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呢?”来此地的人不可能不带兵器,南宫绝皱着眉头,心中想法倒是与轩辕泽大同小异,只不过,没有万全的把握,她不会说出来。
即使是推测,她也是喜欢自己暗自啄磨。
轩辕泽眼中精光一现,迅速起身,将最后一口大箱子打开,如他所料,这里头装的都是乱七八糟的随身兵器,有短刀、长剑、软鞭……
应有尽有。
如此一来,轩辕泽的推测便有了根据,正在这时,南宫绝脚下一冰,低头一看,自己的皮靴不知何时竟已经被融了底,眼下,脚板贴着冰地,寒凉刺骨感涌上心头。
“糟糕,快走!”轩辕泽的靴自然也被腐了底,他迅速一跃,拉住南宫绝便飞出了冰屋。
她们前脚刚踏出那里,耳边便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整个冰屋子都裂了开来,带动着脚下的地面,发出兽吼一般的声音,直听得人毛骨悚然。
站在那参天巨人像的脚下,南宫绝感觉这里极为诡异,不知是她的幻觉,还是这冰面反射的缘固,她甚至觉得,那巨人像好似转了个方向。
之前,明明是背朝着他们,眼下,却瞪着一对圆鼓鼓的眼珠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怎么了?”轩辕泽眼见着冰屋子在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裂成了七零八碎,所有的箱子都被翻了个底朝天,金银珠宝,玉器玛瑙撒了一地,慢慢的,那裂痕一点一点的漫延开来。
像是长了脚似的,到处乱窜。
“轩辕泽,这巨像不对,好像移了方位!”南宫绝后退一步,回头,却见到整个冰面都慢慢的裂开,而原先那冰屋子已经不知去向,深深的裂痕下,是不见底的白,可见,这冰面到底有多厚,若是此时掉了下去,以南宫绝的状态,定是活不过一日。
“南宫绝,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回去!”轩辕泽抬头看了一眼巨像,与南宫绝的感觉却是相同的,进来时,这巨像确实不是这样的。
但眼下,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眼看着那痕迹就要漫延到他们的脚下,若是再不出去,万一掉进那冰痕中,还不知道能不能存活下去。
两人紧紧的拉着对方的手,*的脚掌踩在坚硬的冰面上,冰得已经麻木。
待来到初时的路,却发现,那里根本就没有了所谓的石门,整个洞穴四周都是同样的银装素裹,像进入了梦境一般。
冰面反射着两人的倒影,轩辕泽握拳重重的敲击着来时石门的位置,发出一声声极为沉闷的‘咚咚’声响,可见,入手所敲之处,皆是厚重的冰块,而且极为坚硬。
“怎么会这样?”轩辕泽再也淡定不了了,想起方才在洞壁上看到的那些文字,或许这世上真有麒麟,而他们此时脚踏的正是镇守这尊主龙脉的冰麒麟的地盘。
方才,他只以为是威言耸听,因此,并没有多看,只记得文字上记载着麒麟在尊主出现之前都是在沉睡的。
他难以想象,若是此时这所谓的冰麒麟被唤醒,那么……他们二人是不是便要葬身于此。
虽然轩辕泽极想回现代,但这种死法却不是他愿意的。
一咬牙,抽出别在脚边的短刀,开始拼命的凿着最初石门位置的冰面,试图回到来时的路。
南宫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身体已经有些不支,毒发耗尽了她所有的内力,此时正是她虚弱的时候,再加上寒气刺骨,原先被好奇心支使的精力一下子像被抽空了一般。
她脚下一软,险些倒进了一条深深的冰痕中。
低头一看,那银白色的冰面居然看不见底部,真要落了下去,那是九死一生!
“别凿了,看看那雕像身上可有机关!”伸手扶住轩辕泽的肩膀,保持着自己身体的平衡,此时,他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生死同命。
想到这里,南宫绝不禁有些自嘲,希望近乎渺茫,即使她如何不甘,但眼前的一切,已经让她不得不陷入绝望。
这里,压根没有出路。
如若不然,那些有去无回的人都上哪里去了,这里的机关,从一开始便将人封死了,从外面进来,却从里面出不去。
人性的最高境界,世人无人不贪财,不好奇。
不是被贪财害死,便是被好奇害死。
“过不去了!”轩辕泽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哀怨的看着南宫绝。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巨大且无底界的冰痕,而前方的冰雕像正一点一点的下陷,随着冰面的裂开,所有的一切都像碎石一般漫延开来,仿佛一张血盆大口,要将人一口吞没。
南宫绝抬头,与轩辕泽互换了一个眼神,相视一笑,或许能在死前有个伴,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件好事。
“抱紧我,我们一起下去!”轩辕泽回身,紧紧的搂住了南宫绝的脚,下巴贴在她的头顶,闻着她发间幽幽的清香。
在这一瞬间,他心中突然有个十分不合时宜的想法,若是……他和南宫绝在一起,谁是攻,谁是受?
很显然,南宫绝是强势的,他亦是强势的,因此……
脚下一滑,整个冰面都剧烈的震动起来,巨大的银色大口将两人急速下坠的身影吞进了腹中。
——8——
凤傲天策马疾飞,风在他的耳边呼啸着,夜色渐浓下,他身上明黄的衣袍尤其显眼,一路顺着南宫绝离去的脚步追去,整整一天一夜,未曾合过眼。
他不知道自己在追什么,却明白自己的固执,若是此话不问出口,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若是他拿江山与她换,她可换?
马儿在连云山脚下停止了奔跑,厮鸣着不肯再前,路上的碎石说明了这里曾经历了一场天崩地裂的天神怒吼。
山下上百名尸首横七竖八的躺着,有的被碎石压死,有的被活生生的踩死,还有的被刀剑刺死。
血淋淋一片,空气中都飘荡着让人作哎的血腥之气。
凤傲天翻身下马,沿着那尸首向前走,一路便到了连云山的脚下,此时,已被碎石堵了去路,他心道,南宫绝武艺高强,应该不会有事,刚想翻身上马,继续前行,便瞧见那连云山的脚下,居然有一匹浑身赤红的宝马居然有生机,像通了人性似的,拼命的用完好的前肢挖掘着自己身前的土地,发出细碎的声响。
这一举动,着实将凤傲天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他上前一看,这马……他认得,是南宫绝的坐骑,一匹不可多得的狮子璁,马上还挂了一些南宫绝的随身衣物。
这一发现,越加的肯定了凤傲天的猜测,他抚摸着那马的鬓毛,平生第一次冲着不懂言语的畜生大喊道:“南宫绝在哪里?南宫绝在哪里?”
他的吼声惊动了整个山谷,一时之间,鸟雀四处翻飞,山间的碎石隐隐有再次崩塌的迹像,滚下一连串的泥土。
马儿哀怨的眨了眨双眼,停止了前肢的动作,将头靠在地上,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后便闭上了双眼,似是完成了它毕生的使命般安详的去了。
凤傲天一拳打在碎石地上,双眼迸射着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凶光。
看着那死了一地的黑衣人,他自然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敢在他凤国的地界公然刺杀,便要付出同样的惨烈的代价,决心一下,凤傲天便开始沿着那碎石往上爬,眼神四下张望,极度予盾的希望能找到南宫绝,却又希望看不见他。
终于,在抵达山顶的那一瞬,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这里的尸首,他几乎每一件都翻过了,并没有南宫绝的身影,凤傲天微微有些欣慰,想着那神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葬在这里?
正想沿路下山,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碎石堵死,而原先一处碎石滑落之后,居然出现了一道一人宽的洞口,他没有多想,便钻了进去,用火石点燃火把,发现这洞里居然有青烟冒起,似乎在不久之前,有人曾经在此燃过火。
矮身在一处暗红色的地方摸了一把,湿润的血迹还未干透,便证明,这里曾有人来过。
他的心中燃起一丝奇特的希望,莫非是南宫绝?
这个想法让凤傲天毫不犹豫的举步向前,朝着那黑漆漆的甬道往前走,只不过,他却没有发现墙壁上的图腾和汉字,以及南宫绝之前所按的绿色按捏。
原来,那里竟是一个叉道口,而凤傲天此时所行的路,与南宫绝正是南北相向。
北道而驰,却是……这一步的差错,最终让凤傲天吃尽了苦头,尝尽了间的极致,最后一生尽毁……
冷……
刺入骨髓的麻木的冷让南宫绝不适的缩了缩身子,手掌不知是冻得没有了知觉,还是已经碎裂,竟使不上任何力气。
但好在,她还有浅浅的意识,身体似乎也没有大的损伤,吃力的爬了起来,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轩辕泽的身上,而身下的人便没有她这么好运了。
他的衣衫原本就披在了她的身上,因此,脸颊四周已经布上了一层可怖的白色冰霜。
拍了拍轩辕泽的脸:“死了没有?”
身下的人并没有半分知觉,她眉心一拧,伸手在他随身的包里拿出他曾经点过火的那个奇怪的东西,‘嗒’的一声按下去,一串火苗便燃了起来,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照着轩辕泽的面门便燃了过去。
麻麻的刺痛,让轩辕泽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待看清楚南宫绝正用打火机贴在他脸上烧之际,轩辕泽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别烧我的脸!”
都说骂人不要骂祖先,打人不要打脸,轩辕泽一向爱惜这副好皮囊,穿越到异世之后,还没有人用这种毒辣的手段对付过他。
但今儿个是他和南宫绝第二次见面的日子。
这个人不仅想将他弃尸荒野,此时又用打火机烧他的脸,这让轩辕泽气得胸口发闷,无数诅咒南宫绝的话堵在嗓子口,若不是他此时出气比进气多,铁定将她狠揍一顿,然后骂她祖宗十八代。
“没死就好!”南宫绝迅速的移开了手,看着他皮肤的位置已经被火烧得微微有些发红,好心的拉了他一把,两人勉强立了起来。
“嗯!”一导极为沉闷的哼声从轩辕泽的喉咙中逸了出来,他的脸色似乎变得越加的苍白。
“扭了?”南宫绝皱眉,正想伸手替他正骨,手一弯才发现手臂的位置像是错了位般的麻痛,几乎不能动弹。
方才她打火的是右手,再加上身体麻木得不知疼痛,因此,才会后知后觉。
“嗯,你呢?”轩辕泽点了点头,却也发现了南宫绝的不对,侧头问道。
不知为何,对于这个过于强势的人,他总是会产生一种保护欲。
“还好!”南宫绝皱眉,将打火机交到轩辕泽的身上,示意他点火。
这地方仍旧冷得历害,只不过,周围已经没有了结硬的冰块,而是如外头的甬道一般铺着巨大的青石块,轩辕泽点燃的烛台可以看出,这是一间被人精心布置的暗室。
巨大的青石块被凿成了平整的书架,上头整齐的摆着或厚或薄的书籍,因为年代久远,书面大都发黄,却没有腐烂。
在这间暗室的四个角落,都堆放着一些白色的球状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现代的防腐丸。
轩辕泽拿起一个放在鼻间闻了闻,气味果然有些刺鼻,越加肯定了这里的不腐之迷。
南宫绝刚想伸手拿一本书架上的书来看看,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衣袍已经被浸染成了鲜红色,肩膀上的伤口在摔落之际又生生的扯开了,此时仍旧源源不断的向外流着鲜血。
轩辕泽回头,正想向她解释一番这些防腐丸的先进,赞叹一番此人的鬼斧神凿,一回头,才发现南宫绝一身血红,整个人便像是从血中捞了出来一般。
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从没看过一个人流着这么多的血,还能保持着一贯的冷静,甚至,从一入洞口撑到现在,没有喊过一声‘后退’之类的话。
“你坐下!”他的心中居然有些愤怒起来,也不知道是恼谁,气鼓鼓的拖着一条骨折的腿将南宫绝死死的按在一块青石板上,双手十分粗暴的将她的外袍和里衣脱了下来,再看那胸口的纱布,居然全染上了血渍,正要去解,却被南宫绝一手按住。
“清理伤口吧”她冷得浑身颤抖,感受着自己的无力和无奈。
轩辕泽一咬牙,‘撕啦’一声,将南宫绝束在胸口的染了血的布条抽了出来,正想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旧伤,却看见了让他倒抽气的一幕……
南宫绝迅速转身,被血染红的后背不知是是滑落之际,还是在连云山脚下,横七竖八的留着多处伤口。
如此完美的后背,居然被破坏成这样,轩辕泽气恼的拾起挎包,将消毒药水重重的涂在她的后面和伤口上。
此时,南宫绝的长发已经散落,幽幽的搭在她的胸前,却也正好遮住了轩辕泽未曾注意到的重要地方。
“你活腻了是不是?有伤为何不早说,你看……你这后背都成什么样子了?我担心待你回南启,你的那些男宠们,都要被你吓着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有些咬牙切齿,脑海中竟浮现出一幕幕南宫绝搂着妖娆的男人上演活春宫的情形。
虽然他不反对同性恋,但他本身绝对不是同性恋。
在现代,他还曾有过未婚妻,两人青梅竹马,原本是要步入婚姻的殿堂,怎知,就在婚礼的前一日,新婚居然睡在了他好友的床上。
原来,他从小到大最爱的女人,从来都未爱过他。
她只不过是拿着他当挡箭牌,进一步的接近他的好友,就在婚礼前一日,她说邀大家提前庆祝,那一日他喝得很醉,不知被谁扶回家的。
却很不巧,赶到酒店付款的他,正好撞见她那可爱美丽的未婚妻正一脸甜蜜的跟自己最好的朋友步出酒店的电梯。
他上前质问,却得到了未婚妻一声委屈的:“对不起”以及可怕至极的真相,他狠狠的揍了好友一顿,之后冲出马路……于是,最狗血的一幕发生了,他被车撞了,再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好了没有?我很冷!”南宫绝的眼神闪了闪,有些微不可见的松驰。
但她说的也是实话。
轩辕泽没好气的吼了句:“好了”,便将自己中衣脱了下来,套在了南宫绝的身上,而他自己则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头,便坐下来,开始为自己正脚。
清理好伤口的南宫绝,正好趁着他正脚的档口,拿起书架上的书翻看着。
书上的内容让她十分的疑惑,记载的并不是近代的东西,而是关于麒麟的传说,以及一个叫麒麟国的远久朝代,远到她都不曾听说过,轩辕这个姓氏频繁的出现在书本上,以及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辉煌盛世。
书上的东西大多都匪夷所思,甚至有些让见多识广的南宫绝都无法理解。
最后,她放弃了深入钻研,开始在这密室的四周寻找能取暖的东西,以及出路,若是真要困在这里,她或许会将书架上的书都燃了,来保持她和轩辕泽不被冷死。
轩辕泽用书本将自己的骨架固定好,一起身,正好瞧见南宫绝背对着她,立在那里聚精汇神的翻阅着书本。
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搭在她的肩头,他纯白色的中衣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肥大,却意外的柔化了她的五官,修长纤细的身躯是男子中少有的妖娆,若是这是第一眼见南宫绝,轩辕泽一定会将她定位于女子。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笑了,摇头将自己此时胡乱想法狠狠的甩掉。
起身,与南宫绝一同翻阅着书籍,这些书中记载的大部分是汉字,有少部分是这个朝代的字,因此,南宫绝能看懂的不多。
翻阅到书本的最后一页,那里有一道非常眼熟的印记。
轩辕泽半眯着双眼,脑海中突然精光一现:“这是逍遥谷代表神的图腾,为何这本书里也会有?”
现将其余的书一一打开,似乎每一本书的最后一页都会盖上这个图腾。
依那印记的缺失角度来看,轩辕泽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印玺,谷里的长老曾说过,只有拥有神的图腾的才能号令整个逍遥谷的人。
那么……这个印玺会在这里么?
这个想法让轩辕泽整个人都怔住了,难道逍遥谷曾经是苍月大陆的尊主,这个拥有神的图腾的人,曾经一统天下?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得到印玺,便等同于得到冰火两神的拥护,注定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