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萧杰盛过来的王闵敏早就已经傻了眼,指着苏筠凉身边的小男孩颤抖着说不出话,这——怎么这么像?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杰盛——我们过去吧,伯母来了。”
萧杰盛没有理睬王闵敏,苏筠凉早已经拨开了他的手,但是他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她,丝毫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萧总,我们先回去了,您先忙。”
看着张雪莲已经朝着人群走了过来,苏筠凉警惕地拉紧了身旁的桀宇,“童妈,你带着桀宇先走——”。
“黑人,你跟苏小姐留下!”萧杰盛命令式的语气不容反驳。
张雪莲走进人群,眼睛死死地盯住苏筠凉,目光扫到她身边的男孩的时候,眼睛里的惊讶,愤怒感觉就快要喷射出来了。
“杰盛,你在做什么?回到台上去。”视线仍然没有离开苏筠凉。
苏筠凉再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一把抱起苏桀宇,边走边跟黑人说:“黑人,你赶紧去取车,我们马上走。”
黑人点点头,他当然明白杰盛母亲不喜欢苏筠凉到了什么地步,赶紧去取车。
萧杰盛碍于自己的母亲在身旁,只好放任苏筠凉走了。
回到舞台上的话筒旁边,淡淡地开口,“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闵敏的订婚典礼,现在结束了,大家请回吧!”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杰盛!萧杰盛!你要去哪儿?”
没有理会张雪莲的喊声,萧杰盛径直走到轿车面前,拉开车门一个油门走了。
张雪莲赶紧安慰着在场的宾客,说杰盛公司有急事,去处理一下。
而王闵敏已经傻了眼,悔恨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犹豫了良久之后,忍不住开了口:“伯母,杰盛已经见过苏心了,我当时叫苏心离开,可是她不肯,我担心,担心杰盛想起来什么——”
张雪莲气急败坏,“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今天闹出这样的笑话,看你和杰盛怎么收场!”
王闵敏被张雪莲一教训,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我也不知道她今天回来,我担心——”本来想利用苏筠凉的孩子来让杰盛死心,没想到,买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跟杰盛长得这么像,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张雪莲收了收了怒火,“闵敏,别担心,我找人把杰盛找回来!”
有轻声安抚了王闵敏几句,张雪莲才离开。
张雪莲刚到家,就拨通了大哥张乾的电话;“哥,你帮我查一查苏心,她现在在法国,带着一个孩子,把这个孩子找出来!”
三言两语之后,张雪莲靠在沙发上默默地沉思着,当年那封信还被她收得好好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萧杰盛想起了些什么,可以用这个让自己的儿子断了念想,可是今天出现的那个孩子完全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跟杰盛小时候一模一样的五官,一时间见惯了风浪的张雪莲也有些乱了方寸。
萧杰盛一路追到了苏筠凉了家,苏筠凉看着从轿车上走下来的萧杰盛,露出了一丝苦笑,“黑人,谢谢你了。”
黑人怕了拍苏筠凉的肩膀,“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草草地跟萧杰盛问好之后,黑人带着桀宇和童妈进了屋。
萧杰盛望着走进屋的桀宇,目光有些恋恋不舍,回头看了看苦笑的苏筠凉,一时间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不顾一切的就追过来了,就像是下意识的本能一样。
“萧总,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你的?”萧杰盛迟疑着开了口,等待着苏筠凉的回答,有些度秒如年的感觉。
苏筠凉看着萧杰盛,慢慢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的萧杰盛,有些不知所措,“他——他叫什么名字?”
“苏桀宇”
“他跟你姓?”
“嗯”,苏筠凉的态度相当冷淡,她担心自己再多跟萧杰盛说几句,就会控制不住情绪,“萧总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
萧杰盛周身冷淡的气息慢慢消散,“他——他叫我爸爸,我们,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苏筠凉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地流下来,“看来萧总已经把前尘旧事忘光了,如果萧总想不起来,就回去慢慢想,慢走不送。”
苏筠凉不想再多说什么,他竟然什么都忘了?一句疑问就抹杀了曾经所有发生过的事吗?
那些曾经相伴过的时光,都忘记了吗?
桀宇趴在窗台上,看着苏筠凉难过的样子,也有些闷闷不乐,这个冰山叔叔让妈妈不高兴了吗?那他肯定是做了什么让妈咪不开心的事情。
看着苏筠凉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一个字,萧杰盛的心突然有点揪着的难过,这种心痛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没来由的,萧杰盛很想知道自己车祸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已经深夜了,萧杰盛坐在窗前,轻轻晃动着杯里的红酒,看着窗外点点星光,刚才嘱咐了管家不要打扰他,又督促了手下人追查苏筠凉的速度,他丝毫没有睡意,甚至有通宵坐在这里冥想的架势。
而另一边的苏筠凉,也是彻夜无眠,虽然黑人回家之前贴心地安慰了又安慰,她还是没能接受萧杰盛已经忘记她,并且忘记他们有过一个孩子的事实,可是今天桀宇出现在了萧家人的面前,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告诉杰盛真相吗?还是跟陆逸回国躲开这一切纠缠?
这几年以来,苏筠凉一直没有接受陆逸,不仅仅是因为她当年下定决心要和萧杰盛平等地站在一起,更是因为莫名其妙的离开让她心有不甘,而桀宇——她从来没有瞒着桀宇,只说失去了爸爸的消息。
可是直到现在,在感情上,她仍然是一个胃口饕餮的小女人,她需要对方的坚定不移,需要他的倾力以赴,陆逸的用心她早已看在心里,可是毕竟自己带了一个孩子,陆逸没有义务为了她这样一味付出,当年的萧杰盛何尝不是放下身段?这样却让她更加难以释怀。
一夜未睡的苏筠凉一大早就到了公司,工工整整地写下一封辞职信,等着boss上班。
没想到,没等到boss,却等来了萧杰盛的母亲张雪莲。
看着张雪莲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苏筠凉使劲睁大了眼睛,上一次见到她,还是自己怀孕没多久的时候,张雪莲拉着她的手向她示好,那个时候的她以为张雪莲终于可以放下对她的偏见接受她这个没有背景的儿媳妇了。
现在,呵!真是恍如隔世。
张雪莲静默地看着坐在设计台前的苏筠凉,跟记忆中的苏心不太一样,剪去了一头长发,穿着干练的职业装,凝神工作的样子格外专心,甚至有些吸引人,这样的苏筠凉是她从未见过的。
苏筠凉有些尴尬,但毕竟得有人率先打破沉默。
“请问?”
“听说你改名字了?”
张雪莲突然开口,苏筠凉只好赶紧回应,“是的,改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叹了一口气,张雪莲一反常态地温和,“我来,是想问你,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苏筠凉怔了怔,“挺好的。”
“是吗?敢问苏小姐当年为什么留下一封信,就带着孩子走了?”
苏筠凉苦笑一声,“伯母,您和王小姐都问过我相同的问题,可我并不知道什么信,我当年生完孩子已经奄奄一息,没有一个萧家人在我身边,就被莫名其妙地带走了,我反而想问一问,为何这么多年,萧家人都避之不见?”
张雪莲的眼睛越瞪越大,岁月已经染白了这个女人两鬓的发丝,这几年她没少为整个企业劳力费心,自从丈夫死了以后,她不得不带着重伤的儿子远赴美国投奔娘家,而现在,杰盛的终身大事和抱孙子是她日思夜想的事情。
原以为杰盛终于同意和闵敏结婚,她也可以享享清福了。
直到订婚典礼上意外出现的那个孩子,打破了她对杰盛闭口不谈的往事。
凭直觉,那就是萧家的血脉,眉眼之间,她断定,那就是她的亲孙子。
依靠大哥张乾强大的人脉,她开始追查苏心,一路查到她的公司,才发现她已经改名,一个人带着孩子在法国生活,惊愕,意外,疑惑,全都袭上心头。
她找到了苏筠凉的公司,毕竟,这是一件大事。
望着沉思的张雪莲,苏筠凉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八成是为了桀宇来了,可是多年以前张雪莲对她的态度,她还心有余悸,她不确定如此重视出生的张雪莲是否能接受自己的孩子。
两个人互相凝视,空气里飘散着沉默。
一刻钟之后,苏筠凉下了逐客令,“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请回吧!”
张雪莲余光一闪,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手机,“好,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多保重。”
看着张雪莲起身离开,苏筠凉有些不明所以,以前这么斤斤计较的“婆婆”,现在竟然会乖乖离开?
还是不放心,苏筠凉拿起电话打到桀宇的幼托班,“你好,陈老师,桀宇今天乖吗?”
“啊!是桀宇的mam啊,今天他很乖,刚才有一个人说是你在中国的朋友,路过这儿,看了看桀宇,现在已经走了。”
苏筠凉眉头瞬间蹙紧,“这样啊,谢谢陈老师,以后如果再有什么人来看桀宇,麻烦您跟我打个电话,我也好答谢别人呢!”
“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苏筠凉请了假准备提前去接儿子回家,看来该换一家幼托班了。
幼托班外,一个带鸭舌帽,穿卡通套衫的年轻男人从苏筠凉的车旁走过,他手里拿着几根发丝,打着电话,“夫人,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电话那头,张雪莲焦急地等待着。
她始终是一个见惯风雨的女人,今天去见苏筠凉,一是为了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二是为了拿到那个小孩子的头发,好做dna比对。
现在东西拿到,就等着结果出来了。
如果那个小男孩真的是自己的亲孙子,恐怕她要收回之前的决定了。
“妈咪,你今天怎么那么早来接我?”
“因为妈咪想你了呀!”
桀宇笑得涨红了脸,“对了妈咪,今天有个大哥哥说是你的大学校友呢!他还会画小乌龟!”
“是吗?那么下一次如果再有陌生人说是妈咪的朋友,你要先告诉妈咪才行,万一他是坏人就不好了,好吗?”
桀宇认真地点点头。
苏筠凉在心里骂了骂自己,都怪自己光顾着工作,最近半年很少在孩子身上花心思,要是没有童妈和陆逸,桀宇恐怕要成为从早到晚都在幼托班的孩子了。
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苏筠凉牵紧了他的小手,生怕稍微一松手,就被人抢走了她的宝贝。
就在这一瞬间,苏筠凉不再犹豫,做好了决定——
交代童妈看好桀宇,苏筠凉没吃晚饭就返回了公司,带着儿子回国,越快越好,不管今天去接触桀宇的是谁,她们都已经不再安全了。
而当务之急,就是带着儿子离开这里,也许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豪门多是非,她的心已经很累很累了,不再经得起折腾。
黑人仔仔细细地看着苏筠凉的辞职信,倚在门框上,“苏苏——你真的要走啊?”
苏筠凉笑得坦然,“我想了一整夜,也许现在回国是最好的选择,我也正好休息一段时间。”环视了一圈这间充满记忆的设计室,苏筠凉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不舍的表情。
“苏苏,你记着,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们还会再见的。”黑人习惯性地双手揽着苏筠凉的肩膀,两个人的眼角都泛起了点点泪花。
boss是个法国美人,个性随和,喜欢自由。
但是看到苏筠凉的辞职信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在“neeyes”像苏筠凉这样年轻又有灵气的华人设计师,少之又少,而且苏筠凉的设计风格正逐步趋向成熟,现在正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候,所以苏筠凉的离职她当然不赞同,一连问了好几个“hy?”。
“misssu,给我一个理由。”
苏筠凉解释自己是因为儿子的原因要回国一段时间,boss托腮沉默了很久,还是签下了名字,“苏,欢迎你随时回来。”
对于boss的理解,苏筠凉是感激的,能够在异国他乡找到一个赏识自己,而且能够施展才华的公司相当不容易,这里俨然已经是她成长的地方,也必将成为她成为一个顶尖设计师的第一站。
走在回家的路上,苏筠凉就订好了机票,陆逸这几年为她和儿子付出了很多,她无以为报,而且,在她心里,像陆逸这样的男人值得拥有一个美丽又贤惠的妻子,而不是她,她的心早已经放不下别人了。
现在的苏筠凉只想带着儿子回到家乡,住在老房子里,慢慢给儿子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带着儿子去s市最大的游乐场,过最简单的生活。
她早已不是那个忍气吞声,无力反击的姑娘了,也不再是那个受人庇护才能生存下去的女孩了,她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的,把梦想变为职业的成熟女人。
还未到家,王茜茜就打来了电话。
“喂!茜茜,你的毕业设计怎么样了啊?这段时间都没见你联系我。”
王茜茜急匆匆地说,“啊!筠凉姐,我忘记了跟你说,之前带着桀宇在博物馆,遇到了萧总,他看到桀宇像是很惊讶的样子,我急匆匆回学校,就忘记了跟你说这个事情,对不起啊!”
苏筠凉脸色有些黯然,“没事,萧杰盛已经见过桀宇了,只是——算了,不说也罢,对了,茜茜,我们明天准备回国了。”
“啊?回国?为什么这么突然?”王茜茜的语气变得有些迟疑。
“嗯,突然决定的。”
“那——那我跟你们一起回去行吗?我想去看看你的家乡,刚好我的毕业设计已经结束了,是从巴黎飞吗?”
“对,那我现在给你订机票,一会儿把时间发到你手机上。”
“好的,谢谢筠凉姐!”
在波尔多国立美院进修的那两年,苏筠凉和王茜茜朝夕相处,王茜茜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女孩,懂得互相尊重对方的过往,在苏筠凉心里,王茜茜已然是这个陌生城市一处温暖的存在了。
离开法国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苏筠凉牵着儿子的小手,桀宇一路蹦蹦跳跳,妈咪说一定会带他去s市最大的游乐场,那里还有以前外公外婆住过的房子。小孩子的情绪总是转变得很快,开心的理由也非常简单,苏筠凉也一扫这几天的阴霾,跟王茜茜有说有笑。
飞机上,桀宇睡得很香,看着他精致的眉眼,跟萧杰盛几乎一模一样,常常在这样的瞬间,苏筠凉会想象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就像从未分开过一样,但是世上没有如果,既然已经选择离开了,那她一定会和儿子好好的生活下去。
王茜茜默默地去了卫生间,卢玉林的话还在耳边——当年王茜茜的父亲,就是因为被萧杰盛和苏心威胁,才会铤而走险,否则也不会命丧车祸,只留下她一个人。
这些年卢玉林资助她到法国念书,只说让她待在苏筠凉身边,做她最好的朋友,毕竟朝夕相处,王茜茜也开始分不清自己和苏筠凉的友情,究竟是自己为了蛰伏在她身边,还是真的已经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王茜茜纠结了很久。
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王茜茜已经做了决定。
下飞机的时候,桀宇还想睡,靠在苏筠凉的肩上迷迷糊糊,“茜茜,你能帮我抱一会儿桀宇吗?我去卫生间。”
“好,你去吧!”王茜茜不敢看苏筠凉的眼睛,她怕万一直视了苏筠凉的眼睛,她就会心软后悔。
五分钟。
苏筠凉走出卫生间,行李还在,但是却不见王茜茜的踪影,打她的电话,关机。
她往周围看了看,也许茜茜带着桀宇去卫生间了,或者去买吃的了。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苏筠凉找遍了卫生间和旁边的超市,她突然慌了,赶紧求助巡逻的警卫。
“王茜茜小姐!王茜茜小姐!现在苏小姐正在国际到达b出口处等你,请马上到国际到达b出口!再重复一遍……”喇叭一遍一遍地播放寻人启事,可是却久久没有回应。
苏筠凉站在出口处焦急地张望,一遍一遍地继续拨打电话,无奈之下调出了监控——
一个黑衣男子和王茜茜带着桀宇上了一辆轿车。
苏筠凉彻底慌了。
茜茜为什么要带走桀宇?那个黑衣男子是谁?她该怎么办?
苏筠凉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慌,不能慌,现在找到桀宇是最重要的!
正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苏筠凉颤抖着手接通——
“苏苏,我刚刚听黑人说你回国了,你在哪儿?”
一听到陆逸的声音,仿佛瞬间看到了希望,苏筠凉一下哭出声来,“陆逸,桀宇——桀宇不见了!”
“怎么了?苏苏,你别着急,慢慢说……”另一边的陆逸已经起身拿起车钥匙冲向了门外。
听着筠凉断断续续地叙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陆逸心里有了无数种猜测,带上蓝牙耳机,接通了秘书的电话。
“马上联系美国金融公司的萧总!”
没等秘书开口,陆逸就已经掐断了电话,加大油门赶向机场。
当陆逸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苏筠凉就蹲在b出口,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看的出来她哭过,眼圈和鼻头还是红红的,没有啜泣,没有哭声,一双眼睛看着地面,面如死灰。
即使是当时陆逸一时自私,发现有人暗中支开了萧家的保安,为了确保苏筠凉的安全,强行带走了她,那个时候的她哭闹不止,就像到了生命的尽头,可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完全失了魂。
孩子就是她的全部,他明白。
急匆匆地走过去,陆逸刚刚碰到苏筠凉的肩头,她就放声大哭起来。
只觉得心揪着疼,这个女人真倔,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苏苏,现在警方已经介入了调查,我担心是萧家劫走了桀宇,刚才已经联系萧杰盛了,他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你别担心,会没事的。”慢慢地抚着她的背,要是当时自己在萧杰盛之前认识她,就好了。
苏筠凉停止了哭泣,慢慢地抽噎,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联系萧杰盛,应该是最好的决定了。
除了等待,暂时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个人终于冷静下来,开始排除所有可能带走桀宇的人,除了萧家人,苏筠凉脑海里浮现出了王伟的名字,这个人不仅伤害了她的父母,还伤害过她和杰盛,说不定——
陆逸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惊讶,“苏苏,你说王伟?”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陆逸屏住呼吸,“跟着萧氏父子一起出车祸的那个司机,就叫王伟!”
坐在私人飞机上的萧杰盛已经心急如焚,刚才母亲突然到他的办公室,拿出了一张dna鉴定书,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他和苏桀宇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母亲接下来说的话,即在意料之内,又有些出乎意料。
张雪莲深吸了一口气,“我当时拿到这个鉴定书的时候也非常意外,因为我看着那个孩子,觉得他就是我的亲孙子,可是后来——你舅舅调查到,王闵敏刚买了名下的一栋公寓,转账给做dna鉴定的教授,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之前无数次地怀疑过,甚至期待过,可是萧杰盛一时间竟然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妈,关于我车祸以前的事情,你是不是对我说了假话?”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张雪莲好像苍老了好几岁,“其实仔细想想,当年我对你,还有苏心,确实有些苛刻,没有顾忌你们的感受,当年你和你爸爸双双出了车祸,苏心失踪,原本她怀了你的孩子在医院保胎,可是最后却只留下了一封信,然后就不知所踪。”
顿了顿,张雪莲拿出了一封信,“这封信我现在还留着,本来是为了让你打消念头,但是可能冥冥之中你们的缘分就注定了,所以,你放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