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错误太多,事情全坏在自己身上,责无旁贷,怎能怪师父薄情?不禁心寒胆战,愧悔万分。w?w1w.
正在惶急,忽见化真子和妙一真人双双缓步走来。胖头陀一见,仿佛是得了救星,连忙膝行着迎上前去,恳求代为缓颊。妙一真人道:"你师父性情,平素看去,较我等还要和易,但是戒律却异常精严。你不应连犯贪、嗔、妄三行戒条。据我看,你师父心中是难过,大有将你逐出门墙之意。所幸你尚能忏悔,觉悟前非。我又念你能为宝英宣劳,因此约了你化真师叔,向你师父求情,纵能免却追还飞剑,逐出门墙,责罚也不在小。你可小心在此谨候,万勿任意行动,少时自有回音。"胖头陀哪敢答言,不住含泪叩谢,眼看妙一真人与化真子走到洞府门前,石门自开,双双走了进去。一会诸葛聪走来,向胖头陀略一点,匆匆入内。又待有两个时辰,才见诸葛聪面带忧色,走了出来,唤胖头陀起立道:
"师弟,恭喜恭喜,已蒙师伯原谅了。"胖头陀大喜,忙问:"师父可准小弟进去拜谒请罪?"诸葛聪道:"此时谈何容易。这事都怪我晚回了两三日,累得师弟你遭此无心之过。
刚才师父和妙一师叔向苦行师伯再三求情,只免逐出门墙,尚有许多下文,暂时无暇谈此,可随我到新辟的洞府中细谈吧。"
胖头陀闻言,不由忧喜交集,先向着洞府跪谢师父宽恕之恩。然后随着诸葛聪下了仙山,驾起剑光,到了地方,听诸葛聪详说经过。才知仓尼洞人果然怪他不该狂妄贪嗔,盗人银子,一心看重宝珠,精神不属,以致未看出妖人潜伏,遗留莫大后患。对他是灰心,不但不肯传授将来衣钵,还要追去飞剑,逐出师门。幸而念在他资禀不差,又是初次犯过,事后跪在洞前,尚能自觉前非。又经化真子、妙一真人再三说情,才兔逐出之罪,给与自新之路。
仓尼洞人用佛法坐禅,算出许多因果。又看化真子与妙一真人情面,将斩除妖物之事,责成胖头陀前去办完。命诸葛聪传语,指示了妖物之所。给了三个密束,外面标明日期,到日危急,才许开看。斩妖回来,不但将功赎罪,那时仓尼洞人也值功德圆满,仍可令胖头陀继承衣钵。
胖头陀备悉经过,好生优急,忙对诸葛聪道:"斩妖赎罪,责无旁贷。只是我人单势孤,本领有限,如何能够深入妖穴?师兄念在往昔情分,好歹救我一救。"诸葛聪道:"你真遇事则迷,在自平日那样聪明。你想师伯既将全责交你,如非预算成功,岂有叫你前去送死之理?不过怪你这次狂妄自私,犯了教规,特意借此磨折你一番罢了。,我等自不是他对手,其间当然免不了许多惊险魔难。所幸师伯虽命你一人负责,并未禁止你约请帮手。前辈师伯叔自不便请去相助。
连我也因三次宝英之事,师父和这两位师伯师叔时有差遣,不能离开一步。但是别的同门尚多,尤其是新入门的几位同门,不但本领高强,还有许多异宝。师伯第一封柬帖外面,写有你起身日期,计算离今天还有半个来月,你何不趁此时期,请好助手,再相机行事,岂不是好?"胖头陀道:"我平日不善和师姐妹们应酬,除你之外,只和小师弟文成交好,但他的能力,还不如我。余者同门虽多,我俱不熟,又不知何人身有异宝,也不好意思事急请人相助,这便如何是好?"
诸葛聪道:"你又呆了,斩妖除害,乃是我等应为之事,虽说助你,也是为公,不过你身任其难罢了。只一对他们说,除非另奉师命,有事在身,都是义不容辞。宝英与我等一家手足,俱是同门,分什么男女和交情深浅?我代你打算,这些同门当中,别看小师弟文成本领不如你,还就数他是第一福人,毕生永无凶险,又最得瑶琴夫人和诸同门爱护,难得他又和你交好,约他相助,最为妥当。你如不好意思请师姐妹们相助,一约他去,师姐妹们也决不袖手,纵然自己不去,必借法宝助你成功。事要缜密,不可再似前时大意。我将师父给我的神丹给你两粒,以防不测,少赎我力不从心,不能分身相助之罪如何?"
胖头陀知那仙丹经三仙多年道法炼成,因念诸葛聪频年采药劳苦功高,戒律谨严,从无过犯,同门中只他一个得蒙恩遇,赐了七粒,有此在身,不啻多得一条生命,连忙跪谢,又谢了指教之情。因为事不宜迟,大功未成,师父不许见面,诸葛聪又忙着检配新采灵药,事已商量停妥,无可留恋,将灵珠与诸葛聪看了,又商谈了一些别的事,便别了诸葛聪,径往宝英飞去。
胖头陀何等迅,身又隐去,顺着洞中路径,见着文成,同往无人之处,把来意告知,问文成可肯帮忙。文成自是一口应允。
胖头陀不好意思去见众人,好生踌躇。文成道:"师兄,你又太迂了。刚才我们来时,听凝雪姐姐在后呼唤,想必有事。我们边先回去,和大家见了面。好在时间还早,索性留你些日,到时她们即使不去,好歹也借几件法宝。师叔曾传书,说不久还有妖人侵犯呢。"
胖头陀强不过文成,只得随他入洞内,请新旧诸同门一一见礼。冷凝雪记着光敏,也未暇计及别的,抢着问道:"师兄,可曾见着一个孤身女子?"文成为友心切,便将胖头陀现奉师命,要斩妖除害,将功折罪,只因妖道厉害,人单势孤,来请同门相助之事说了。这一班小辈同门,除了紫霞几个素来持重外,余下都是急功喜事,好几个都愿前往。胖头陀当然满口称谢,文成更是兴高采烈,不住的商量怎样去法。紫霞看了,是好笑,插口说道:"你就是这火爆性子,也不知乱些什么。你先不要打岔,听我来说。"
文成见紫霞脸色似不赞同,心中大为不快,鼓着一张嘴,抢着说道:"姐姐,这还有什么说?我们既然以剑仙自命,斩妖除害,乃是天职。何况师兄受了苦行师伯重责,独肩千斤重担,我和他情同骨肉,你们不肯帮他,也得帮我。莫非这义不容辞的事,也要禀命而行么?我不管你们,谁要怕事,只管不去。"
还要往下说时,紫霞见他一面激将,一面挟制,又好气,又好笑,不等说完,喝道:"住口,休得胡言!我以微未道行,奉师父前辈之命,暂行主持。以后同门日多,都似你这样放肆狂妄,言行任性,如何能行?昔在九华,念你年幼无知,处处宽容。如今年龄与学识俱应竿头日进才是,一言一动,都似这般浮躁,岂是修道人的体统?外人为妖孽侵害,我等遇见,尚难袖手,何况同门至契。只是凡事须有个条理章法,大敌当前,尤须慎重,岂是随便张皇,便能了事的?"
文成原有些畏俱紫霞,只因激于一时义愤,疑心紫霞不肯相助,才说了那一番话。被紫霞义正词严地数说了一顿,早羞了个面红过耳。冷凝雪、易达一知来意,就告奋勇。金戈也相继说是要去。易达与紫霞姐弟又是生死患难之交,更不在意,反看着文成受屈好笑。金戈得依宝英,引为深幸,平素本极敬重紫霞,反认为自己冒昧,不该也抢着说去。其余自紫玲起,没一个不佩服紫霞的。胖头陀自不便有何表示。
紫霞心中明白,转向胖头陀道:"前者同州众同门分手,师尊原有飞剑传谕,命我等分头建立外功。如今遇见这种事,不但相助师兄,如能侥幸成功,将幻术老妖除去,正是我等积修外功机会,为公为私,俱无坐视之理。偏偏仙府正值多事之秋,灵峰飞走,灵药恐生变化。日前藏珍出现,也不知是何宝物,化成一道光华,破空飞遁。刚才第二口飞剑又要遁走,多亏师兄赶来,用分光之法,才得收住。算计这两日宝物飞化,都有一定时间,我等法力有限,封锁无效,要到明日,才能分晓。封既不能,只有事先预防,通力合作,等它一出便收。要是宝物还多,须留两位本领较大、能收宝物之人在此防守,以收尽为止,免致化形飞去,落于异派之手。时日难预料。
最重要的,还有师叔传警,说不久有异派来滋扰。此间根本重地,师祖昔年贮藏的灵药异宝多,兔仙也移植在此,稍有失陷,非同小可。师叔只说为期不远,并未指明时日。全数在此,尚恐抵敌不过,再如分开,其力更微。冷师妹有一光敏姐妹,异日也是本门中人,如今孤身独走,虽知她决无凶险,总在磨难之中,冷师妹几番要约人前去寻访,我也在为难,尚未决定。除妖为期尚有半月,如在此期中妖人来犯,正好借师兄大力相助御敌。事完之后,留数人守护仙府,余者随着师兄同建奇功,岂不是好?只恐妖人迟迟不来,我等难以兼顾。文弟福厚,毕生无凶险,诚如诸葛师兄所言,令他一人同去还可,其余同门只好到时再定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