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
阿让坐在沙发上给韩湛发微信,听到浴室里的水声,他拿起身旁的小套盒,盯着上面的花纹跟字样,心情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他三十出头的人了,自然知道男女之间那点事该怎么做。他以前接了一个任务,去执行任务的时候,目标人物正在女人的肚皮上醉生梦死。
南烟烟系着浴巾从卧室里走出来,便看到阿让那只细长的右手,正转着刚从成人用品店买回来的小盒子。他眼神飘忽不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挑眉,心想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南烟烟走到阿让身旁坐下。
阿让嗅到了南烟烟身上那股沐浴露的香味,他偏头盯着南烟烟,目光触及到她露在浴巾之外的胸口跟锁骨,以及那对消瘦却性感的肩膀。
他盯着她的肩膀,喉结攒动起来。
南烟烟很满意阿让对自己的反应。“直接开始?还是喝点酒助助兴?”
南烟烟起身走到小酒柜前面,她说:“我这里酒不多,但该有的都有,你要喝什么?红酒?威士忌?白兰地?伏特加?白酒?”
她转过身来,笑吟吟地望着阿让,又道:“还是啤酒?”
阿让摇头,“随意。”
“那我自行做主。”南烟烟弯下腰在酒柜里挑酒,最后她挑选了一支伏特加。这酒喝了后劲大,等会儿她才放得开。别看她一把年纪了,也是有些紧张的。
南烟烟倒了两杯酒,递给阿让。
阿让抿了一口伏特加,想起了一些往事,突然说:“我有一回在俄罗斯,遇到了一个仇人,她追杀了我两个小时,最后我们在一家酿酒厂碰到了。她朝我开枪的时候,子弹打穿了酿酒桶,伏特加从洞口里迸射出来,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酒水,没过几分钟就醉倒在地了。”
南烟烟知道阿让跟着爱德华的时候,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闻言,她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去盘问他为什么会有仇人。
她问阿让:“那你没趁对方晕倒,一枪崩了他?”
听到南烟烟这话,阿让颇有些意外。他刻意透露出以前生活的黑暗,以及他仇人较多的真相,难道她就不怕自己吗?
阿让深深地看了南烟烟一眼,才摇头说:“没,是我先杀了她的父亲,她要杀我,也是应该的。”杀她父亲,是因为爱德华的命令他无法反抗。
但能不杀人,阿让是绝对不会杀人的。他性格顽劣,行事诡谲难以琢磨,有时候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杀人这种事,他是打心里厌恶的。
南烟烟突然将脑袋靠在了阿让的肩膀上。
阿让垂眸盯着她那头微微湿的卷发,听见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告诉我,你过去的生活有多么的不堪,未来的生活也不会很平静。事实上,我也没有做好会跟你厮守一生,就这样过一辈的准备。”
“也许某一天我在看到你被仇人所伤浑身是血后,我会害怕,会主动离开你。但是韩让,目前,此时此刻,我是爱你的。”
南烟烟偏头主动亲吻住阿让的唇角。
她在邀欢。
阿让清楚这一点,但他始终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连呼吸都是镇定的,没有半分紊乱的迹象。
南烟烟困惑地皱起眉头,“你就这反应?我对你没有吸引你?”
阿让一把推开她,他说:“抱歉,我得走了。”
南烟烟吃了一惊,“走?”她哭笑不得,还有些生气,“在我洗了澡,喝了酒,主动吻了你之后,你跟我说你要走?”
南烟烟的自尊心有些受辱。“韩让,你耍我?”难道三十岁的女人,真的这么没魅力?
韩让却说:“我去查过你。”
南烟烟:“什么?”
这话题转变的太快,南烟烟跟不上阿让跳跃的思维。
阿让说:“你的父亲是大学教授,你的母亲也出生于书香门第,你曾经学习优异,以考上京都第一学府为目标。但你后来,却中途爱上了电竞,梦想成为国内最优秀的电竞选手。十五岁那年,你休学去参加电竞青训。”
“十七岁那年,你加入当时的信仰电竞团队,成为该队唯一一名女队员。十八那年,你们电竞团队在wcg中获得过全球第四的好成绩。同一年,你通过自学参加了当年的高考,成功考入首都第一学府,但你放弃了入学的机会。”
“二十四岁那年,你因为手关节出现毛病从电竞圈退役,去国外做了一场手术。次年,你加入法国一家摩托赛车队,参加了motogp赛,你拿到了团队第一,全球第三的好成绩。”
南烟烟静静地听阿让把她的过往履历讲了一遍,等阿让说完,她就问他:“你现在给我说这些做什么?”
阿让说:“我是想要告诉你,你很优秀。”
南烟烟愣住。
阿让又说:“你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应该被人珍惜呵护。”顿了顿,阿让伸手摸了摸南烟烟的头发,他说:“在我没有准备娶你的前提下,我不该碰你。”
南烟烟对他,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他不能碰她,因为他给不了南烟烟想要的东西。
南烟烟嘴唇动了动,想说她是能接受婚前性行为的,但对上阿让那双格外认真的双眸,她感受到了被珍惜的快乐。南烟烟便叹道:“那你什么时候会想娶我呢?”
阿让沉默。
南烟烟冷笑,“既不想娶我,又不敢碰我,那还处下去做什么。小王子,我对柏拉图式的爱情可不感兴趣,我呢,就是个凡夫俗子,各种欲望都有。”
她把下巴搁在阿让的肩膀上,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出了最狠的话,“小王子,你出局了。”
这恋爱,她不要了!
阿让手指紧捏了起来。
他眼珠轻轻转动,片刻后,才说:“你不能想跟我谈恋爱就跟我表白,也不能觉得无聊就擅自跟我分手。”没这种道理。
南烟烟咋舌,“那你想怎样?”
阿让说:“我不想分手。”
“但我不想过没有性也没有爱的生活。”
她又不是尼姑!
阿让迷茫了那么几秒,才说:“是不是不结婚的话,咱们就只能分手了?”
南烟烟便说:“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占便宜。”她翘起腿,拉开床头柜子的抽屉想要找香烟。
找了一圈,才发现她早就把烟都给丢了。
她没烟抽,只能把手指塞到嘴巴里轻轻地咬着。
阿让盯着她烟瘾犯了咬手指的样子,忍不住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烟来,递给南烟烟一支。南烟烟盯着他手指上的烟,冷笑道:“别人都是劝女朋友戒烟,你怎么回事?”
阿让:“我看不得你难受得吃自己的样子。”
南烟烟哭笑不得,但她最后还是没有去接那根烟。
她想戒烟,想要身体健康,想要活得再久一点。她盯着身旁的男人,心里有个奢侈的念头,她想要跟她的外卖小王子健康地过一辈子。
阿让把烟盒揣回兜里,他站起来,说:“分手我不同意,至于结婚...我可以考虑。”说完,他就走了。
南烟烟靠着沙发,盯着那道被关闭的房门,又盯着桌上的那个套装盒子发起呆来。
有点意思。
小王子不愧是小王子,傲娇!
-
帝蓉蓉在医院住院观察了三天,母女都没有任何问题,便被准许出院。
宋瓷跟韩湛带着女儿们来到沈家的时候,沈渝北正在厨房里给帝蓉蓉熬汤。沈渝北那双手是拉小提琴的,他一辈子很少下厨。
宋瓷瞧见老师在炖汤,她特别吃惊。“老师,你怎么在做饭?”
沈渝北从小碗里拿了两片切成片的苹果肉分给淼淼和珺珺,小家伙们接过苹果,都很乖巧地道谢,“谢谢师公。”
“乖。”
宋瓷将孩子放在韩湛脚边,对他说:“韩湛,你带孩子们去客厅玩,我跟老师说会儿话。”
“嗯。”
宋瓷打开炖锅盖子,便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鸡肉香味。宋瓷有些意外,“没看出来,老师做饭手艺不错。”
沈渝北说:“你不在的那几年,我曾跟厨子学过怎么做饭。”
“嗯?你学这个做什么?”
沈渝北垂眸看着那只鸡,呢喃道:“没想到能真的娶到你师娘,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来着。想到以后管家老了离开了,总有个需要自己动手做饭的时候,所以就去学了...”
宋瓷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她放下手中的锅盖,从碗里顺走一片苹果,这才说:“我去楼上看看师娘和宝宝。”
“把苹果给你干妈带上去!”
“好。”
宋瓷端着苹果上楼去了主卧室。
主卧床跟婴儿床挨在一起,孩子被帝蓉蓉放在婴儿床里,这会儿已经醒了,正在蹬腿。天气已经暖和了,小宝宝只穿着一套贴身和尚服,身上裹着一个小包被。
她醒了也不哭,就手舞足蹈地动来动去,可能是饿了,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帝蓉蓉许是带孩子太累了,孩子醒了也没有将她吵醒。
宋瓷走到床边盯着那小家伙,发现才过去三四天,这小家伙的五官便张开了不少,一双眼睛特别像她妈,又圆又大。
宋瓷放下手里的碗,弯腰抱起了宝宝。
这时,帝蓉蓉终于醒了。她以为是沈渝北在抱孩子,一睁眼瞧见宋瓷,还吓了一跳。“是宋瓷啊。”帝蓉蓉慢慢地坐了起来,靠着枕头,盯着宋瓷瞧了半晌,突然说:“你黑了一点。”
宋瓷便忍不住吐槽:“我在莫族,成天都在药田里面跑来跑去,能不被晒黑么。”
小宝宝没在宋瓷身上闻到奶香味,她特别不耐烦,开始发出那种细小如猫儿一样可怜的哭声。
帝蓉蓉听到孩子哭就心里难受,“把她给我吧,该吃奶了。”
“好。”宋瓷便小心翼翼地将宝宝还给了帝蓉蓉。
帝蓉蓉第二次当妈妈,相当有耐心,不管孩子怎么哭闹都是温声细语的。宋瓷想起自己刚当妈妈的时候,那时候两个孩子一哭她就头大,孩子晚上吵闹不睡觉她也会忍不住发脾气。
跟帝蓉蓉一比,她真的太不合格了。
帝蓉蓉抱着女儿,她说:“我只要听到孩子吃奶时发出的吞咽声,我就特别满足。”她一想到那个惨死的女儿,便心如刀割。
等孩子吃了奶,帝蓉蓉让宋瓷抱着孩子拍奶嗝。小家伙打了个嗝,很快就又睡了。宋瓷把她放在床上,一边跟帝蓉蓉说话,一边观察着孩子,防止孩子会突然吐奶。
这时,沈渝北将鸡汤端到了卧室里,“蓉蓉,我熬了鸡汤,你看看合不合你胃口。”早上出院时帝蓉蓉说想喝鸡汤,沈渝北将帝蓉蓉送到家后,特意开车去乡下买了十几只鸡,养在院子里。
帝蓉蓉喝了一口鲜美的汤,顿时满意点头,她问沈渝北:“还有鸡汤没?给宋瓷和崽崽们也盛一碗。”
帝蓉蓉早就听到了楼下孩子们笑闹的声音。
沈渝北便说:“淼淼跟珺珺都有份,宋瓷和韩湛都没份。”就一只鸡,帝蓉蓉是产妇比较能吃,分了孩子们一人一碗,哪里还有宋瓷他们的份。
宋瓷忙摆手说:“我们吃过晚饭了,不用了。”
帝蓉蓉吃了鸡肉,告诉宋瓷:“孩子满月酒的地点还没挑好,你帮我推荐几家?”
宋瓷:“肥水不流外人田,那肯定是要在你干儿子的酒店里办啊。”
帝蓉蓉哈哈大笑,“那你可得给我打折。”
“干妈来,我直接给你打五折。”
“够意思。”
帝蓉蓉又说:“那等几天我就让你老师做个满月宴请帖,你洛兰干妈跟墨谣干妈都会过来,好久没见他们了,还挺想念。”
每到这种幸福的时刻,帝蓉蓉便会想起韩木兰。韩木兰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但有些人即使不在了,也永远活在亲朋好友的心里。
帝蓉蓉怕长胖,便下了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剖腹产后恢复得不错,走路慢一些不成问题。
这时保姆敲门走进来,问帝蓉蓉:“夫人,现在可以给孩子洗澡了吗?”
帝蓉蓉点头,“行。”
“那我去放洗澡水。”等保姆准备好了一切,这才过来抱孩子。宋瓷也想去看看,“我也去看孩子洗澡。”
“那我们一起吧。”帝蓉蓉前几天在住院,一直没有看孩子洗过澡。
孩子洗澡房在婴儿房里面,宋瓷和帝蓉蓉过去的时候,保姆已经为孩子脱了衣服。六斤多的小家伙看着特别瘦小,保姆也很小心,生怕弄疼了小宝宝。
孩子泡在水里,就醒了,她捏紧了一双拳头,小腿在水里使劲地蹬,特别有活力。
洗完了澡,保姆用浴巾将孩子包好,放在了床上,开始给她做抚触跟健身操。小家伙的关节很灵活,做健身操也很享受。
突然,帝蓉蓉瞥见了孩子腿上的东西,大声喊道:“等一下!”
保姆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她赶紧放下小家伙的双腿,回头问帝蓉蓉:“怎么了夫人?”
宋瓷也一脸诧异地看着帝蓉蓉。
帝蓉蓉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她走到床边,站在保姆的身边,抬起那小家伙的一条腿,便在她左边大腿的后侧,看到了一块形状不规则的胎记。
那胎记是暗棕色的,就像是晒伤后留下的那种疤痕。
帝蓉蓉盯着孩子的胎记,突然泣不成声。宋瓷猜到了什么,走过去盯着那胎记,问她:“那个孩子,难道也有这胎记?”
帝蓉蓉流着泪点头,“嗯,也是这个位置,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当时还跟那个保姆开玩笑,说这孩子是前世有姻缘,身上留了个胎记,等着她未来的新郎官来找呢。”
帝蓉蓉捂着唇,哽咽地说道:“你们快些给她穿衣服,我先回房去了。”
帝蓉蓉哭着回到房间,正巧沈渝北上楼来拿汤碗。瞧见帝蓉蓉在哭,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沈渝北也觉得这事挺有缘分的。
就算他心里并不清楚转世投胎这个说法,但这孩子腿部的胎记跟那个孩子一样,这明显安慰到了帝蓉蓉,这就是一件好事。
“这不挺好的,那孩子知道你现在幸福了,生活稳定了,在天上飘了一圈,就又回来找你了。”
沈渝北搂住帝蓉蓉的肩膀,他告诉帝蓉蓉:“那孩子很爱你,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所以蓉蓉,你不要再自责。以后啊,跟我一起好好保护她,好不好?”
“嗯。”
沈渝北等帝蓉蓉躺下,这才拿着碗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在走廊上看见了宋瓷,便告诉她:“你师娘没事了。”
“那就好。”
保姆将穿好衣服的孩子抱了过来,交到宋瓷怀里。宋瓷说:“我抱她下去玩会儿,淼淼珺珺还没有见过她呢。”
“嗯,可以。”
宋瓷抱着孩子来到楼下,淼淼跟珺珺正在鱼缸面前欣赏鱼儿。瞧见小妹妹下来了,她们也不看鱼了,都跑过来看妹妹。
宋瓷坐在懒人摇椅上,抱着孩子问淼淼和珺珺,“淼淼,珺珺,小姑姑可爱吗?”沈渝北跟帝蓉蓉的孩子,跟宋瓷他们一个辈分的,是宋瓷跟韩湛的妹妹,淼淼她们得叫一声姑姑。
淼淼盯着那孩子,说:“可爱。”
宋瓷又问珺珺,“珺珺觉得呢?”
韩珺眉头紧紧拧着,非常任真地给了两个字的评价:“好丑。”
宋瓷注意到沈渝北就站在他们后面,她顿时尴尬不已,忙说:“哪里丑呢,小姑姑很可爱啊,你看,好乖的。”
韩珺盯着那小女婴,她说:“她又黑,又红,好丑的!”孩子们已经开始上早教班了,语言组织能力非常不错。韩珺盯着宋瓷的脸,又说:“妈妈好看,漂亮。”
宋瓷又开心又惆怅。
沈渝北听不得别人说他女儿丑,他一巴掌拍在韩珺屁股上,说:“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像个小老鼠,比小姑姑还要丑些。”
韩珺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韩淼淼也不相信她跟妹妹小时候比小姑姑还要丑,整个人都有些自闭。
宋瓷没哄女儿们,她问沈渝北,“这孩子的手,去检查过么?”
“嗯,检查了,她手指关节都在,只是肉长在了一起,一岁以后可以去做手术。通过手术修复,以后手关节行动都没有问题,只是可能会留疤,不太好看。”
“那关系不大。能治好,就是好事。”
现在想起帝蓉蓉那时的坚持,沈渝北就感慨不已。“还是多亏你师娘当时坚持要生下她,不然,我们就错过她了。”
“那倒是。”
沈渝北将女儿从宋瓷怀里抱走,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个自己的孩子,沈渝北当然是开心的。他朝韩湛望去,对韩湛说:“我给她取了几个名字,你们帮我选一个?”
韩湛点点头,“沈老师,您说。”
沈渝北坐在韩湛身旁,他说:“我跟她妈想了四个备选名字,拿不准哪个最好,你们听听啊。”
“沈月初、沈俞璇、沈华年、沈亦晴。”
韩湛觉得名字简单点就好,像他跟宋瓷的名字就好记又好念,孩子们的名字也都简单大气。
韩湛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遇到过最浮夸的就是龙之泽那家伙的名字,可能姓龙的人不娶个中二的名字都镇不住那强大的姓氏。
韩湛将这四个名字仔细品了品,才说:“要我取名的话,就叫沈初,沈璇,简单好记,朗朗上口。我去年冬天跟宋瓷带孩子去接种疫苗,医院里那些孩子们的名字,全都一股韩剧风格,还有一批四个字的。现在两个字的名字,反倒让人眼前一亮。”
“是么?”
沈渝北听了韩湛的建议,也有些心动。他又问宋瓷:“丫头,你觉得哪个名字好?”
“沈月初就不错,月初,是每个月刚开始的那几天,月初就是希望跟期待嘛。别听韩湛的,沈初不如沈月初好听。”
闻言,韩湛一挑眉,没反驳宋瓷的看法。
沈渝北点了点头,便抱着孩子回屋去了。回到主卧,他就跟帝蓉蓉说:“孩子就叫沈月初吧,宋瓷说这个名字好听。”
“我都行。”
于是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宋瓷见孩子们都在打呵欠了,她看了下时间,都快十点了。与帝蓉蓉和沈渝北说了一声,宋瓷跟韩湛就带着孩子回家了。
才上车几分钟,两个小家伙就在车上睡着了。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将孩子送回房间后,两人这才回了自己的卧室。宋瓷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舒服的哼了起来。“还是自己的房间更舒服。”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这话是有道理的。”韩湛脱了衬衫准备去洗澡,丢在床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宋瓷打开他的手机,瞧见了阿让发来的消息。“阿让给你发消息了。”
韩湛拉开皮带,问她:“说了什么?”
“阿让说,他今晚不回来,要跟女朋友过夜。”说完,宋瓷抬起头来,与韩湛对视了一眼,表情都有些诡异。
韩湛拿着皮带,将它缠在手腕上把玩,不由得问道:“他跟人上床,也要跟我汇报一声?这是把我当家长了?”
宋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管他不就跟管孩子一样?”
这倒是真的。
收到这条消息,韩湛感到欣慰,有种我家废物孩子终于长大成人的解脱感。洗了澡准备睡下时,韩湛又收到了阿让的消息。
阿让:【霍夫,烟烟要跟我分手。】
韩湛眉头高挑。
嗯?
这是怎么回事?
韩湛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最佳答案。他认真地打下一句话,发了过去。
韩湛:【难道你秒射?】
阿让躺在沙发上,露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阿让:【霍夫,别这么看不起我。】
韩让:【那是怎么回事?】
阿让:【就突然觉得烟烟是个优秀的好姑娘,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她。她想跟我结婚,可我并不想结婚,觉得碰了人家姑娘不道德。】
看到这条回复,韩湛难得严肃起来。他问阿让:【你是不想跟南烟烟结婚,还是单纯的不想结婚?】
阿让:【不想结婚。】
韩湛:【蠢货,真正爱上一个人后,你巴不得将她锁在身边,时时刻刻盯着她。不愿意结婚?不存在的。】
阿让:【所以我不爱她?】
韩湛心想,这家伙是不是脑子缺根筋,他那种性格,不爱一个人,会跟对方纠缠好几个月,还把他辛苦跑外卖赚来的钱,拿去给对方买吃的喝的?
阿让这种抠搜鬼,他愿意为一个人心甘情愿花钱,这就是爱。
韩湛:【也许,你只是不知道你爱她。】
韩湛看了下时间,觉得时候不早了,便将手机关了睡觉。自从结婚后,他是越来越少有机会在十点半前睡觉了。
睡觉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
翌日。
清早,南烟烟穿着吊带睡衣,披头散发拉开门走出来,看到沙发上躺着的男人,她吃了一惊。
阿让非常警觉,在南烟烟打开门的同一时间,便睁开了双眼。“醒了?”
南烟烟吃惊地看着他,她说:“你昨晚没回去?”
阿让摇头,“没走。”
南烟烟意外极了,“我以为你走了。”
阿让迅速坐了起来,将盖在身上的外套穿上,他走进厕所去洗了把脸,没看到有新牙刷,便挤了南烟烟的牙膏,用手指将牙齿刷了一遍。
等他刷完,南烟烟才说:“我昨天给你买了牙刷。”
阿让盯着自己那只沾了牙膏泡泡的手指,表情有些幽怨,“那你怎么不说?”
南烟烟:“你这种负心汉,不值得用我的牙刷。”
负心汉顿时没了底气。
两人洗漱完毕,阿让说:“我知道你家附近有一家生意很好的早餐店,走,吃早餐去。”
南烟烟拿上她的包跟在阿让身后,嘴里嘀咕着:“谁要跟你一起去吃早餐!都分手了。”
闻言,阿让顿时沉下脸来。他扭头,警告地瞪了眼南烟烟,说:“我没同意分手,就不算分手。”
南烟烟冷笑。
两人走到电梯厅,见电梯停下,阿让一把抓住南烟烟的手腕就往电梯里走。南烟烟低着头踉跄走进电梯,站稳了,这才整理自己的头发。
突然,身后响起一道惊讶的男音:“dagge?”
dagge是南烟烟身为电竞选手时期的艺名。
南烟烟诧异回头,看到身后站着一胖一瘦两个男孩子。他们跟南烟烟差不多年纪,瘦些矮些的那个穿着针织外套,高些胖些那个则穿着短袖t恤。
南烟烟愣了下,才叫出他们的名字,“fire,wiki,好久不见。”fier林火,wiki王凯文,是南烟烟曾服役的信仰电竞队的队员。
他们至今仍在队里,只不过转战幕后了。
当年dagge退役,不知情的认为她是因为手伤,知情的都知道她是因为情伤。
自从受伤退役后,南烟烟就没跟曾经的队友们联系过了,后来出国两年,再回国已是ak电竞俱乐部的经理。如今他们成为了对手,私下里自然不会再联系。
“dagge,你房子也买在这里?”林火跟王凯文的房子也在这里,他们去年刚装修后,上个月才搬进来。住进来一个月了,林火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南烟烟。
南烟烟注意到‘也’这个用词,便问他们:“你们难道也住这边?”
“是啊,我跟frie,还有队长,都住这里。烟烟你就住9楼吗?我住12楼,队长15楼,fier跟队长门对门。”
说完,王凯文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南烟烟面前提到队长,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南烟烟听到这话后,脸上神情如常,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她笑容很浅,客客气气地说:“那还真是有缘。”
“这你男朋友?长得真帅啊!”林火盯着阿让的脸,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他碰了碰王凯文的肩膀,问他:“wiki,你觉没觉得烟烟的男朋友,有些眼熟?”
王凯文盯着阿让的脸,也觉得像是哪里见过。
阿让非常懂事的自报家门,“我们见过的,我经常去给你们俱乐部送外卖的。以后也请多光顾我的生意哦。”
听到韩让的解释,林火猛地一拍大腿,说:“我说呢,原来是你!”这外卖小哥长得帅,早就被他们队里那些成员给注意到了,所以林火他们也有了印象。
林火跟王凯文要去地下车库,阿让他们直接在一楼下电梯。出了电梯,阿让就阴阳怪气地问南烟烟:“哟,真有缘啊,跟你前男友住同一楼,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来个阔别重逢,旧情复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