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着印符被按照天罡北斗的形状摆放好之后,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燥热起来。w?w?w1.
这会儿已经是十一月,夜晚的气温只有十度左右,李少云不禁扯了扯自己的羊毛套衫。
“是血莲花在作怪,看来我们要抓紧了。”曾逸凡抹了一把汗,抬头望向那一片花海,它们正渐渐泛出一片血红的光芒。
曾逸凡在麻利地排列好七张印符的方位后,随即割破左右手的中指,将血滴在尾两张印纸上。接着用牙齿咬破舌尖,“啐”地将一口血痰吐在了正中的印纸上。
只见一股幽蓝的光影自印阵中升起,慢慢地扩散开来,瞬间便包围了眼前的整片空地。血莲花在光影下无风自动了起来,血红的光芒忽强忽弱地频频闪动着,耳边传来阵阵水火交融时的“嗤嗤”声。
曾逸凡脱下外套,穿着单薄的衣衫,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李少云也热得脱掉了毛衫,只剩一件短袖,狭长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细缝,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花海。
夜间的低温中两人丝毫没有任何的寒冷,身体仿佛浸入了火海中,口舌焦躁间似乎连体内的血液都已经开始接近沸腾。
“呼”地一声,印阵里的蓝色印纸纷纷飞起,转眼间化作片片焦灰漫空落下。一时间眼前的血色光芒猛然盛起,骤升的高温几乎令两人窒息。
“不行!”曾逸凡一把将李少云压到地上,在两人的四周围起一圈水雾。
然而,水雾刚一形成,就出“呲呲”的响声,不过几秒钟就蒸殆尽。
“我感觉被蒸熟了......”李少云喘着粗气,脸色绛红。若不是挨着曾逸凡感觉到一丝凉爽,估摸着真要中暑了。
曾逸凡此刻头脑有些混乱,他还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燥热,抬头,眼前的光芒更显强烈,一片血色冲天而起,四周仿佛都被熊熊烈火包围着,恍惚间曾逸凡甚至看到了他和李少云被焚为飞灰的幻象。
这血莲花,比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多。
“逸凡,光用蓝色印符不行,得找个辅助的。”李少云提醒道。
闻言,本来陷入混沌的在曾逸凡忽然灵光一闪:辅助能够克火的水,自然非紫金莫属。
于是,踉跄着撑起身子,抓过色漆和白纸,在李少云的帮助下,重新刷制了七张蓝色印符,同时也刷制了七张紫色印符。紫色漆,能够代表五行中的金。
在花坛的北面和西面分别按照天罡北斗排好二组印符后,曾逸凡再次启动了阵法。
倏然间,只见一片淡紫的光辉闪动着冲进了蓝色印阵,数倍于先前的幽蓝光影,暴涨起数十米之高,耳畔竟响起了汩汩的水动声。
又是一阵响动,血色光芒陡然暗淡了下来,外围的部分血莲花开始渐渐地枯萎消失。
与此同时,两人身上那燥热不堪的感觉也渐渐地退却了下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起来,身边的燥热感瞬间又加剧了。
曾逸凡抬头一看,现那幽蓝的光影已不如先前那样高涨,看来在血莲花的全力反击下印阵的力量正在渐渐地耗尽。
金生水,水克火,但火又能克金。难道是血莲花的火性无形中克制消耗了紫色印符的力量?
曾逸凡的大脑下意识地飞运转起来,土生金,再加上棕色的印阵应该足以对付血莲花这种诡异的力量了。
如是想着,曾逸凡起身便要再去拿色漆,背后却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我是去拿新的色漆,不是去送死。”曾逸凡估摸着是李少云担心自己冲动,“你别拉着我,耽误不得。”
“逸凡,我没拉你,是它拉的。”李少云用吃惊的声音答道。
曾逸凡疑惑间,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头一人多高的白鹿。它嘴上正衔着自己背后的衣衫轻轻地拉动着,一身雪白的皮毛闪烁着柔和的白毛。
好漂亮的一头白鹿!
月光下,只见它头顶上枝丫错综地长着高耸的鹿角,但与别的鹿类不同,那角竟是四只!
“夫诸!”曾逸凡和李少云异口同声地叫道。
“夫诸,水盈土竭,状如白鹿,生四角,可招大水,择冥火花草而食。”这种只在山海经中出现的异兽,今日竟能现身于此!
夫诸似乎听懂了两人在叫它,放开口中的衣衫,晃动了一下脑袋,昂出一声悠悠的鹿鸣。
夫诸本就属水,且专食冥火花草,应该算是血莲花的天敌。
想不到这样的大救星居然能奇迹般地站在两人的面前,这简直就是一个扭转性的变化。
夫诸向前走了两步,用温和的眼睛看着两人,轻轻地摆了摆头,似乎示意两人让开一些。
曾逸凡识趣地拉了一把李少云,两人退在了夫诸的身后。
“吽——”夫诸再次昂,口中出的鹿鸣比刚才强了数十倍,震得两人耳鸣响连连。随着夫诸的叫声,一片蓝白相交的光影自地面蓬然而起,直冲半空。血莲花顿时被这片光影困在了中央,强盛的血色光芒猛地闪动数下,慢慢无力地暗了下去。
但不多时,曾逸凡就感到脚下便传来一阵更为剧烈的震动。只见一条裂缝嘎嘎地裂开,足有两米之宽,一片血光自裂缝中射出,狂怒地在蓝白光影中穿刺着,似乎要夺路而出。
夫诸再次长鸣一声,身上柔和的白光顿时变得刺目无比,蓝白光影波动着扩张开去,隐约间传来阵阵波涛的隆隆声。只见它抬起右蹄,在地上跺了跺,轰然一声巨震,漫天的蓝白光影全数落下,满地的血莲花在这巨震中瞬时飞上了半空
夫诸欣然地甩动了一下头部,张口作势,空中的血莲花在蓝白光影的夹杂下化作点点红光全部吸入了它的口中。
目睹如此震撼的场景,曾逸凡惊骇不已,脚下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前。
原本遍布血莲花的地面,此刻只剩下了遍地的黄土,就连方才的那个巨大裂缝也早已不知去向,四周静静的,仿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