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道:“忘了你曾经是女人好不好?你现在是男人好不好!明天我带你去北门边的骡马市看看,你就全明白了。我们不但没有迫害妇女们而且救了她们,只是我们财力有限帮不了太多的人,”
黄奕也道:“是啊,是啊,兴化最近遭了水灾,又有乱民造反,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太多人流落扬州衣食无着,卖儿卖女的比比皆是,那个状况岂是一个惨字得了!”
王遥不太相信狐疑地问道:“你们都看到了,我怎么没看见,是不是两人一起来忽悠我?”
黄胜道:“那里的情况太糟了,你的心太软不能让你去,除非我们说好了买几个,多了一个也不许要,否则我和黄奕去不带上你。”
王遥道:“不带上我,也不要带银子?我还没有同意你们买卖人口呢,况且你只是一个童生,好像在大明朝这么逛是不可以的,还到处招摇。”
黄胜道:“黄奕才是童生,我是秀才,可以仗剑游历天下的。”
王遥有些傻眼追问道:“你什么时候成了秀才了?我怎么不知道?”
黄奕赶紧解释道:“我们造假了,怕你担心没告诉你。”
王遥不解道:“造假?怎么造?买了假证?”
黄奕道:“没有花钱,明朝的身份证,哦,不对是‘路引’,那上面又没有照片,黄胜用的父亲的路引,我用的是黄胜的就这么简单。”
王遥道:“真的就这么简单?你的样子怎么看也没有四十岁,而且也没有胡子,如何用得了?”
黄胜知道不把问题说清楚了这个死心眼会一直跟你死磕。只好把路引拿出来递给王遥看,黄胜道:“一张纸而已,但是路引是真的,父亲和知县同行根本用不着,他是去上班,有可能发放路引就是由他管理,所以更用不着。”
王遥把上面描写面貌特征的内容看完笑了出来,原来黄胜把美髯改成了无须,年纪改成了他的年纪,不是熟悉他家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得出。至于黄奕冒用黄胜的根本连一个字也不用改。
黄胜道:“别以为我改的啊!我去办路引时就告诉那胥吏是给我父亲办的,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照我的样子来的,人家连多问一句都懒得,你说大明朝哪里还有规矩了。”
黄奕道:“难道这么多天你都没发现,黄胜一直佩戴着父亲的文生巾吗?那就是秀才的标识。”
王遥终于放了心,他也知道功名在大明是个很好的保护伞,办起事方便多了,而且买卖房屋、田地黄胜签父亲的名字完全就是一回事儿。他笑着说道:“谁知道那就是文生巾呀!我还以为他就是想‘骚包’一下呢。”
“人间四月芳菲尽。”现在正是四月天,到了扬州北门外的骡马市只觉得‘此处四月臭熏天’。其实对于灾民,四月是最难熬地光景,青黄不接的时节,他们又忍饥挨饿了一个冬天,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所以往往很多人会死在黎明前的最后黑暗里。
在骡马市西侧有密密麻麻的草棚,那就是灾民的集散地了,政府不让他们进城,每天施粥两次。其实不让进城是对的,但是施粥两次你也多少得给点粥呀,也不能全拿米汤糊弄人呀!看着有人走着走着就倒了,很可能这辈子就此到头了,三人无比愤慨。
扬州城里繁华无比,豪商富贾比比皆是,他们宝马雕车绫罗绸缎尽显豪奢。这里却是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灾民都骨瘦如柴目光空洞形如行尸走肉。唉!这些人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蛊惑起来,扬州城还会安宁吗?黄胜赶紧把王遥拉走了,怕他良心受不了把银子拿出来买米赈济灾民。
三人来到了骡马市刚刚走过大门,一间好像是值班室之类的房子里有一个衙役模样的人立刻带着两个帮闲迎了上来。那个衙役很有眼力劲儿,看见黄胜一伙衣着华丽,连跟班都是彪悍得很,知道不是他能惹的主。黄胜三人今天带了田有田、何水生、刘猛,黄信,刘钢、赵世富、马可发七人。
那衙役上前对黄胜躬身施了一礼道:“公子可是来买些家仆、丫头?小人在这里多日,帮公子挑一挑免得脏了公子的鞋。”
王遥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来买骡马,而是买人口的。”
衙役陪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前几日知府张大人号召全城士子乡绅接济灾民,这几天很多像你们一样的善人都来了,或找些活计给他们做,或买些回去为奴婢,我今天都迎了好几拨了。”
三人互看几眼,得,还响应政府号召情系灾民了。
黄胜心道这人倒是有一张好嘴,也蛮机灵的,给了他一两银子,道:“行!咱们也不矫情,买六个男的,四个女的,你看着办,带路。”
那衙役道:“公子您可是积了大德了,你买十个人就能活五十人呀。”
王遥不解道:“买十个人给他们吃食,不就活了十个人么,怎么还翻了五倍?”
那衙役道:“好叫公子知道,您买了人口,要给银子不是,他们家人得了三五两银子可不就活下去了不是。”
王遥脸一红,又要被黄胜二人鄙视了,晕!
黄胜笑道:“说得好,你叫什么名字?”
那衙役得了黄胜赏,用手在袖子里偷偷捏了捏,足有一两银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知道这位秀才相公是正主,忙道:“小的吴健道,口天吴,健康的健,道德的道。”
黄胜三人都笑了起来,原来是大明无间道啊!
众人在吴健道的引领下来到了西面的几个大棚里,这里以前肯定是拴牲口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买卖人口的所在。也不知是谁让这么干的,也太他妈有才了!
看见了有主顾来了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围了上来,田有田、何水生立刻抢前几步拦在了黄胜的前面,反应很快,动作很敏捷,黄胜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