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傲天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潮湿陌生的环境中,鼻间嗅到浓郁的铁锈味与血腥味,空气中似乎还飘着一股子肉的味道。
他悠悠的睁开双眼,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被绑了手脚,吊在一个十字架上,不远处有狱卒打扮的男子正围着火堆喝酒吃肉,欢笑声不断掠夺。
他拧了拧眉,紧紧的握住拳头,再次提起内力,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的厉害,内力都像是灌了水般软棉棉的,浑身的骨头也没有了力气。
身上不知哪一处正麻痛着,或许……他已经分不清是哪一处了,因为这俱身体上此时已经没有了一处完好的肌肤。
“你知不知道南启太子居然鞭了东陌俘虏的尸,在城门口暴晒了三日,还扒光了衣服,那场面,真真是惨不忍睹啊!”一名肥头大耳的男子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捧着酒杯,嘴里油腻腻的冲着其余几名男子说道。
这话立即引来了另外几人的兴趣。
“这……南启太子也太嚣张了吧?她就不怕东陌与我们西凉联手将他南启灭了?”
肥头大耳的男子腾出一只手猛的扇了一巴说话男子的后脑勺,瞪圆了双目道:“你懂什么?咱们西凉哪用得着与东陌联手?明日只怕就要攻进连云城,将南启的那些美娇娘掠进咱们营中做军妓了,这可美了咱兄弟啊……”
说罢,咧嘴大笑起来,嘴角的油渍与他的口水一起流了下来,那模样说有多恶心便有多恶心。
说到美娇娘,其余几人也嘿嘿的笑了起来,神情猥琐的搓着手心。
想来,为了这场战事,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未曾归家,而西凉的主帅又不让军妓进营,真是苦了他们这些血气方刚的男人了。
凤傲天听着他们的话,隐隐明白了自己处在何处。
这里是西凉的军营,而这一处,只怕是军营的刑房,想到南宫绝此时与他遥遥相对,仅隔着一条连云河,凤傲天的心里竟有些平静了下来。
双眼微微敛下,不再费余力去冲破体内的软棉,银面男子将他捆在此处,便是对他下了药。
这么多年来的隐忍,早已让凤傲天懂得了一个道理‘小不忍则乱大谋’,毁容又如何?断了手骨又如何?只有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十倍的问那人拿回来。
“哟……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漠将军要来审人了!”
便在这时,刑房的门帘被人用力的挑起,一道暗光射入,想来,外头已是月上柳梢头了。
进来的是一名威风凛然的副将,一见里头的情形,便不满的皱起了眉,一脚便踢翻了那酒肉桌子,将火盆‘呯’的一声踢到了角落里。
那肥头大耳的男子立即吓得噤了声,嘴里还咬着一块鸡腿上的肥肉,便屁股尿流的滚到了一边,慌忙的收拾这一地的狼藉,其余几个人也手忙脚乱的帮着。
布帘再次被抛起,带进来一阵北疆特有的阴风,凉嗖嗖的,吹在人的身上,像要钉进血肉里一般刮骨,凤傲天的发丝被吹得扬了起来,他穿着单薄的里衣,身子又被折磨成这样,因此,帘子一挑起,屋里的温和瞬间被侵噬。
冷意袭遍了他的全身,使得他身上凌乱的伤口越加的麻痛起来。
在暗光的照耀下,凤傲天微微翻开了眼皮,望向从门外进来的人,正是将自己掠来的那名银面男子。
战甲将他威武的身姿衬托的如同神诋一般干净挺立,乌黑的发丝半披在肩头,遮去了大半边银面,却如何也掩不去他浑身上下的风华绝代。
他快速的扫了一遍帐里的情形,下颚一点,身后的副将便将一干人等清理了出去。
慢慢走到凤傲天的跟前,坐在身后的下属搬来的椅子上,跷起二郎腿,单手支撑着下颚,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人,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唇,好半晌才慢悠悠的说道:“明日本将军便要攻陷南启了,你说……若是南宫绝见到你这般模样,会不会心疼?”
他打心底里将南宫绝身旁的人都想像成了南宫绝的男宠易嫁。
即使这个男子被拷打了数日也不曾招认,但银面男子却丝毫不介意,顾自猜测着:“让本将军好好想想,你是连云城的知县还是良州城的太守?”
凤傲天阴森森的看着他,眼里燃起一丝嘲讽。
银面男子摇了摇头,继续猜测:“都不像,听说周知县被南宫绝杀了,而良州太守又好似步入了花甲之年,难不成是南宫绝的暗卫?”
他的想象力真的十分的丰富,不得不佩服,在这战事当前,他还有心思来玩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
凤傲天再也忍不住,一口唾沫啐在男子的脸上:“呸,我是你爷爷!”
即使浑身无力,他也无法再忍受这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屈辱,若是他的武力还在,他定会挣开铁链,将这个人砸成肉酱,再杀他全家。
银面男子遂不及防的被碎了一脸,也不恼,伸手接过下属递上来的丝帕在银面上擦了擦,身子前倾,继续道:“你说……本将军要是以你作筹码去换南宫绝的弃甲投降,有没有胜算?哎……本将军也是怕百姓受灾啊,你想想,这么多无辜的百姓,一旦我军攻进连云城,要死伤多少人啊?”
他的语气带着让人憎恶的玩世不恭,句句问话,并不是在征求凤傲天的意见,每一个字,却都像是戳在凤傲天的心口。
这人,真的是只狡猾的狐狸,一早便看出来凤傲天对南宫绝的重视。因此,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留下来。
“呸,你这个小人,尽会使下三滥的招数,有本事,你放我下来,与我单打独斗!”凤傲天气得不行,又是一口唾沫喷了出去,却被银面男子躲开了。
将自己的残忍说成善心,这普天之下,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唾弃银面男子的同时,却又想起南宫绝的光明磊落,即使他残暴着,即使他不可一世,但他却从没有使过暗手,算计过什么。
而这个男子,一直在暗处,使着见不得光的手段,算计着所有人。
“好啊,本将军不介意放你下来!”银面男子勾唇一笑,眼中精光一现,兴致盎然的冲身后的属下打了个手势,便有人上前将绑住凤傲天手腕和脚腕的绳索解了开来,身体一旦没有了束缚,他正要冲上前去,膝盖一软,整个人都趴跪了下去。
手骨早已痛得没有了感觉,接触到潮湿的地面,也没有半分的知觉,他费力的想动动手指,却发现,那里已经废了。
“该死!”低咒了一声,凤傲天死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跳。
银面男子笑嘻嘻的看着凤傲天费力的从地上爬起,跷起的二郎腿微微向前一伸,‘扑通’一声,凤傲天的膝盖一麻,又生生的跌趴了回去。
这种连爬都爬不起来的感觉,让他分外的憎恨,猛然意识到,眼下的他,已经成了半个废人。
再次奋力的爬起,正要冲着银面男子扑过去,膝盖又是一痛,‘呯’的一声,这一回,他撞得更惨,整个身子都趴在了地上,原本就可怖的脸上被沾了什么脏兮兮的东西,粘着地面,一片黏糊,鼻间闻到什么气味,竟是方才被那名副将打翻的酒肉饭菜。
一股恶心感油然而生,就着地面,他难受的呕吐了起来。
“哈哈,你看他,还想与本将军决斗,想必连本将军的狗都斗不过吧!”银面男子拍着大腿仰头大笑起来,眼中又一个念头闪过,招手示意副将把头伸过来,凑上去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只见那副将露出了同样阴险的笑意,点了点头,便快速的出了刑房。
凤傲天气恼的几乎想一头撞死,活了二十年,他还未受过这种屈辱,整个人趴在地上,不停的捶打着地面,低吼声自他的喉间逸出,被火烧伤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形同野兽发怒。
银面男子见此情形,越加的开心起来:“本将军有些迫不及待的将你送到南宫绝的面前了,你说……南宫绝还认得你么?她会为了一个丑八怪而向本将军投降么?”
回应他的仍旧是野兽般的低吼声。
火云城
南宫绝按下扣扳,一颗子弹便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冲陌百川射去,速度快得惊人,她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这……一直是她所期望的最好的战斗武器,杀起人来又精又准,小小的子弹居然能射得出此之远,相隔几百米,力度仍旧不减。
她的眼珠子几乎是根着子弹的速度望向陌百川的方向。
眼看着,就要射进陌百川的心脏,一名东陌的士兵,突然闯了过来,生生的替陌百川接下了这一枪。
“啊……”的一声,鲜血由那子弹入膛的位置迸射出来。
陌百川抬头,手中的宝剑割下一名南启士兵的头颅,望向高高在上的南宫绝,两道视线在空中相交,一个淡漠如冰,一个愤怒似火。
轩辕泽缓了一口气,微微有些庆幸那子弹没有打中陌百川,如若不然,只怕今日的火云城便真的要血流成河了,东陌与南启的矛盾将一发不可收拾。
“尊主,敌军众多,我军还是快些撤了吧!”微微蹭了下南宫绝的肩膀,轩辕泽看着那些冒死爬上阶梯的敌军,一波接一波毫不气馁。
面上是与陌百川同样的愤怒。
想来,他们已经被激到了愤怒的死亡线上,连命都不要了。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最终让东陌的士兵,一步一步的攀上了火云城的城墙,与南启的士兵战在了一起,几名炮手也因此丧了命。
轩辕泽有些惊慌起来,看这种情形,东陌一旦攻入火云城,城中的百姓必遭殃。
他焦急的看着南宫绝。
“你若是敢撤,本宫第一个杀了你!”南宫绝猛的回头,目光锐利的好似夺命箭,直插入轩辕泽的胸口。
他吓得倒退了两步,这还是轩辕泽认识南宫绝以来,第一次看到她可此可怕的一面,心中惧怕的同时,又燃起一丝深深的陌生感。
说罢,南宫绝点足轻跃,银色的战甲在空中划出一片片亮如闪电的光,身形幻转间,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剑尖似从九啸俯冲而下,在陌百川的上头形成了一道直线的银弧。
这一切都来得如此之快,快得没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东陌的弓箭手还在迫不及待的追踪着她的身影射出利箭,却在下一秒,她手中的剑已经抵上了陌百川的脖子。
握在手中的手枪冲天一扣,‘呯’的一声巨响,无数呼声响起,从四面八方围攻了过来,摆出了五行八卦阵,将东陌军牢牢的围困其中。
东陌的弓箭手亦立即排成一排,冲着那围困的南启士兵,无情的射出箭羽。
就在东陌弓箭手射出箭羽的那一刻,原本围困的前排南启士兵快速的蹲了下去,后头一排持盾的士兵上前一步,将箭羽如数挡了回去。
东陌的弓箭手连发了上千支箭,都未能射中一名南启士兵,皆吓得脸色骤变,后头一排冲锋手已经果断的冲上前,向持盾的南启士兵砍去,便在他们离盾牌一米之遥之际,第三排的缨枪手猛的刺出长枪,将人生生刺死在一米之外。
这恐怖的一幕,发生的时间极为短,短的东陌连失上千兵,却仍旧悟出南宫绝的这支精兵,摆的是什么阵法。
“壮我山河,保我国土,潇潇苍月,锋烟四起,勇往直前……”鼓手的鼓声敲得更加洪亮,城墙之上的护卫开始扯开嗓子唱起了南启的战歌,响天彻地,震耳欲聋,仿佛将这火云城的上方都罩上了无尽的慷慨。
南启的将士的步伐更加坚定的向前迈去,围困着的二十几万东陌军反倒像是失了阵脚一步,节节后退。
南宫绝满意的看着这一幕,手上的长剑在陌百川的脖子间划出了一连串的血粒:“陌百川,你说你要拿什么与本宫换这二十万将士的人头和你自己的命?”
轩辕泽已经吹起了停战的号角,南宫绝冲他点了点头,慢慢的将陌百川推上了东陌的战辇,高高在上的接受着东陌所有将士杀人般的目光,那仇视中却又带着不可估量的害怕。
再观南启,那看似庞大的队伍实则仅有十万人。
他们羞愧的同时,又不得不对南宫绝崇拜起来。
“你……”陌百川从没有似今日这般狼狈过,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充斥着他的全身,使得他整个人燃起了之前梁一刀同样的自杀的念头,却一眼被南宫绝看穿,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只有懦夫才会用死去解决问题!”
这句十分小声的话让陌百川浑身一愣,咬着牙恨不得将南宫绝生吞活剥了下去。
两军对持中,南宫绝手中的枪缓慢的举起,东陌的将士已经明白这是一种口令,只要南宫绝扣动那个扣扳,便会有杀戮事件发生,他们紧绷着身体,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却又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像网鱼一般,一点一点的削死。
最终,陌百川长叹一声,一手握住了南宫绝握剑的手:“十座城池!”
割让十座城池已是他的极限,只要南宫绝吐出一个不字,陌百川便会下令与南启决一死战,他们在人数上和战斗力上绝对不输南启,这一战,即使败,也是两败俱伤,他懂,南宫绝比他更懂。
因此,他的条件开得恰到好处。
闻言,南宫绝仰头大笑了起来,指着那高台上的大炮:“你看,那是能毁敌三千的东西,本宫与你换的不仅是士兵的命,同样换你身后那座城池的百姓的命,你知道本宫向来以烧杀抢掠为乐!”
陌百川的牙咬得咯咯作响,一双墨眸像啐了毒一般瞪着南宫绝,一字一顿道:“你到底要怎样?”
“写一份降书,奉上十座城池的版图,自此成为我南启的附属国!”南宫绝看着他,声音却通过内力传送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轻淡庸懒的嗓音婉转回荡,使得东陌的将士一度的失控,冲杀中,又死伤了数百人,陌百川最终无力的举手。
‘扑通’一声,单膝盖下。
这一跪,跪的是整个东陌的尊严,跪的是身为一个帝王的至高无尚的尊贵,跪的是整个东陌的兴衰荣辱。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瞪口呆的望着陌百川,东陌的将士都不懂他为何要向南启俯手称臣,他们明明还有一条命可以去拼。
梁一刀第一个提着大刀冲了出来,笨重的斩开几名南启的士兵后,便大吼着冲南宫绝砍去。
脚未踏上那战辇,他已经被一道冷光挑断了手骨,汩汩的鲜血自指尖逸出,他扑通一声撞上了战辇的边沿,整个人翻滚落地,嘴里却仍旧骂道:“南宫绝你这个龟孙子,老子杀了你这个小白脸!”
南宫绝冷着脸,手中的剑正要挥下,却被陌百川紧紧的抓住了,利刃将他的手指刺得很深,使得南宫绝的剑上都染上了他鲜红的血。
梁一飞见状痛得倒抽了一口气,在他的心里陌百川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如今却被南宫绝拿捏着生死。
嘴里的脏话都如数吞了下去,粗枝大叶的汉子隐隐明白为何陌百川要这样做了。
“罪加一条,本宫今夜要陌百川侍寝!”
南宫绝挑眉,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陌百川,而是冲着梁一飞说的。
梁一飞当即愧不当初,若是他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竟会害了陌百川,那么,他就算是自尽身亡,也不敢说出这些话来。
咬着牙,正欲再痛骂一场,却见南宫绝向他挑了挑眉,于是……到嘴的话硬是咽了下去,不敢再给陌百川添乱了。
“皇上,臣等宁死也不会让皇上受此委屈!”被困的士兵齐齐跪下,高喊着东陌的口号,每个人都抱着与敌军同归于尽的决心。
东陌向来和平,千百年来,不曾有过战事,不能说东陌的军队不行,只能说,他们的实战经验太少,以至于,在四国的版块中,不曾有过什么突出的动荡,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规则,却也相安无事了几百年。
这一回,若不是因为西凉,东陌又岂会有此一劫?
因此,东陌的将士在唾弃南宫绝的同时,也恨极了将他们推上风口浪尖的西凉。
“都给朕闭嘴,朕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朕死不足惜,惜的是你们,惜的是我东陌千千万万的百姓,朕的一时屈辱能换来你们的平安无事,朕不介意……”
陌百川猛的回头,望向那跪地不起的东陌将士,每个人泛红的眼眶中都藏着宁死不屈的决心。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死能解决问题,他宁愿一死。
今日一战,他看到的不是战斗的差距,而是南启蓄谋已久的掠夺,他相信南宫绝的话,只要他的厮令一下,不仅这二十万人要死,南启还将直捣前头的东陌城池,屠杀无数百姓。
而正是这时,南启一人骑着战马急匆匆来报:“报……”拉长的‘报’字,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珠。
南宫绝扬手示意他说下去。
“回太子,西凉进犯!”原本预计明日一早的战事,居然在今夜便提前拉开了。
东陌将士脸上一喜,皆将兴灾乐祸的目光投向了南宫绝,却未等众人将这喜悦分享下去,另一名报兵,已经在一里之外喊了起来:“报……”
“殿下,凤国出兵,将西凉围困在了连云河以西!”
南宫绝仰头大笑,眼中是胜券在握的自负,手上的金丝软剑‘嗖’的一声便插向了地面,足足入了半个剑身:“好!本宫今日要一箭双雕!”
任谁都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
原本还誓死要与南宫绝决一死战的东陌士兵,此时已经蔫了气息,垂头丧气的瘫倒在地。
看来,陌百川的决定是对的。
只要能保住家园,又何愁没有翻身的余地?
西凉军营
“将军,狗来了!”银面男子的副将离去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再度进帐,手中已经牵了一条黑毛军犬,黑亮的皮毛衬得那畜牲精神抖搂,一双黑亮的眼眸放着野兽专中的凶光,里的哈喇子不停的流着,一见帐里的情形,那狗便扑了上去,讨好的窜到银面男子的脚边摇着尾巴。
低头,像是看猎物似的瞟了凤傲天一眼。
副将嘿嘿的笑着:“将军,今夜还有要事相商,快些开始吧!”眼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副将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银面男子点了点头,指了指凤傲天:“来,你若是能斗得过本将军的爱狗,本将军便放你走,如何?”
不知为何,银面男子特别讨厌凤傲天,他喜欢折磨他,看到他生不如死的憋屈模样,心里便会一阵痛快。
“你……你才是畜牲!”凤傲天咬着牙,再次爬了起来,怒视着银面男子。
正当他爬起来之际,银面男子吹了声口哨,那狗便猛扑到了凤傲天的身上,用它的尖牙撕扯着他仅剩的单衣,却还不解恨,像是泼妇打架一般,不停的啃咬着他的头发,至使他整个人都被按倒在地,除了浑身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力气去反抗。
一行热泪从他的眼中流了出来,若是此时他有力气,一定会一头撞死。
但是,他竟是连咬牙自尽的力气似乎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这个人……他恨入了骨髓,若是有一日,他能活着,他发誓,定要抽他的筋、剥他的骨,让他尝尝比他痛苦百倍的感觉。
那狗极有灵性,只是撕扯着凤傲天的衣物和发丝,啃咬着他大腿和手臂,灵巧的避开了死生要害,显然是被人训练过的。
待一阵撕咬过后,凤傲天趴在地上,连低吼的声音都没有了,他的身上布满了咬痕,发丝已经被扯去了一大半,单薄的里头再也遮不住伤痕累累的身体,凌乱的挂在身上,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可怕。
银面男子这才让人将狗带下去。
笑着上前:“哎……多可怜啊,不知道南宫绝看到你这般模样会不会心疼……本将军有些迫不及待了!”
凤傲天紧闭着双眼,热泪冲刷着脸上的血迹,也将他的恨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正在这时,外头突然响起了绵长的号角声,小兵急急来报:“将军,不好了,南启突袭军营!”
银面男子目光一聚,怔愣了片刻,猛的起身,快步朝营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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