安葬你们的。”
宫九宵黯然,沉默了一会,突然,他抬起头来,眼中闪过毅然之色。
“师父,那么,就怪不得徒儿了。”
空玄真人感到了不对劲,惊问道:“你在说什么?你想做什么?”
没等他问完,裂缝上的封印突然发出耀目的光芒。
空玄真人晃了下眼,急忙朝封印处攻击。
他的反应算是很快了,但是,他仍然慢了一步。
宫九宵和洛千汐是有备而来,两人在说了那句话之后,趁着空玄真人分神的时候,冲破了封印,冲到了外面。
同时,两人各持一剑,合击之术攻了过去。
空玄真人察觉到攻到自己身边的剑气,想要回挡,已经来不及了。
他遭受了重重的一击,顿时,整个人朝后飞出去,飞出老远,跌落下来。
宫九宵和洛千汐不敢怠慢,双双上前,又是一剑刺出。
空玄真人整个人被打得分崩离析。
在崩溃前,空玄真人厉声叫道:“好哇,真是好徒弟啊,竟然敢对师父行凶。”
宫九宵面无表情说:“这只是你的一道神魂,灭了就灭了。师父,是你要先杀我的。”
空玄真人的神魂之身烟消云散。
危险暂时解除,宫九宵却很难过。
虽然知道,这只是师父的一道神魂,并非他的真身,即使灭了,对他的真身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可是,这终归是师父。
师徒俩走到这一步,并非他乐意看到的。
还有,师父的真身恐怕正在朝这边赶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了。
到时候,他又该如何面对?
洛千汐轻轻挽着他,说:“别难过了。他一开始就目的不纯,他只是在利用你,并非当真拿你当徒弟,所以,你对他做这些,做了就做了。”
“我知道,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宫九宵说。
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是个理智的人,理智告诉他,他做得没错。
如果空玄真人真的得到了这秘宝,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天下,恐怕唯他一人为尊。
他想做什么,都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而且,宫九宵总觉得,空玄真人还有些话没说出来。
他应该隐瞒了一些秘密,关于下面这个秘宝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应该很关键。
洛千汐说:“嗯,我理解你。你也是逼不得已的,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得到这个秘宝。我总觉得,以他的心态,他若是变得太强了,对天下苍生来说,未必是好事。”
宫九宵点点头说:“是啊。师父并非完人,他私心很重,以前,也做过一些我不太赞成的事。比如说,对别的门派,对普通人做一些不好的事。不过,看在他是我师父的份上,我从来都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我替他辩解,告诉自己说,他身为太衍道的掌教,许多事得从大局出发,不得已才做那些恶事。可是我心底深处其实很明白,并不是那样的。”
顿了下,他又说:“若是他得到了秘宝,能够长生了倒好。可如果长生不了,你想想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