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这一伸头不要紧,曾雪儿当时就大惊失色,霍然起身怒道:“你……你还敢追到这里来!”
夏露也吓了一跳,站了起来把住曾雪儿的胳膊怯声道:“雪儿,这人是谁呀?”
曾雪儿怒道:“就是这个人昨天想抢劫我!对了,你还有两个同党呢?”
金星和木星在刘星身后探出头来道:“同党?是叫我们吗?”
曾雪儿一见反而冷静下来了,她看看还在努力嚼着嘴里满满食物的我,又看看满脸堆笑的三星,神色间满是疑惑之意,还带着几分震惊。我摆了摆手,努力地一伸脖子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喘了口气才道:“你不说让我找他们来作证吗?我找来了。具体怎么回事你问他们吧——哎你们三个,别堵着门,进来说话。那个谁,出去让他们再上几碗饭。”
最后面的木星赶紧小跑着去叫服务员了。金星和刘星拘束地走进来贴墙站着,曾雪儿茫然若失地坐回椅子上,喃喃地道:“你……你居然真的能把他们找来?这么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刘星悄悄撞了金星一下,金星一个趔趄,不满地看了刘星一眼,咽了口唾沫,才壮着胆子道:“那什么,路……路泽是我们大哥,所有的事儿,都是他吩咐我们做的。昨天的事我大哥早就安排好了,我们先上去截车,他一出来我们就跑。”
曾雪儿呆呆地看着我们,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道:“不对!你们怎么知道我会走那条路?还事先安排好了在那里等着劫我?”
金星干笑道:“看这美女说的,我们哪知道来的是谁,劫谁算谁倒霉呗。”
曾雪儿身体前倾,双目烔烔地道:“这就不对了——你们不知道车里的人是男是女,那你们定下这计划又有什么意义?难不成车里坐个大汉,你们也要演一出英雄救美?”
金星被问得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冷着脸看了他们一眼,吓得刘星一个哆嗦,赶紧补充道:“要是女的,我们自然就按这计划来,要是男的我们就直接抢了。也不用我大哥出手了……”
金星也似乎开了窍,紧接着补充道:“对对,我们有暗号的,我要是说这小妞长得还不错,我大哥就出来了……”
我心塞地听着他们编排着我,偏偏还不能反驳。这时候木星端着个托盘,上面摆了几碗饭恭敬地放在了我面前。我拿过一碗正要开吃,眼睛一扫看着他盯着桌上的饭菜直咽唾沫,于是一挥手道:“这不还有饭吗?都过来吃吧?”
三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凑了过来,老实不客气地拿了饭碗就吃上了,那吃相比起我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一边扒饭一边偷瞄着曾雪儿,只见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我暗叹道:对不住了妹子,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对我印像越不好,以后就离我越远,你自己也就越安全啊。我心里转着这样沉重的念头,不知不觉也就没有了旺盛的食欲,所以只不过又吃了两碗就吃不下去了……
夏露也坐回了椅子上,眨着长长的睫毛好奇地看着我们,眼神中闪烁着些许玩味之意,显然是明白了什么。我心想这妮子多少知道我一点底细,比曾雪儿可难对付多了。不过她也算够讲义气了,当时答应过我们要保守秘密,结果真的就连自己的闺蜜也没说。口风之紧令人赞赏,很有当地下工作者的潜质。
转眼间桌子上的饭菜都已经见了盘底。这三个货也知道我是存心给面前的两位美女添堵,吃起东西来毫无形象,吧唧吧唧地令人作呕,中间木星又出去端了两回饭,吃到最后就差没把盘子舔了。我心说我遇上的劫匪怎么都是这种无能的呆萌货色,三道岭大鹏他们就够让人无语了,这仨货更没品,也不知道怎么混的,一个个都能饿成这副德性。难道是从丐帮跳槽转行过来的?
眼看着三星一个个撑的直打嗝,凸着肚子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刘星还伸出长长的指甲抠着牙缝,那指甲也不知道多少年没剪了,里面全是大黑泥。看得我一阵反胃。曾雪儿完全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想了半天,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对我坦白?这样的话,昨天你们不是白忙了一场么?
我嘬了嘬牙花子,无比自然地一摊手道:“良心发现了呗。我本来想放长线钓大鱼,骗个财色什么的,谁知道你还想和我玩儿真的,我觉得你这么天然呆的小姑娘世间少有,可别毁我手上了。再说你要是真对我动了感情,等我甩你那天你哭哭啼啼的,我也受不了这个。
三星无不用敬佩的眼神望着我。曾雪儿脸色木然地道:“我懂了。谢谢你让我看清了这个世界。我会记着你对我手下留情的。”说罢她站了起来,眼神空洞地往外走。夏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小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咬了咬嘴唇还是没说。她起身想扶着曾雪儿,曾雪儿一挣胳膊道:“我没事。不用管我。”说完昂着头走了出去,三星赶紧闪到一边把路让出来,目送着两位气质各异的极品美少女离开了包间。木星咋巴着嘴不无羡慕地道:“大哥就是大哥,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说撵就撵走了,要是换了我怎么也舍不得,咋说也得留下一个啊……”
刘星劈手给他一脖拐,狠狠地道:“说啥呢!大哥不要的也不是你能惦记的!大哥玩的就是一个境界,知道不!”
我:“……”
这时候服务生推门进来,拿着一张账单微笑道:“哪位先生埋一下单好吗?”
我一愣,随后脑袋一阵发麻:我应该让曾雪儿把帐结了再走的!没办法我硬着头皮接过账单一看,1129。我身上的钱想付个零头还差几块……
服务生看我脸色有异,小心地道:“先生,这是打了九折后的价格。你们没点酒水,要不咱们酒水的折扣力度大,能多给您便宜一些。”
我差点没哭出来,还TM点酒水呢!这我都不知道咋付。别说九折,打一折我都够呛能出去。实在不行只得叫陈冰过来救急了,想到这我拿起电话,顿时又发现了一个严重地问题:我这手机屏幕碎了,能接不能打!
服务生见我拿出了碎屏土豪金,想笑又不敢笑,鼓着腮帮子站在那忍得好不辛苦。我索性把电话往他面前一递道:“你看这个能顶帐不?”
服务生一愣,看看我不像是开玩笑,为难地道:“这……这我说了不算。要不我问问我们店长?”
正尴尬间,门外传来噔噔噔地脚步声,曾雪儿去而复返地出现在门口,喘了几口气才道:“我还有个问题,你做这些事,你师父知道了不会教训你吗?”
我一愣,随即反应极快地仰天打个哈哈道:“妹子你就别为我煞费苦心地找理由了,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早就被开革出师门,现在谁也管不了我!”
曾雪儿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一个想证明我不是坏人的疑点再一次被我无情地粉碎。她有些无措地站了一会,转身刚想走,我想起一事,忙招手喊道:“等会儿!”曾雪儿身体一震,捂着嘴转过身来,一双眼睛满怀期盼地看着我,我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差点忘了自己要说啥,支吾了一会才讷讷地道:“这个……你能不能把帐结了?”
曾雪儿眼神中的神采瞬间熄灭。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一边抽泣一边掏出钱包扔下十几张钞票,然后抹着眼泪跑了出去。我脸上苦笑着,心里面无比艰涩地默默道:再见了,妹子。祝你今后能幸福。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服务生呆了一会,俯身捡起满地散落的钱,数了数把多出来的几张放在我桌子上,留给我充满鄙视地一瞥后头也不回地结帐去了。我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对三星道:“走,我带你们找工作去。”
三星见我心情很差,也不敢多问,低头跟在我身后往外走。我走了一会,忽然站住了,回头道:“刘星。”刘星赶紧答应道:“大哥?”我轻轻道:“算帐剩下的钱,拿了吗?没拿的话,回去拿上吧。”
三星:“……”
我们出门打了个出租车,一路无语来到了夜色缪斯。这里卷帘门紧闭,贴了张纸写着“装修停业”,我不由分说上去就一脚,直踹得大门砰然巨响,没过一会里面有人吼道:“谁啊?没看门上贴着停业了吗?不营业!”
我一声没吭又是一脚,里面那人怒了,骂骂咧咧地把卷帘门升起来一边往出钻一边吼道:“他妈的谁啊!想作死……”等他钻出来之后定睛一看是我,赶紧换了副嘴脸道:“小龙哥啊!怎么这么有兴致踹上门了呢?”
我看了看,这货我见过,好像叫东子。我暗骂一声我有个屁的兴致,板着脸道:“华总呢?”
东子挠头道:“昨天你们不是去打拳赛了吗?之后我再没看见他啊。”
我心里一沉,隐隐觉得不妙,疑惑地道:“他们昨天没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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