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谁吗?”这个胖子收起了嬉皮笑脸,露出一张杀气腾腾的脸来。
当然晓得,我们还见过面呢,你不就是那个范跑跑。
“范画虎又在这里扯虎皮了!”李庭芝看到这边的情形不大对,怎么的也得过来表示一下。
前不久宋晨研制的颗粒火药,已经在战场上崭露头角了,不帮这个大功臣,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李庭芝在军中是老资格了,这个范文虎有一个外号叫‘画虎’,要说他在军中也是颇有地位的人,也就李庭芝敢当着大家的面,画虎画虎地叫,而他只有干瞪眼的份,却不敢发作。
“李老仙,现在的小辈脾气都这么大吗,我好心提醒一下他,文天祥作为军器少监,好歹是当朝重臣,他这个徒弟送的礼也太寒酸了,真是好心当炉肝肺了,还发起火来,你来评评理!”范文虎也只能无力地回敬一句李老仙了。
不过李庭芝非常喜欢这个外号,不管是将军或者军士这么称呼他,他都会乐呵呵地回应的。
“画虎,你们小辈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李庭芝“小辈”二字加得特别重。
范文虎立刻感觉自己矮了一截,不得不把怒气转向宋晨。
宋晨感到自己很无辜得很,难道他有着极强的招黑体质,为什么走着走着,天上就会掉下个大胖子,而不是‘林妹妹’呢?
不过被范文虎‘挂念’上了也没有什么,这个民族败类、软脚虾,元兵打进来之后,望风而逃的范跑跑,有什么好害怕的。
元世祖挺看得起这个南朝降将的,让他担负起进攻日本的重任,结果军队甚至连一个日本人都没见到,居然就被‘神风’给打败了,百战百败的传奇将军,确实能够当得起‘画虎’之名了。
打败仗的将军不难有,难的是一辈子打败仗,还次次有仗的将军,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肯定有一手,现在暂时没有看出来,他的过人之处是什么。
“范大人,失敬失敬,敢问你送的是什么?”宋晨终于明白了个中原由了,翻开前世看过的史书,范画虎是吕文德的女婿,属于吕氏集团的核心成员,他是为自己家族成员的吕天一出头吧,自然就想在这里给宋晨一点难堪,给自己的族人出出气吧。
“哼,”范文虎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翻了,“我送的也是酒,把坛子拿来!”
说完就看到两个军士抬着一个大坛子进来了,宋晨立刻翻了一个白眼,真是一个吝啬鬼,这种事情都要让朝廷出力嘛,干嘛不用自己的仆人,是不是为了省下仆役的工钱,就让下面的兵士干这种事情呢,真是岂有此理。
看来靠山也是一个好酒之人呢,不然客人们送的礼品清一色全是酒,全国各地种类繁多的名酒是应有尽有,宋晨惊奇地发现,这里好像真的是酒博会。
他还惊喜地发现几个酒贩子(号外:酒类经销商)在四处走动,用自己灵敏的商业鼻子嗅出好酒,不放过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
“这可是我花大钱从北方蒙古人的地盘买来的高度酒!”范文虎很是得意地说道,意思他老人家很有本事,居然能从蒙古人地盘上搞到酒。
宋蒙处于你死我亡的战争之中,负责双边贸易的榷场大多都处于瘫痪状态,能弄到北方的酒那肯定是走私来的,作为南宋的官吏,居然毫不避讳还得意洋洋地宣炫耀自己的‘功绩’,这么干的不只他一人。
赵家王朝已经不是尊重士大夫阶层,简直拿他们当祖宗一样供着了。
“什么蒙古人地盘,那片土地自古以来就属于我华夏,将来会回到我大宋怀抱的!”宋晨可是动了真怒了,对着范文虎来了个怒目圆睁,来了个义正言辞指责。
听到宋晨这话,范文虎想反击,可就是哑口无言,说实话连周围的人都心中泛起阵阵微波了。
刚才范文虎说的话,这些朝廷重臣本身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经宋晨一点醒,真是这么回事,这是一个原则,一个不容践踏的原则,那片土地自古以来就属于华夏。
“来来,喝酒才是正道!”文天祥毕竟是这里的主人,现场气氛太僵还是不太好,来者都是客,不能让客人的脸面太难看吧。
连有点‘不谙世事’的李老仙都在打哈哈了,几个家伙自然跟上,宋晨也不像前世那样一根筋了,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如果在这个问题上过分纠结的话,很有可能得罪这些在场的朝廷重臣,他没有这么傻。
“来来,拿几杯子来,斟酒,现在我们来品酒,看看你们两位哪一个的酒好!”文天祥趁热打铁,给‘范画虎’一个台阶下,转移一下话题,却正中宋晨心意。
范文虎说的话做的事并不高明,却千真万确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人,因此很容易获得别人好感,这也许就是他能在宋元两朝都混得风声水起的原因了。
“来,宋晨,到这一桌来!”文天祥喊道。
宋晨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居然被安排坐到靠山的旁边,这是一种一极高的荣耀,表明靠山把他当作子侄辈在对待了。
大家差不多落座了,正准备品一品范画虎的北方酒时,一个声音响起,宣布当朝平章军国重事的贾似道来了,最多么没有创意的出场式呀。
听到这个报喊声,在场的不管是朝廷命官也好,贩夫走卒也好,都纷纷站起来,朝着老贾驾到的地方行注目礼。
“老贾,怪不得你举朝皆敌,非得挑这个时候出来吗,这样的出场式很酷吗?”连宋晨都腹谤不已,更何况其他大臣,不过一个个涵养功夫都很好,脸上堆起了很自然的笑容。
相反只有宋晨一脸地黑线,唉,还份涵养还需要训练一翻才行,让自己的脸皮像城墙的块块那么厚。
“各位!”老贾拱了拱手,又把手抬下,示意大家坐下,一脸春风,可能他沉浸在地位给他带来的玄幻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