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份怎么填?”能到香港,等于是出国,需办理护照,能去的人寥寥无几。李再拿着一张出入境申请表,指着表中身份一栏,问李先生。
“不能填你的职务秘书长,到泰国落地签证,可要惹麻烦的啦,写上跃富集团副总经理。”李先生从香港弄来商务函,邀请李再和苏跃富俩人,先看香港再游泰国。
香港的夜,让人留恋,多姿多彩,既有热闹、喧嚣的一面,也有轻快、恬静的一面。难怪外来的游客,都羡慕香港的夜生活呢。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行驶在多山丘的路上,七弯八拐,来到一个山腰中的酒店,李先生停好车,李再与苏跃富走下车来,酒店门前的牌子上写着英文字母,李再看不明白,担心地问李先生:“我们俩人都不会说外国话,怎么能交流呢?”
“这是男人俱乐部。”李先生回答道。
“你说得这么神秘,我们究竟要做什么?”李再更加疑惑。
“钢管舞。大胆地进去;顶;点;小说,饱饱眼福,可不能动手的啦。”李先生神秘地笑笑说。
舞蹈现场类似于拳击赛场的布局,正中间是大约拳击台大小的外方内圆的可旋转舞台,与一般舞台不同的是在其中央有高大光洁的圆柱形镜面装饰,在四个角部,分别设置有直达屋顶的钢管。真正的钢管,散发着幽蓝而冰冷的光色。
音乐迷人而散漫,带着爵士摇滚味,身材火辣的女郎在固定着的钢管上攀来附去,仅着一抹黑色小胸衣和窄窄一缕丁字裤,修长匀称的双腿,艳丽动人,翩翩起舞。
生硬的钢管和柔美的女人人体,令人惊讶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带给人异样的视觉冲击力和绝美的艺术享受。
李先生在一旁密切注视着李再和苏跃富的表情,李再两眼发直,放着绿光,整个头,跟随着舞女,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左摆右晃。李先生手拿一张五港币,递给李再,舞女立即用双手捂着自己丰腴的一对大白兔,真是举乳齐眉,李再把折叠着的港币轻轻塞进那迷人的沟壑里。
本来就几乎没穿多少衣服的舞女,把自己的衣物慢慢除去,一件一件扔在舞台上,她所有身体隐私彻底暴露在幽暗斑驳的灯光下,肢体舞蹈动作也渐渐的变得大胆、暧昧和狂野起来,搅动着李再周身的血液在汹涌奔腾。
奔跑的目光,依偎在她胸前,似夏日的水波浪花,在荡漾、摇曳、蛊惑、渗入魂魄。她的腰肢柔软纤细,苗条的身段,凹凸有至,让娇巧的臀部格外挺翘浑圆,夺人眼球。苏跃富看呆了,唇间流着口水,伸长颈脖,还想往深处探寻。
“擦干净自己的口水,再伸长一点,后面看的人,就要下掉你脖子的啦。”李先生用手拉了一下苏跃富的衣角说道。
“看得过瘾来劲,黑白黄棕四个妞,真是风情万种。”苏跃富掏出手帕,擦着口角,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钢管上舞动的身姿。
“在家里总是不行,出来就神气活现。”李先生对着苏跃富开玩笑说。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精彩。”没有想到,李再也主动地插上话,发出自己由衷的感慨。
“白的适合远看,一旦走近,那一种腥臊味,砂纸一样的皮肤,让你充满幸福的想像,像戳破的气球,迅即憋了下来。黑的好,不好看,但是中用,用手摸上去,像绸缎一样,冰凉油润,如果俩人做起那个来,爽得你真的不知道天南地北的啦。”李先生像一个说书人,此时绘声绘色的描述,以及精彩的感想,让李再和苏跃富,从直观的感受中,加上理论的分析,有了切身的体会。
“还有两种人呢?”李先生像是现身说法,一番话说得苏跃富又来劲,他一来劲,就要流口水,他挂着的唾液,可以形容垂涎三尺。此时,脑海里还在想像着白的和黑的,如果做起那个来,感觉可能确实不一样。头两种色彩的想清楚了,他又向李先生追问道。
“你是外星人的啦,黄的不是天天搂在自己怀里嘛。”李先生疑惑不解,苏跃富是什么意思,是拿李先生开心,还是另有图谋。
“是啊,李先生讲得一点都不错,与黄的是天天在一起,但是,时间长了,就像一杯白开水,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比较才有鉴别,像吃菜一样,只有不同的菜都去吃上几口,才能体会出不同的口味。”苏跃富讲出一大套的理论,说直白一点,不就是想尝一个新鲜。他认为自己要盖大楼,马上可以出人头地,可能一不小心,就要当上长江流域的首富。到时,举办沙龙聚会,高朋满座,调侃起来,自己竟连女人的品味都说不上来,不知哪道菜应该怎么个吃法,比如吃起牛排,拿起的却是筷子,用嘴去撕咬,不是蹩脚,没有品味,丢人现眼。
“黄的可以不说,你总得要说说棕的,你把我们的胃口吊起来,又戛然而止,这不是在坑人嘛。”李再在责备李先生。他也听得很入迷,像是被笼子里关着的老虎,憋了几十年,现在碰到改革开放好时机,笼门大开,看样子,他宝刀不老,也想尝个新鲜,至少,目前想听个新鲜。
“棕的没有上过的啦。”李先生张开双手,无奈地耸耸肩,像波浪鼓一样,摇着头。
“你就不要跟我们卖关子,像你这样走南闯北,神通广大的商人,不可能没有上过。”李再很失望,他不相信李先生说的是真话。
“真的没有的啦。我知道苏老板爱江山更爱美人。等他发达了,请我们一起飞到南美,去吃一吃,看看这一道菜鲜美不鲜美。”李先生拍拍苏跃富的肩膀,笑着对李再说。
“好,等跃富大厦竣工,我请你们专程飞到南美,去吃棕菜,每人上个二道,吃一回大餐,好好地开一次洋荤。”苏跃富讲得眉飞色舞,唾沫四溅。
一行三人,在男人俱乐部观看完钢管舞,住在李先生的山间别墅。第二天,李先生带着李再和苏跃富,乘坐飞机,到泰国开眼界,见识大千世界。李再对人妖兴致不大,却对女人从自己的两山脉之间的草丛里能下出鸡蛋来,一次还能下出九个,惊叹不已。接着用那两片薄薄的山门,扭开啤酒瓶盖,更让他叹为观止。
不虚此行,苏跃富回到滨江,甩开膀子大干起来,调整跃富大厦的设计方案,打出滨江第一楼的巨幅灯饰广告。李再也活动着市长到跃富集团召开了现场办公会,下发支持跃富集团发展的会议纪要。苏跃富借此东风,广泛吸收社会闲散资金,当地银行也给予了一定的资金支持,在大厦建到七层楼时,经过李再的运作,拿到期房预售证,又收到一大笔资金。
跃富大厦的工地,机器轰鸣,吊车耸立,热火朝天,奋臂挥汗。楼房的高度,日新月异,成为街头巷尾,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可是,当建到二十层的时候,跃富大厦开始风雨飘摇,香港大享李先生突然人间蒸发,半年时间一直失联。
跃富大厦承载着苏跃富一个梦想,丰碑梦或许会成噩梦。苏跃富想建成的滨江市标志性建筑,六十层的跃富大厦,在建到二十层的时候,即成了烂尾楼,形势急转直下,资金链断裂,财务陷入困局,工程全面停工。
苏跃富孤零零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办公室里整日帷幕低垂,不见一丝阳光,二百平方米的办公室,空旷的大厅中充满着阴郁的气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红极一时,声名显赫的跃富大厦正摇摇欲坠,顷刻之间,就可以能如山之崩,金屋变瓦,债主堵门,媒体轰炸。
抓起桌上电话,苏跃富无数次地拨打香港大亨李先生的电话,里面传来标准的普通话回音: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密秘派去寻找的二批人都空手而归,到苏跃富曾去过的大亨的豪宅,得到的回答是没有这个人,再往下追查,这所豪宅是一处私人会所,只要付钱,任何人都可以租用。滨江李先生开的帐户已经注销,资金在一个月前全部转出。
苏跃富靠在太师椅上,双脚架在老板桌上,两眼紧闲,搜寻这个香港大亨的蛛丝马迹。他想,这下子坏了,碰到二鬼子,肯定是一个骗局。他又在仔细地回忆与李先生接触的一幕幕,骗子应该是骗财骗物,要么骗吃骗喝。哪有倒贴着的骗子。
假货怎么就找上了我呢?难道是自己的运气不好吗?绝对不是,苏跃富心里想,这后面肯定有阴谋。他的眼前忽然浮现,那天在德豪公司新厂区大门前,吴兵说起他张老大时,脸上没有掩饰住,那一种得意忘形的神态,已经暴露出这个惊天内幕。
苏跃富恶狠狠地把电话机砸到地上,暴躁如雷,站起来把已经砸碎的电话机跺得稀巴烂,一块蹦起的电话机塑料碎片,溅到苏跃富的脸上。
苏跃富捡起这一块电话机碎片,在老板桌面上猛力地划出王大海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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