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风并未离开,站在走廊靠窗的地方,懒洋洋的,活脱脱个骄矜的祖宗二大爷,见边鹤出来,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这一层楼,出入的护士病人寥寥无几,走廊显得格外冷清。
外面,雨水淅淅沥沥。
边鹤要去洗手间,得经过徐清风,他见他就烦,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徐清风目光滑向边鹤心脏的位置,看一会,慢慢移开,启唇:“我无意冒犯你的秘密,但因为梁舒,我不得不因此提醒你,离她远点。”
在病房里不好当面说的话,眼下,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边鹤停住脚步,觉得自己的心脏病可能又要犯了,想杀人,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那药瓶。
徐清风承认自己手段卑劣,故意用边鹤的致命弱点拿乔他。
可只有这样,或许才能快刀斩乱麻,掐断边鹤对梁舒的妄念。他像极了电视剧里恶毒婆婆,要拆散人家小两口,字字珠玑:“你这破心脏,能活多久自己心里没点数?你给不了她未来就不要在梁舒身边晃悠,让她喜欢上你有什么好处。”
他顿了顿:“更别提,你身边处处是危机,有解决不完的麻——”
话未说完,边鹤上前,一手掐向徐清风的脖子,他脾气不好,骨子里全是狼的血性,徐清风要拿刀子剐他的心脏,怎可能不动怒。
“闭嘴。”
徐清风半个身子往后仰,露在窗外,戴在头顶上的帽子风一刮,飘向远处,不见踪影。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身上,有的落入眼睛,他的视线逐渐不太清晰,但仍然能看到边鹤暗黑又暴戾的样子。
徐清风却无所畏惧,笑的乖张:“边鹤,她其实可以不需要你,只要你别再越界,懂吗?”
片刻的沉静。
边鹤松开他,暴戾失控的样子很快冷静下去,从容自若的:“你说的没错,梁舒的确可以不需要我,但你配不上梁舒,你想得到她,做梦。”
徐清风要断他的奢望,边鹤亦可。
配不上梁舒五个字,徐清微愣,而后愠怒不已:“我操你大爷的——老子身家清白,有房有车,无不良嗜好,身体倍儿棒,哪里配不上?”
哪哪都不配!
边鹤居高临下:“你会做饭吗?”
徐清风脸色逐渐难看:“不会可以学。”
“可惜了。”
徐清风当然知道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梁舒有厌食症,偏偏,只能喝牛奶,和只吃的下边鹤做的饭,心愿系统就差没把梁舒的老底给揭他面前,得知这点,天知道他那晚的心情有多糟糕。
“那我也比你配。”
莫名的,像两个小学生在吵架,非得争个你死我说。
吵着吵着,徐清风想到一种可能性:“你是觉得我以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
“你不是?”
“是又如何,面对情敌,我为何要心慈手软。”这还是轻的好吗,换做另一个身份的他,还没从良的他,当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滚。”边鹤冷笑,倘若他哪天离开梁舒,那一定不是因为徐清风用言语凌迟他的心,而是因为,他输给自己。
这下,谁都不好受了,徐清风本以为自己能赢,可没想到最多打个平手。
边鹤去洗手间里,水开的哗啦啦作响,他拿出手机,给韩元打去电话:“替我查个人。”
“谁。”
“徐清风。”
???
徐清风?韩云正想问什么,耳边响起嘟嘟嘟的挂断声,算了,电话挂的那么快,边总大人的心情一定特别不好,他不想当炮灰。
洗手间里又安静下来,不知是不是今天的心情像坐过山车般,起伏过高,边鹤的心脏病还真犯了,跳动频率一直不停的加快,快达到每分钟三百下。
渐渐地,边鹤的眼睛泛红,漆黑的瞳仁,浓重的情绪交织,有冷下来的节奏,蒙上一层灰,沉沉暗暗,失去原有的味道。
他撑在盥洗台上的手却青筋暴跳,在克制不了后,摸出药瓶,手微微发颤的倒出两颗玫红的药丸塞进嘴里,喉结滚动,吞噎下腹。
半响,心脏平稳,眼睛的红潮渐渐褪下,只是,边鹤的表情,仍然冰冰冷冷,如同一尊毫无感情的神佛。
·
阿鹤,曲子爷爷听了没有?
他喜欢吗?
···
信息发出去已经好久好久,边鹤没有回复她,梁舒的思绪,突然之间,说不出的乱。夜晚,边鹤给她送来晚饭,又走了,一刻不多留,她连挽留他的机会都没有,梁舒的心情,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