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包括曲强在内，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都难以置信地看向郑将军。
他们可都是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立了大功没有奖赏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让他们退役，而且还是成编制退役！
除去在医院的栗神和鸭子，潜龙四队就要集体退役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俩个也逃不过去。
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潜龙四队做错了什么吗？
曲强满腹疑问，但又不敢说出口。
可是杜威却没有这个顾忌，直接问道：“首长，你是想让我们退役，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郑将军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有这个想法，现在想知道你们的意思。不要勉强，和我说真心话，我不想听那些空大的套话。来，都说说吧，从小蔡开始吧，我记得你父母身体都不大好，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不想回家照顾他们吗？”
他伸手点了点鸡贼，也是潜龙四队中最年轻的一个。
鸡贼不假思索地回道：“报告首长，我没有退役的想法。我的父母身体确实不好，他们虽然没有什么高深的学历，但是在我入伍的那天就告诉我，忠孝不能两全，我既然选择了为国尽忠，那么家里的事就不需要我再操心，家里自有我哥哥。”
“你的父母都是好样的，但是你真的就不想回他们床前尽孝吗？”郑将军问道。
“想！”鸡贼直接了当地回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如果我的父母知道我当了逃兵，他们永远不会原谅我。”
“不，你不是当逃兵，是我再给你一次选择机会，你已经为国有付出很多了。”郑将军说道。
“我的答案还是不！”鸡贼铿锵有力地说道。
郑将军没有说话，把目光又转向了羊倌，说道：“刘响，你父子两代潜龙，现在只有你母亲孤苦伶仃一人在家，你也不想回去吗？”
“我不想，因为我妈妈身体很好，前段时间在我的鼓励下又重新找到了爱情，我回去会打扰到他们的二人世界的。”羊倌嘻皮笑脸，即使当着郑将军的面也没个正形。
“好吧，当我没说。”郑将军被他逗笑了，把头又转到魏老湿的身上。
还不等他开口，魏老湿就抢着说道：“首长，你不用问我，我要是想回去早就回去了。”
“嗯，也是，你真想回去我也拦不住你，”郑将军再次笑了起来，冲着骡子扬了下下巴，“你呢，小钟？”
“首长，潜龙就是我家！这话别人说的都是假的，我说的可是真的，我未婚妻还在潜龙呢，我回去她怎么办？您这不是让我们两地分居吗？”骡子逗逼地回道。
“臭小子，就你嘴贫！”郑将军笑骂了一句，又对二骡说道：“小周，我知道你父亲一直不希望你在潜龙，现在你也锻炼过了，难道就不想回去吗？”
“首长，这是我第一次自己选择的路，我要把它一直走下去，否则我肯定会有遗憾。”二骡认真地回道。
郑将军又点了点头，最后看向了杜威，问道：“小杜，你也不想走？”
“首长，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进入潜龙，那是我父亲的遗愿，也是我的愿望。而且，为了我，我的女友也加入了潜龙。如果我选择现在退出，不只是对我父亲的背叛，也是对女友的背叛，更是对我自己的背叛。”杜威沉声说道。
“这么说，你们都不想走？”郑将军再次确认道。
“是！”潜龙四队齐声回道。
“好，很好，看来你们对潜龙，对国家都很忠诚！”郑将军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家还以为退役只是郑将军测试潜龙四队的忠诚度，心里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不想郑将军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那，如果我非让你们退役呢？”
他们这才突然意识到，这不是郑将军在测试他们的忠诚度，而是他确实有这个想法。
杜威艰难地咽了下唾沫，问道：“首长，我们能知道原因吗？”
“如果我不告诉你们原因，你们是不是就会拒绝到底？”郑将军问道。
“是！”杜威很干脆地答道，其他人也跟着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告诉你们这是命令呢？”郑将军再次问道。
杜威几人顿时语塞。
与军人一样，潜龙的第一条准则就是服从命令，如果让他们退役是命令，那么谁都无法改变，他们只能接受。
杜威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着郑将军，说道：“我会服从，但是我不服！”
他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如果我们在行动中犯了错，怎么处罚我们，我们都没有怨言，哪怕是让我们退役，那也是我们咎由自取。但是，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就这么平白无故地离开，我们永远不服！”
“对，我们不服！”潜龙四队齐齐站起身来。
不只是他们，就连老猫和骆驼也带着两队人站了起来，跟着说道：“我们也不服！”
郑将军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们不服，那我就告诉你们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你们暴露了身份，这个理由你们接受吗？”
暴露身份？
杜威等人全都楞住了，他们没对任何人暴露过自己的身份，知道他们身份的全都是知情权的人，比如楚父，比如尹大使。
但是紧接着，他们蓦然醒悟了过来。
没错，他们暴露了，尽管不是主动暴露。
徐江、王剑锋、邓志强，这三个人知道他们来自潜龙国际安保公司，知道他们不属于军队序列。
虽然他们不知道实情，但对于潜龙这支秘密部队来说，这已经属于暴露了，尤其是在刚刚热妙过五常秘密部队的现在，只要稍加联想，就不难猜到他们的身份。
杜威恍然大悟，难怪郑将军只提让四队退役，对同样参加行动的一队和八队却没有提起。
“首长，你应该知道，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在场，所以我们才……”
杜威急忙解释，可是郑将军却摆了摆手，说道：“你不需要解释了，我知道你说的是事实，但另一个事实就是，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是啊，这就是事实，无论想或不想，他们都暴露了。
“许东作为主要责任人，将调离扎格哈瓦，负责内勤工作，而你们虽然不是故意暴露身份，但事情已经不可避免，你们也只能离开。当然，你们也可以自己选择，退役或者和许东一样，留在总部改任内勤工作。”
郑将军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选择留在潜龙，那么就只有改行内勤。
对于某些人来说，内勤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对于拿惯枪的杜威他们来说，内勤与退役没有什么区别。
“首长，你也说了，我们不是故意暴露的，当时的情况我们已经来不及回避了。但是我相信，不论是国家电网的徐江，还是公司的王剑锋和邓志强，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就算知道也不会把我们的身份泄露出去。”杜威说道。
“你错了，虽然他们现在并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但并不等于他们不会产生联想，尤其是王剑锋和邓志强，他们作为公司的一分子，平时与你们有接触，以后如果在公司里遇到你们，他们会怎么想？你们又怎么解释？”
郑将军顿了顿，接着说道：“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谎言去弥补，到最后连你自己都圆不回来。而且，事关潜龙的存在，没有人能够值得完全相信。也许他们现在不会说，但并不代表以后不会说。”
几人相互看了看，谁也无法反驳郑将军的话，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泄密，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虚无飘渺的信任上。
也许郑将军确实不近人情，但是就像他所说，关乎到潜龙的秘密，不能有半点疏忽，他只能在根源把问题直接斩断，那就是让潜龙四队集体离开。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选择吧。”郑将军沉声说道。
潜龙四队全都不出声，用沉默来对抗，郑将军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他们的答复。
突然，杜威抬起头来，直视着郑将军说道：“首长，我认为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总部！总部在下达任务时并没有考虑到我们的经历，才致使出现泄密危机，现在总部以此来惩罚我们，我们不服！”
“没错，主要责任确实在总部，”郑将军很爽快地承认了下来，“相关责任人也会受到处理，如果你们选择留在内勤的话，很快就会得到相应的通报。”
“处理相关责任人，并不等于我们就应该接受惩罚。”杜威据理力辩道。
“我知道你们很无辜，但是从加入潜龙的那天起，你们就应该有这个觉悟，随时要做出牺牲，不只是生命，还包括荣誉。”郑将军沉声说道。
“也就是说，这件事已成定局，我们别无选择了？”杜威问道。
“对，你们别无选择，你们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自己以后的路，如果你们选择退役的话，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给你们最大的帮助。”郑将军说道。
真的别无选择了吗？
杜威绞尽脑汁思考对策，却感到一筹莫展，突然他心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办法。
“首长，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