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淡笑瞬间敛住,沉默了好半晌,封朔才故作镇定地朗笑几声:“傅总的这个问题是不是太简单了些,这些年古越的展你也能看到,他是一个十分符合市场潜力的艺人。┡8 1中 『文Δ网ww%w. ”
精明如傅其深,怎会听不出来他这是在跟自己打太极,淡淡地凝了凝眉,声线清冷:“看来封总是不愿意跟我道明真相了。”
话落,他便拉起身侧的宋祺起身,迈开长腿走向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回眸睨了封朔一眼,漫不经心道:“听说贵公子今日在美国惹了一些麻烦。”
闻言,封朔身形一僵,转而又笑容可掬:“不知傅总是听谁说的?怎么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哦是吗?”傅其深轻谑地勾了勾唇,“那就当傅某胡说了。”
望着他冷漠的背影,封朔心中的心虚愈肆意,霍然起身,明明很是紧张却还要故作镇定:“傅总,你知道多少?”
“封总有意花钱消灾?”傅其深直言不讳。
身形一僵,封朔抬手恭敬地做出邀请的手势:“傅总,咱们有话好好说。”
然,傅其深并不给他面子,但笑不语,作势就要拉开大门,被冲过来的封朔及时拦住:“傅总,咱有话好好说。”说着,见他无动于衷,又转向身侧的宋祺,言笑晏晏,“傅太太,您帮忙劝劝傅总。”
对整件事情充满好奇的宋祺此时也不知如何应对,便看向傅其深希望他能给个暗示,而傅其深也总算开了金口:“别的话不用多说,封总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
“封某知道。”封朔点头哈腰,迎着他往沙区走,“傅总,请。”
重新落座,傅其深依然冷若冰霜,宋祺则是一脸期待,或者说是满满的八卦。
虽然她是做时尚杂志的,但怎么说也算是个媒体人,听这俩男人一来一回的,以她灵敏的嗅觉早已嗅到一丝劲爆的味道。
“在我说之前,我想请傅总给我个准信,小儿之事你绝对不会说出去。”
封朔这只老狐狸的要求傅其深早已料到,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含笑打趣:“对我来说,这件事除了威胁你之外,似乎一无是处。”
这等坦白封朔听了脸色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但如他所言,这个秘密绝对是他的命门,只好忍下这个闷气。深吸一口气,稍作调整,他才侃侃而来:“关于当初为何会签古越,这还得涉及到小静。”
封朔和顾静当年是大学同学,所以他这么称呼她傅其深并不奇怪,但由于封朔当年和顾静有过一段情,所以傅家对封朔是有所忌惮的。不过现在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此事还会与顾静有关?
“我妈?”一向沉稳的傅其深也止不住的惊讶,更别说坐在一侧的宋祺了。
难不成婆婆和古越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见傅其深诧异的表情,封朔也不足为奇,然而神色却又严肃了好几分:“古越当初从泰国来内地展时,小静就找到我,让我签下古越,她告诉我古越实际上是她的儿子,还要我一定帮她保守这个秘密。你也知道,我和小静的过去,所以我不可能不帮她。”
像听了一个天方夜谭,傅其深眸色冷冽,反唇相讥:“你的?”
封朔扶额摇头,暗自腹诽,要是他的就好了,那也能证明顾静曾与他深爱过。
“古越的年纪比你小,所以是小静嫁进傅家之后的事情了。你知道当年她来法国深造了两年吗?”
傅其深凝眉思忖,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你还小,可能不记得了,那个孩子就是在当时生下的。那时小静刚到法国,就被一群流氓.....,她不想让傅家蒙羞,所以把这件事埋在了自己心底。直到几个月后她得知自己怀孕,你妈心善不忍心打掉孩子所以生了下来,但是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让傅家知道,所以孩子一出生她就寄样在孤儿院。只是之后孩子被人领养,辗转之下到了泰国。”
尘封的往事总是布满了厚厚的尘埃,一不小心就迷了眼睛。
原来他的母亲曾经经历了如此大的伤痛,而他却一无所知,甚至在方才听到孩子是她的时不自觉地怨憎。
眸底幽深的哀伤看得宋祺心疼,抬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谢谢你封总。”
封朔淡淡摇头:“不过你知道归知道,还是得替你妈保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你……”
“封总不必费心,我很清楚该怎么做。”
见傅其深沉下脸来,封朔深谙,他始终是他们傅家的一颗眼中钉,尤其在顾静这件事上是没有任何言权的。
“砰”
大门突然被推开,古越气势汹汹地闯入,直指傅其深冷声质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跟在身后的经纪人连忙把大门关上。
“谁让你进来的!”封朔不悦地蹙起眉头,这些年他真是恃宠而骄了。
古越重重在沙上坐下,吊儿郎当地靠在沙背上,嘲弄出声:“你们在背后说我的事,我怎能不来听听呢?”
“你刚刚都听到了?”封朔着急反问,得到的却是他一声似有若无的冷哼,又抬眸睨了一眼经纪人。
“封总,其实阿越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一语道明,除了古越和经纪人以外的三人都为之一惊,转瞬即逝,傅其深也了然于心,怪不得初次见面,他就把矛头直指他。
古越置若罔闻,漫不经心地挑眉:“傅大少爷,你说你很清楚你该怎么做,那我想问问你们傅家打算对我这个私生子怎么处置?”
傅其深不语,睨他的眼神愈的冰凉。
“古越,你别太嚣张!”封朔警告。
然而古越根本不屑一顾,反而变本加厉地嘲讽:“封总,没想到你跟我……跟傅家夫人过去还有一段情史呀,不知道她有没有瞒着你生下你们的私生子呢?”
“古越,你瞎说什么!”
未及封朔的话音落下,眼前突然刮过一道凌厉的冷风,傅其深已经冲到古越面前,拽着他的衣领把他从沙上托了起来。“你胆敢再侮辱我妈一遍,我傅其深绝对不会放过你!”
“呵呵,那我倒要看看你傅大少爷是如何不放过我的!你妈不就是个千人骑万人压吗?”
“砰”
毫不犹豫,狠狠一拳,用力地落在他的脸上。
“这就怒了,好啊,正好老子今天不爽,想打一架!”古越拭去嘴角的鲜血,撩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幸好及时被经纪人拦住。“阿越,你冷静点,外面还有那么多记者在呢。”
“记者在好,让他们看看堂堂傅家藏了什么肮脏的丑闻!”古越恼羞成怒,不顾形象地叫嚷。
宋祺也迅拦到傅其深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好声劝慰:“有话好好说。”
“和这种混混有什么话好说的!”傅其深撂开手,愤懑地在沙上坐下。
古越再次被激怒,骂骂咧咧:“是!我是混混!比不上你这含着金汤匙出声的大少爷!你要是有本事就和我打一架!”
傅其深已然冷静,冷冷地投去一记眼刀,懒得搭理他。
“古越,你要是还想在娱乐圈混的话就给我坐下!”封朔厉声厉色道。
“威胁我?”古越哼笑,“大不了我再回泰国去当我的小混混!”
封朔愠怒,却是无可奈何。
这小子太猖狂,真不知道还有谁能治得了他。
“你想想走到今天有多辛苦,难道你真的打算让一切努力付诸东流吗?”宋祺看不下去,走到他面前严声斥问。
众人都惊讶地看向她,难以想象她会在这个时候出声。
“祺祺,不用跟他废话,他想自毁前程就随他去!”傅其深拉起她的手腕示意她坐下。
宋祺学他刚刚撩开她手的样子同样撩开他的,这一举动被古越看在眼里,他顿时心头明朗了几分。
“傅大少爷,论人格魅力,看来我要胜你一筹啊!”
狭长的凤眸盈满了挑衅,傅其深挪开视线,忍怒放开了宋祺。
宋祺知道傅其深是个理智的人,所以才敢大胆地往前走,步步紧逼:“你错了,我不是因为你什么人格魅力,而是想告诉你,你的母亲真的很伟大。”
“我是孤儿,哪来的母亲!”古越侧过身去,断然否定。
“那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吗?不就是想和那个陌生的女人相认吗?承认吧古越,在你心里,是十分渴望母爱的。”
面对宋祺的咄咄逼问,古越觉得内心有什么轰然崩塌似的,瞬间双腿有些站不住,每一根绷紧的神经都轻颤起来,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宋祺不依不挠,绕到他面前:“这有什么羞于承认的呢?她毕竟是你的生母啊!”
“你给我闭嘴!”
古越出手用力一推,宋祺一个趔趄,就要向后倒去,幸好傅其深眼明手快及时揽住了她的腰肢。
“何必在这费力不讨好。”傅其深低眸瞪了她一眼。
“我……”宋祺还未来得及解释,就听到傅其深凉声开口,“回国之后,傅氏会与你解除一切商业合作!”
话落,宋祺腰间一紧,亦步亦趋地被带离休息室。
像漏了气的气球,古越懒散地躺在瘫软在沙上,削薄的菱唇勾起一抹自嘲。
终究是真相大白了。
“宴会结束前,你不准踏出这里半步。”封朔厉声警告。
凤眸轻抬,眼波无漾:“怕我闹事?”
然封朔没再理他,径自朝经纪人吩咐:“你给我在这看好他!”
等门再次关上,经纪人坐在一侧的沙上,无奈叹息:“现在你舒服了?”
古越双眸阖起,缄默不语,耳畔始终萦绕着宋祺那句:
“你的母亲真的很伟大。”
伟大?抛弃他算伟大?还是近在眼前选择不认他算伟大?
他怨他憎,眼眶中却还是满满的湿润,仿佛稍稍动一下眼珠,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外头,傅其深还是一腔闷气,在会场也未久留就和封朔打了声招呼提前离开了。
刚进到房间,傅其深就脱去身上的黑色西服,解开领口的两颗纽扣,摘下钻石袖口,撩起袖子便拿起茶几上的那瓶塔基拉,咕咚咕咚倒了慢慢一杯,正仰头准备一饮而尽,手腕处被宋祺拦住。
“照你这么喝非喝醉不可!”
任由她拿下手中的酒杯,傅其深转身走到落地窗前,墨眸沉沉,负手而立。
宋祺漫步走到他身后,伸手从背后搂住他精瘦的腰身,侧头依偎在他背上,温软出声:“我知道你有怨有恨有心疼,但怎么说你都是古越的哥哥,他伶仃一人走过这二十几载,怪不容易的,所以还是对他手下留情,好吗?”
脸部能明显感觉到依靠的那块背脊变得僵硬,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宋祺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但她始终相信,他绝对没有外界传言那般冷酷无情。
“你在为他求情?”
宋祺等了好久以为他是不打算回答她了,心里正琢磨着该如何安慰他,没想到他竟然开口了。
语气温温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能嗅到这其中的酸味。但现在他们之间隔着这层关系,她是真的分辨不清他的这句话是否包含了其他深意。
思忖之下,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算是吧,毕竟他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亲人?”一声冷笑,宋祺心中毛,难道她真的踩中他的地雷了吗?
突然,傅其深拉下她的手,侧身将她从背后拉到面前,目色深邃,掀唇反问:“就他刚才那副态度,他配吗?”
宋祺恍然,古越刚才三句不离掐架的态度真的惹恼了他。
“但是话又说回来,好像是你先动的手,而且他也没打到你诶。”
傅其深脸色一沉,宋祺心如捣鼓,要死了要死了,她还真是不怕死啊!
蓦地,额头一疼,宋祺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好端端弹她的额头干嘛?
大手下移,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颊,不苟言笑,看似冷酷,声线之中却早已少了那些冷冽:“你这么快就被他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