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促使我坚定从**辞职出去打工的原因并不是跟我的顶头上司打了一架,而是我的价值观再一次的被颠覆和陷入凌乱不堪纠结之中。机关每年都会要完成农业税和村提留乡统筹的征缴工作,那一年征收农业税的事情让我没齿不忘!
1999年秋的一次农业税和乡统筹村提留的动员大会上,与会的有镇上各个大队的书记和主任、派出所、镇机关各部门的干部等等,常书记和镇长在全镇动员大会上通过扩音器传达指示:哪个大队把应收上来任务的30%就是先进,40%就是优秀大队……,镇管干部,派出所,大队干部和村干部形成合力分组落实到位......
我又一次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100%的完成任务才是先进、优秀什么的啊!就这样将信将疑的和大队干部,派出所的干警协警被分派到我老家所在的村子里面,这里可是我的“根据地”啊,那工作起来简直鬼子进村扫荡一样的啊,几乎没有任何困难和压力的,可是最困难的事情还是出现在二伯家了,当我兴高采烈的拿着“圣旨”冲到我二伯父家去收交税费的时候,耿直憨厚的二伯和我的对话令我终身不忘,“侄儿,伯伯应该要支持你的工作,伯伯也知道这些事情跟你讲了也没有用,但是伯伯我还是想跟你讲一下”
“伯伯,您请说”,
“孩子,伯伯我跟你说实话,家里面分到的七、八亩地,种的所有的粮食除了我和你二个哥哥家里面吃的口粮,剩下所有的粮食全部卖光了,买化肥都不够啊,种田可不是只有化肥啊,还要放水,除草农药等等,这四百多块应交的税钱是你二个做木匠手艺的堂哥出的钱,伯伯没有钱”。
二伯父说完话以后是那么沉重,那么庄重的双手把钱塞进了我的手里面,而我却呆若木鸡般的站在那,那四百多块钱仿佛一块石头压在我心口一样,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被伯父的仪式感吓到了,更被他的话语震撼到了,我相信耿直的伯父他绝对没有骗我。而我后来跟其它组的同事一交流:有的老百姓甚至拿着扁担、菜刀什么的在等我们去收税,而我们则是开着拖拉机下去扒粮食的(用粮食抵交税款)。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党委书记再三强调三成就是先进大队了,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派出所要抽警力到每个组了……
此时此刻的我对他们的印象和形象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在我的心中开始了崩塌,也对曾经怀抱着“建设家乡”的初心梦想产生了动摇和气馁,想想此前与顶头上司老秘书打架一事,再回头想想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办公室里面就是喝茶看报纸的我才特么才24岁啊,就这样象油灯一样的耗尽此生嘛,我仿佛看到了五十岁以后的我一样,伯父的话语让我看到我的初心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值得一提,我决定离开家乡,外出打工去寻找真正属于我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