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吉普车在银装玉砌的世界奔驰,一路上,四处洁白无暇,白雪给树们被上白风衣,给大地和房屋盖上白被子,马路上留下人们一串串脚印和车轮碾压的沟槽,让人想像到形状各异的冰雪浮雕。
雪睛后阳光照耀,万里无云,空气清新,前几天刚刚显现的春天气息又被冬天的味道压下去,像顽皮的小孩子躲猫猫后,忍不住露出小脑袋再看看周遭的情形。
王大海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吴兵主动要求开车,仅让王大海中途替换休息片刻。陶勇坐在后排,也跟着王大海与吴兵一同前往。
“董事长怎么总是抬头看着天空。”陶勇自上车后,一直默默地坐在后排,刚开始四处看看白色田野和村庄,还挺新鲜,时间一久,还是不由自主地探着头,小声地问吴兵。
“天空上写着字。”吴兵聚精会神地驾驶着吉普车,不要看他平时脾气火爆,可是干起事来,专心致志。他仍然头看着前方,轻声地回答陶勇。
“天高?顶?点?小说云淡,深向远方,我仔细搜寻,怎么没有发现只言片语。”陶勇前后左右地贴着车窗玻璃,摆着头,不停地眺望窗外。
“要心有灵犀,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见的。你那个木头心,怎么能看得见天空上写着的字。”吴兵听着陶勇认真地回答,噗嗤一笑,干咳几声说。
“木头心实在,不花不泡的多好。你说我不能看见天空上的字,我还真的不想看,何必费那个神,自己找罪受。”陶勇对吴兵讽刺他是木头心,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意接受。
“那你刚才为什么问我,董事长总是抬头仰望天空。”吴兵反问道。他听着陶勇带着自嘲的口吻说到不想看天空。吴兵心想,其实陶勇根本不知道王大海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用单纯的眼光看世界,又怎么能理解王大海心中不可言说的苦楚。
“我是感到奇怪,多么美的冰雪大地,再不抓紧时间多看看,很快就会溜走,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不可能再见到这五十年不遇的壮观景色。我为董事长大为惋惜。”陶勇百思不得其解,一路多好的冰景,董事长竟是视而不见,白白浪费欣赏的最好时间,他对吴兵大声地说着,故意让自己的声音传到王大海的耳中。
“董事长心里难道没有你清楚。他看天,是有重要的事,不但在看字,可能还能看到人呢?你这叫庸人自忧。”吴兵理解陶勇的一番良苦用心,用大声提醒王大海,陶勇也是想得太天真,难道王大海不知道眼前的美景,还需要陶勇来提醒,只不过境随心转,王大海现在的心情不好,再怎么好的景色也是黯然无光。
“你是在奉承董事长,难道董事长是超人,有千里眼。还是孙悟空的传人,用火眼金睛,看得见天空上的事。我想,董事长看着天发呆,是担心建筑工人如果请不动,那就多掉面子。”陶勇的脑子没有转过弯,错误地曲解吴兵讲话的意思,陶勇平时看到吴兵与王大海走得比较近,又都是当老板的,他心里难免产生当权者之间有相互吹捧之意,都不愿意直白地说出对方的不足之处。
“真是杞人忧天,你那乌鸦嘴可不要乱说,弄不好董事长要熊人一顿。”吴兵本以为,只是跟陶勇开一个玩笑,没有想到,陶勇不但没有这个水平欣赏,反而说些有损于王大海的话语,吴兵的火爆脾气上来了,狠狠地斥责陶勇。
“我看董事长的心情不大好,不然怎么从上车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陶勇听到吴兵说出的话,没有一句好言语,知道自己不知轻重得罪了吴兵,他迅速地转变自己的表情,以讨好的口气,对吴兵说。
“我想董事长肯定是在想一个人,你想一想,这个人是谁?”看到陶勇有自知之明,知错能改,吴兵没有再计较陶勇刚才的冒失,他又饶有兴趣地问陶勇,想找一个话题聊一聊,提提精神,否则,长时间开车,人的大脑容易麻木走神。
“不要说我都能猜得出来,现在,我想董事长可能在想张老大,他们俩人有半年没有见面了。”陶勇听到吴兵的心情由阴转睛,又向他提出一个问题,于是,壮着胆子,按自己心里所想,回答吴兵。
“如果是想张老大,董事长应该高兴才对,马上就要见面,俩人可以坐下来好好地叙叙,规划一下德豪公司老厂区商贸城开发的事。”吴兵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幅度地左右挪挪身子,接着前后直直腰,感觉轻松一点后,笑着对陶勇说。
“那肯定是不放心德豪公司的事,他走过以后,担心牛总抓不得力。”陶勇也不管王大海与吴兵听后高兴不高兴,以他自己平时的观察和判断,直截了当地说道。
“也不是,虽然,董事长不在家,公司里的小事有牛总安排,大事还不是董事长遥控指挥,这没有什么可要担心的。”吴兵看了一眼王大海,只见王大海睁着两只浓眉大眼,盯着前方深远的天空,没有理会他与陶勇说到公司高层的事情,吴兵大胆地将德豪公司现实情况详细分析,打消陶勇心中的顾虑。
“你不是讲我是木头脑子,没有这个本事猜得出来。你干脆直说。”看着吴兵还要继续提问,陶勇举起双手投降,把头伸向吴兵的靠背旁,向他求饶。
“再给你缩小一点范围,是一个女的,你应该不费吹灰之力,想一下就知道是谁。”吴兵看陶勇不想继续往下猜,就鼓励着他猜,不然,没有人说话,车内又冷清起来。
“不会是江海的欧阳傲雪总经理也来到南湖。”陶勇按照自己的想像提出一种可能。
“欧总年底哪有时间来到南湖。不过按这个思路猜下去,快接近目标。”吴兵想到欧阳傲雪,她的形像迅速在吴兵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继续鼓励陶勇接着往下猜。
“我猜出来了,是梦记者,董事长是在担心她的伤,虽然治疗得不错,然而自己稍不注意,就会引起二次伤害,这样再反复治疗起来,对老伤是比较麻烦的。”陶勇突然拍着自己的大腿,身体前倾,兴奋地对着吴兵的耳根悄悄说道。
“还不是梦记者,董事长已经安排两个人,贴身护理梦记者,一个负责生活,另一个则担负起梦记者的运动,并保证受伤手臂的安全。这样精心、周到、细致的照顾,还须要担心什么?”吴兵把自己的右肩膀头,捣着陶勇的左脸,示意陶勇接着说。
“再往下猜,只有春花姐,她不是与董事长闹翻,自己南下,想要到繁华的大都市,享受更好的生活。”陶勇第一个想到的是刘春花,然而怎么落到最后才说出是刘春花呢,陶勇的内心想,王大海江湖硬汉,不会被情所困。
“你可不能瞎讲,春花可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她与我们董事长的感情,可以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来形容,是在天真无邪时代建立起来的纯洁感情,那种长远深厚的友谊,即使藕断还会丝连。”吴兵高调地回答着陶勇,与其说是讲给陶勇听,不如说是讲给王大海听。
“既然如此深厚的感情,董事长就不应该放春花姐一个人走。”陶勇不解地问吴兵。
“董事长怎么可能会放她走呢,如果强制很了,按照刘春花的性格,怕她要做出什么过激自残行为,那是防不胜防。”吴兵跟陶勇解释王大海没有拦住刘春花南下的原因。
“也可以跟她一起去。”陶勇还是不能理解,王大海就这么轻易地放手。
“二十四个小时跟在后面也没有用,董事长肯定以退为进,双方都冷静一段时间也好。”
“听你这么一说,我知道董事长上车后,为什么一直没有言语。”
“所以,我让董事长少开车,人的心里有事,开着车,不由自主地偏离方向,自己还以为是正确驾驶。”
“砰!”随着一声惊心动魄的巨响,霎时,三个人都面色苍白,瞪大眼睛,惊恐万状。
“怎么开的车?”稍缓片刻,王大海镇定过来,对吴兵狂吼着。
“我没有出错,肯定是别人的车辆撞到我们。”吴兵双手紧握住方向盘,踩住刹车,听到王大海叫声,他才缓过神,立即回答王大海。他迅速在车内四处察看,前排俩人丝毫未损,再看看后排,不见陶勇踪影,当时吴兵的心往上一拎,难道被撞飞出车外。吴兵慌张地伸手往后排座位下一摸,是陶勇趴在座位下面,被吴兵硬拉起来,坐到座位上,陶勇没有血色的脸上惊魂仍未定。
“下车看看。”王大海说着,打开车门,跳到地面,空旷的马路上,没有发现其他车辆。
“真是出鬼,清楚地听到一声巨响,我才踩住刹车。”吴兵疑惑地抓着自己的头说。他既没有看到车辆,也没有看到铁棍、砖块等罪魁祸首。
“我找到真凶,是冰块砸到前车盖。”王大海从地面上抱起一个长形冰块,有人的手臂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