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兄弟我先走一步。”
“来日灭了韶州血炼,勿忘告诉”
“你们快走!那大家伙来了!”
“这封信就托你带带”
“以命同守神州魂我从未悔过”
“”
“不,不,不”
“杨弘”
“我誓杀汝!”
砰地一声重响,窗间的木桌裂得几近断开。
“这顿我请了,都给我滚!”
周明一甩手,武侯腰牌瞬间插在了酒馆的门边墙上,坚硬的木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刻骨的刀痕。
“你也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微微掩上酒馆的木门,玄鸣拿着一张长凳就坐守在这里。
听着酒馆里传来的那压抑着的哭声,他抚摸着仍未伤愈的胸前肋骨,落寞地叹了一口气。
“兄弟,周明呢?”
见是拄着盲杖的陈丞,玄鸣收回了指向屋内的手指,站起来就要在陈丞耳边诉说周明的状态。
就在此时,酒馆的门被人推开,突然出现的周明冷冷地问道:“什么事?”他的脸上哪有什么泪痕,让玄鸣一时都以为自己刚刚幻听了。
“通达,上峰已经到了,墨宇让我通知你过去跟他师父交接一下。”
“行,那就走吧。”
他当先向村衙走去,玄鸣连忙扶着陈丞跟上。
“行啦,你自己都有伤在身,不用扶我了兄弟。周明怎么了?”
玄鸣在他耳边悄声道:“哭了。”
“哦?”
再次来到村心广场,广场上此起彼伏的空坟堆已被推平,推平的时候因为坟内毒液残留而发生了不少被溅一身紧急送检的尴尬事。
周明要见的人正带着墨宇在村衙门口站着。
“来了?你这个小家伙送了武侯府的第一血,也没多沮丧嘛,进来说话。”
“这这这”
周明进去后,门口守着的卫侯往中间一拦,禁止他人进出。
玄鸣保持着震惊的神色还未动弹。
陈丞眼睛虽然看不见,感受到身边玄鸣的状态,拍拍他,笑道:“兄弟,震惊了?哈哈,我刚见到霍指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当时心里面想的只有,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绝色的女子。再其次,就只想到,一个倾城佳人居然是任嚣武侯府的指挥之一,与有荣焉,哈哈。”
“可惜了,我是再也不能一饱眼福了,兄弟有机会替我多看几眼。”
“人生漫漫,或许日后能找到替你恢复光明的方法,切莫沮丧。”明知机会渺茫,玄鸣仍然劝道。
“行啦,不用安慰我了,如果世上真的有断眼复生的方法,那都是我们凡人揣测不了的仙家手段了。就跟那天云海古洞里面的云海石一样,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走,喝酒去。”
吩咐门口的卫侯告知周明他们两人的去向,陈丞与玄鸣又回到了南凌河边的这个小酒馆。
不远处的渡口上,一群武侯正在忙碌,把一个个木箱往船上搬。
“船上在搬的那些箱子里面是什么?”
“没看见不好回答你,不过我猜是府里运来的蹶张吧,毕竟你们碰到的那个巨人肯定不会是豆腐做的,得用重兵器对付。周明败得不冤啊,武侯府对新冒出来的这个控尸使杨弘了解太少了,谁能猜到他一个人,能弄得这么大阵仗。”
咯吱一声,酒馆的木门被缓缓推开,一张冷漠脸出现在玄鸣眼中。
来人不及弱冠,正不停思索的他眼睛里满是怀疑,以及那种看上去洞察一切的无视感。
“易洋!”玄鸣很愉快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哦,是你们呀。”易洋见屋内是玄鸣与陈丞两个,很快把门重新关上,离去的脚步声随之响起。
“搞什么?”热脸贴了冷屁股,玄鸣有点无奈。
“行啦,易洋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
陈丞笑着道,他的手一直拿着酒盏不动弹,是为了避免那些小机率的拿错地方事件,徒惹自己伤心尴尬。
他在酒盏上抿了抿,又道:“想必是刚刚从前线回来,赶着回参谋堂驻地,他们这些人,从来就信不过情报人员的情报,基本上都要自己去核实。”
“这么夸张?”陈丞明显还知道不少玄鸣所不知道的趣闻,于是玄鸣迎合着回道。
“嗯,易洋能升这么快就是因为他的情报核实、分析的能力在同龄人中最强,府内本着培养他的心思就让他直接代理参谋堂堂长。谁能想到这么一当当出了个怪物。”
“刚刚想必是他路过听到我们谈论船上蹶张的声音,方才推开门查看一下,否则他不会触碰任何一点跟酒有关的东西。”
玄鸣把陈丞手上的酒盏倒满,等他说完,不由得吐槽道:“以前就觉得易洋有点理智得过分,现在光听你说了这么一点,我已经能想象到什么叫做未来的无情感人型生物了。”
“行啦,不用这么夸张,他也就工作时间会这样而已。”
向几位好友道别,玄鸣独自离开了南凌渡口。
韶州城这样的变化,让整个南越郡的武侯们都进入了战时,他的这些武侯好友,必然没有时间跟他去参加一个武林名宿的金盆洗手大会的。
战争既是一切,其他的都得靠边站。
一线天,玄鸣正在路边静静地等着,两边悬崖夹杂着的官道上,一队队骑兵正络绎不绝地从这里经过。
领队的旗帜上,画着的是一只涅槃欲飞的凤凰。
凤城,凤涅营。
如果说任嚣城的官方代表是武侯府,那么凤城的官方代表就是凤涅营。一种类似于王与诸侯的关系,当然,武侯府这个王拥有着绝对的战力与人脉。
凤城以南的地方,是一个庞大的内河出海口,在神州有名有姓的平原。
或许这也是上头可以容许凤城的太守在这个多雨的南方地带培育一队骑兵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