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黄本想炒几样拿手菜,却因府中没有食材,只能作罢。
曹宁提议众人一起去府衙吃些简单的饭菜,虽然味道上不如陈玄黄所做的菜,但也还算凑合。
师徒六人赶了一天的路,也懒得再跑去醉生楼,还不如休整一日,明日再说。
这处宅子是当初陈玄黄从诚王手中讹来了,离着府衙很近,出门口走不出一条街就到。
进了府衙,李三斤直接跑去厨房,为师徒几人盛些饭菜过来。
众人围坐在一起,道然真人吃了口饭菜,感慨道:“一年未吃府衙的饭菜,这再一吃,竟然还觉得有些香。”
曹宁和李三斤早已吃过,所以这会儿就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瞅着众人吃饭。
曹宁望着众人,怅然道:“不知不觉,竟然一年未见你们了。对了,你们怎么今日会突然回来呢?”
道然真人‘嘿嘿’一笑,瞅了眼身旁有些不好意思的男女,调侃道:“你们两个,还不从实招来?”
这师姐弟二人对视一眼,鱼妖娆脸色红润,低头吃饭,显然是不好意思开口。
陈玄黄无奈一笑,只能由他来说起这次回到汴安的目的了。
听完对方述说的缘由后,曹宁顿时喜上眉梢,拱手笑道:“恭喜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鱼妖娆将头垂得更低,饭粒都是一粒粒送入嘴中的,可见其内心的羞涩和扭捏。
陈玄黄到是脸皮厚得很,笑着拱手回礼,并说道:“等我和师姐成亲那天,曹大人和三斤也一定要去啊!”
曹宁‘哼’了一声,佯装做生气的样子,愤愤道:“你敢不让我去,我就和你拼了。”
闻言,众人哈哈一笑。
笑过之后,陈玄黄不禁问道:“这段时日,汴安可还太平?”
曹宁笑道:“除了偶尔发生些鸡鸣狗盗的小案子外,并无大案。这一年里,汴安百姓可是享受到了绝无仅有的安逸祥和。”
言罢,他又指了指身旁的李三斤,赞声道:“这位新任汴安捕头,可是劳苦功高啊!”
李三斤神色赧然,看向陈玄黄,扭捏道:“我比起陈捕头可是差得远了。”
陈玄黄笑了笑,递给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
曹宁忽然面色凝重,沉声说道:“太子那里,可是有些不尽如人意了。”
“太子可还是改不了唯唯诺诺的性格?”
“正是。哎!”曹宁重叹声气,担忧道:“陛下身体每况愈下,若是太子殿下再不能独当一面,毁的可是整个玄阳!”
陈玄黄又问道:“朝中可有人提出非议?”
“有!不少官员联名呈上奏折,恳请陛下废除当今太子,立楚王为太子!而且”曹宁言语一顿,语气不善道:“信王也在这些人之中。”
陈玄黄微微一愣,冷哼一声。
曹宁继续说道:“还有,昨日赶在宵禁前,楚王已经入城了!”
陈玄黄未表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低头沉思不语。
到是鱼妖娆轻哼一声,悠悠说道:“看来这其中,还真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呢!”
曹宁面露疑惑,“鱼姑娘此言何解?”
鱼妖娆瞥了眼沉默不语的陈玄黄,缓缓说道:“我们来汴安之前,去了一趟沧元山,正好在那里遇见了迎王赵元青。有人给他送信,怂恿他重返汴安,去争夺皇位!不过,却被他拒绝了。”
“这!”曹宁瞪大了眼,露出一副吃惊之色。
陈玄黄揉了揉眉心,淡淡道:“有人贼心不死啊!”
曹宁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呼出口重气,语气沉重道:“如此看来,楚王也是受人蛊惑,才前往汴安的啊!”
陈玄黄点头道:“八成如此。”
曹宁犹豫片刻,出言询问道:“玄黄,那你此次回来,还要不要见右相一面?”
陈玄黄看向正直勾勾瞅着自己的鱼妖娆,轻笑道:“等我去过叶府后,就离开汴安。”
曹宁盯着表情坚定的陈玄黄,欲言又止。
对面,鱼妖娆眯着眼,递给曹宁一个威胁的眼神,后者心中一悸,瞬间将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陈玄黄虽有察觉,但并未言明,他低头吃着饭,事不关己。
等明日去过叶府,再在汴安城休整两日后,就离去。
次日,天蒙蒙亮,公鸡报晓。
元祎睁开眼,听到窗外传来的打鸣声,喃喃自语道:“现在是早上?”
想要挣扎着起身,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伸手摸去,伤口处竟然已被包扎好。
是谁救了自己呢?
想着想着,元祎眼皮沉重,又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屋中除了自己,并无其他人,小道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起了身子,身上大汗淋漓。
扭头看去,自己的佩剑、衣服,就在床边一样不少。
正当小道士一脸茫然的时候,房门轻轻被推开,一位裙装少女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她一瞧那坐在床上的身影,顿时发出一阵惊呼,“你醒啦?”
元祎瞅着他,愣了愣神,这才想起对方是谁来。
“你是昨晚那个女施主?”
“对!对!就是我!”赵归荑撇了撇嘴,大大咧咧道:“叫什么女施主啊,听上去真别扭。我叫赵归荑,你叫什么?”
“呃小道名叫元祎。”
“元祎啊”赵归荑笑了笑,感激道:“多谢元祎道长昨日救命之恩。你放心,我赵归荑不知个忘恩负义的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元祎低着头,神色扭捏,小声说道:“小道如今确实有一件事,需要赵姑娘你帮忙。”
“哦?”赵归荑拍着胸脯说道:“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帮你!”
元祎抬头扫视了眼这略显豪华的客房,为难道:“小道囊中羞涩,实在付不起这房间。所以”
说到最后,小道士将头低下,实在没脸再说下去。
赵归荑欣然一笑,“你放心,我已经提前预支了十日的房钱,你就安心住吧。”
闻言,元祎感动的都快要哭了出来。
通过此事也能说明,这赵姑娘的家世一定不一般。
这时,一阵阵疼痛从伤口传来。
元祎皱着眉头,低头看去,下意识问道:“赵姑娘,昨晚是你将小道抬到这里的么?还有也是你替小道包扎的伤口?”
赵归荑嘻嘻笑道:“昨晚你直接昏了过去,是我将你背到客栈的,好在你不是太沉,若不然我可就惨了。至于这伤口,是我请大夫替你包扎的。对了,那大夫还说,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你真是福大命大。”
小道士赧然一笑,随后抬起头正视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嗓音醇厚道:“多谢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