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问我能不能离开几天,很冷静的那种问,我在一瞬间不想放人,但最终还是同意了。那晚是我第一次碰她,如同开始设想的那样,她不是第一次,但并不熟练,可以说笨拙地不像平时的她。
虽然所有事情不尽完美,但我知道自己很疯狂,现在想起来,我似乎还能依稀记得那时候她的表情,像是觉得恶心。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走了,从来没有女人会在和我上床之后走的这般不拖沓,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一个星期之后,她回来了,整个人似乎很累。那晚在沙发上看着我的时候,那双眼睛竟然慢慢地变得湿润。让我觉得惊讶的是,她主动伸手环住了我的腰,然后肆意地哭的似乎世界崩塌了。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她的眼泪。
因为后来,她的倔强,没有再允许她懦弱。
从这一个晚上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活泼了很多,会主动和我搭话(虽然我基本读不怎么会回答,但她知道我在听)。那双眼睛闪闪发亮,以至于我一度觉得开始的时里边的悲伤和暗淡都是假的。而那时候不用上课了,就整天在厨房里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很讨厌吃甜品,但她做的那些东西我竟然奇怪地硬着头皮吃完了。她很喜欢在旁边观察我的表情,只要我皱眉她就会进行控诉。这种愈发明显的变化让我们看起来不像是一般金钱交易关系,反而像是那种甜蜜地同居的小情侣,因为我并不经常碰她,尽管大多时候是睡一起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是我们之间最纯粹也最幸福的时光。
而我一直想不通的是,几乎所有我身边的人都会怕我。而我也知道自己很冷,但她不会,甚至于她会对我作出评价还面带微笑。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她考的不算很差,可我不满意。她抱着笔记本就仰头看着我说:“我觉得夏天咱们家度不用买冰箱了,放你身边就能冰镇。”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别人毫不畏惧地在我面前给与我不好的评价。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特别的。而我那时候也没留意到她话里的意思,她说的是咱们家,我们两个的家。如果我没想错,那时候她是真心喜欢那个地方,喜欢我们两个人的独处,甚至于说,喜欢着我这个人。但是很可惜,我们从来没有对彼此说过喜欢或者爱,恨倒是不少。
把平和的所有东西打翻是在她大二那年,那年的十二月出奇的冷,冷得把我们‘恩爱’相处的两年冰封在了时光里。我发现她早出晚归的时候也是在那一个月,或许所有的男人都会觉的了解自己喜欢的人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所以从来不会去关注她在外边的生活的我派人把她以前的事情和最近的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
我记得我在看到她以往的事情的时候的颤栗,从小时候的被抛弃和被遗忘到对后母辱骂的委曲求全,再到两年以前她离开学校一个人孤身来到S城的原因,那是我第一次为一个感觉到心疼。可似乎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看到后来的信息之后我甚至于很生气,她最近都在和那个她高中喜欢的男孩混在一起。
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已经那么在乎她了,只是一味的觉得自己的拥有物不安分了,我得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天晚上的事情很乱,在强硬地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很多事情就都变得扭曲了。如果我能稍微理智一点,那我会发现那晚的整一个过程,她的眼睛都是悲伤的。
洛禾(林佳音生病的时候的医生)跟我说,如果一个女人在不情愿的情况下与男人发生关系却不害怕不生气而仅仅是悲伤的话,那这个女人心里就一定有这个男人。但这句话是在所有东西都无可挽回之后我才听说的。
或许是床第之间我撂了什么狠话,第二天她沉郁,但看上去似乎并不在乎,我觉得我被无视了,其实不是。而所有的关系被撕裂是在那天晚上,我理所当然又心存报复地带了一个女人回家,在属于我们两个的房间翻云覆雨。我那是的目的似乎是想告诉她,我不是没有了你林佳音就不行的。
我还记得她打开房门看到缠在一起的我和别的女人之后的那种震惊,但是我没有理会心里的后悔,抓过床边柜子上的书砸到了她身上,说:“滚!”
林佳音缓缓地勾起嘴角,眼神凌厉薄情,声音刺耳,“抱歉,打扰了!”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把所有的温情掐灭在了过去。她的不在乎和我的不满在后来的日子里边的越发明显。
她似乎不在乎我的冷淡,我越是粗暴她越是冷漠嘲弄。在那些没有感情的身体的缠绵里,她变得越发开放和迎合。也在生活中慢慢地变得妖艳妩媚,学会了浓妆艳抹,学会了抽烟,学会了放纵,但就是学不会低头。
无可否认的,我一直在等她低头的那一天,认个错,服个软,不在那么冷硬,可是她从来都不会那样。它像一把淬了血的剑,用凌厉武装了全身,没有弯曲,过折则断。而后来事实也证明,她是宁愿折断自己也不会低头的人。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的感情会以悲剧收场,因为我们两个人都太硬了。没有相互妥协和谅解的感情,注定会在时间的冲刷里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