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花大力气,才留下晴儿,让她收集的上万滴夜魂凝聚而成的十株夜魂草不要就算了,可怎么又把定魂珠也送出去了?”
不得不说,枯木夫人在看到周游将定魂珠连着十株夜魂草送给晴儿那缕神识的时候,是真的很想揍那败家小子的!
之前调侃宗主活死人的身体,枯木夫人本就是随口一说,但此时说到这定魂珠,她情绪是真的起来了:“还有那小子,简直是看见美人就走不动道吗?一个日青青还没有解决,又来一个晴儿!”
“你不是对夜魂的事情已经放手,决定不再多管的吗?”
或许是察觉到了枯木夫人的情绪波动,宗主的目光终于从竹简上面收回。
在抬眼打量她片刻之后,宗主便有所了然道:“能让你这么生气,是晴儿违背我们的约定,私下做了什么决定?”
原本还犹豫着要怎么说的枯木夫人,见她自己猜到七八分,便顺势点头:“他们去了九重之巅。”
另外一边,在九重之巅上,虽然周游的灵力和夜魂都无法驾驭,可晴儿却并没有什么影响。
在将周游带回之前的竹林边上,晴儿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周游道:
“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之前看到的留影壁又是怎么回事?”
之前秦琳那些话,除开涉及到宗主那些,属于旁听的周游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是轮回转世太多次,还是夜魂族的记忆是靠留影壁强行唤醒的,以至于现在,周游虽然将夜魂族的事情想起来,可关于九重之巅,他却半点儿影响也没有。
事实上,涉及到宗主自愿立下“未亡人”署名那墓碑,周游也不愿意去多想。
所以他直接将话题从秦琳那边,挪到了之前白雾转换的事情上面。
“其实,这儿才是水牢打破之后,你应该来的地方。”
晴儿明知不该多话,可面对周游的询问,她还是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什么叫做“应该来的地方”?
周游停下了进入竹林的脚步,拧眉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即便晴儿不解释,周游也隐约能够从之前的事情上面猜测出三分来。
毕竟不管是刚才在竹林边缘听壁脚听到的叶家姐妹声音,还是将夜莺称为结界的其余夜姓女子。
换一句话来说,既然之前在水牢,是因为周游打碎了假钥匙,才被卷入其中,而同在水牢却属于不同位置的宗主也在,那么同理推断,水牢其他人恐怕也不会幸免。
可周游问的这句“怎么回事”,并不是询问叶家两姐妹或者夜氏族人怎么会在这儿,而且看样子,她们是遇到了某个村庄的灭门案件,可他却进入了留影壁之中,看了几场超5D身临其境的过往。
这问题如今周游能够询问的,只有晴儿。
“我之前还在想着,要怎么给阿游你解释,如今倒是不解释也不行了。”
原本周游以为晴儿会沉默,却没有想到,她在沉吟片刻之后,突然笑着道,“那我就从头来解释给你听吧。”
说着她也没有再提之前九重之巅,而是顺着周游的问题,改主动解答为引动式的提问:
“提起夜魂族,阿游,你最先想到的会是谁?”
这问题听着就有点挖坑的感觉了。
周游没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过晴儿之后,见她面色坦然,丝毫不在意竹林内的叶家姐妹甚至是夜氏族人。
确定晴儿是真的准备开口解释,眼神真诚,言辞恳切,仿佛没有任何套路,片刻之后,周游才道:
“夜魂族的话,当然是夜魂。不过你问我想到的是谁?除了夜氏族人,那就只有宗主了?”
事实上,避开九重之巅那所谓有着宗主“未亡人”署名的墓碑,周游第一个想到的也确实就是故魂。
“如果我说,你看到的留影壁,不管是被抹消记忆,还是后来摔下悬崖,通知我将你带回夜壁……”
不等晴儿的话说完,周游就主动道:“是宗主指使的?”
这件事之前虽然他没有仔细询问,晴儿没有认真解释回答,可说实话,答案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很。
“是。”
到了现在,晴儿也不再隐瞒周游,主动点头道:“宗主本不是夜魂族人,可她却在很早之前,就插手,甚至让原本应该死去的我,能够借助夜壁保留一缕神识,还教我功法,以收集夜魂来蕴养神识。”
晴儿说到这儿,抬眼看了看神色并没有明显波动,似乎早就心知肚明的周游,而后才继续说道:
“这件事,想必你已经猜到了,之前我受宗主之托,在悬崖边等候,并且伺机带你会夜壁,借此让你看到其中记录的过去,从而好快速恢复记忆。”
对于晴儿突然如此坦白,周游沉吟片刻之后,才问道:“你之前不是一直打马虎眼吗?怎么现在这么主动跟我解释了?”
“是啊……我本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可是刚才秦琳的出现,却打断了我们原本的计划,连带着直接从能够刺激恢复记忆的过往幻境之中清醒过来,真正进入了留影壁。”
听到晴儿最后那句话,周游倒吸口气的同时,脑中也突然闪过丝光亮。
他灵光一现,试探的询问道:
“你的意思是,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宗主可以安排的?”
另外一边被晴儿和周游提起的宗主,此时却十分悠闲的靠在软椅上,翻看着竹简上的内容,连枯木夫人明显表露的不悦都没有察觉到。
“宗主!”
枯木夫人对于故魂的无动于衷,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她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放下,连眉头也死死皱起。
也因为她这举动,将坐在小院门口旁边围墙上面,似乎在摘花的少年给惊动了。
“唰——”
少年前一刻才甩手将手中摘下的鲜花,警告般打在枯木夫人放下的茶盏旁,后一刻他人就站到了宗主身后。
明明是柔嫩无比的花枝,却被少年深深钉入枯木夫人放茶盏的案牍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