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儒仿佛没有看见小虎,直直的朝着她走去。
小虎和副将两人面面相觑。
“转过身来。”
陡然间听到他的说话声,花识肩膀一缩,头渐渐的低了下去。
“我让你转过身来。”叶司儒再一次提醒,口气已经加重了许多。
脚步轻移,花识缓缓的转过身,只是却不敢抬头。
叶司儒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你们都给我下去,没有本将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叶司儒一把拉过她朝着最近的帐篷走去,脸上的寒气足以冻死人。
花识紧抿着唇,任由他拉着。
“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花识头一撇,不看他,诺诺道,“我是跟过来的。”
“你当从军是儿戏吗?”
他的厉声吓到了花识,但却激起了心中的不服,虽然是她理亏……“我只想跟着你!无论天涯海角!”花识抬起头,定定的望着他,一双眼睛明亮透彻。
叶司儒眉间一皱,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目光,“你现在就给我回去!”
“不!”声音坚定如顽石,花识为了抑制住心中因思念而起的颤抖,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他,“别让我离开,这里已经离东项千里,你舍得吗?”
对!他舍不得!叶司儒闭上了眼,既悲哀又绝望,可是沉沦的下场却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
“那我亲自送你走。”
面对他决绝的语气,花识心肝都在痛,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花识轻呼一声,一张小脸上布满了冷汗,疼痛使她弯下了腰,眼中泪光闪闪,望着他就的眼神像一只柔脆弱的花朵,惹人怜爱。花识嘴巴一歪,低泣着,“儒儒,我的脚好疼啊。”
叶司儒可没有在乎她是不是在做戏,只她这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便让他心如刀绞,立马蹲下身子抱起她朝榻上而去,目光中布满了焦急,“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花识搂着他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似回味,像似思念,“走了千里了,我的脚早已起满了血泡,儒儒还想让我现在就走吗?就算我的脚从此废掉?”
叶司儒缓慢的脱掉了她的鞋子,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脚底,眼中闪过强烈挣扎,终归化为痛惜,“既然你不想走便不走吧。”
是的!她就知道儒儒会为了她而放弃一切的安排!只要她用最无助的动作来吸引他……花识轻轻的笑了,笑的如一朵牡丹,缤纷夺目。
花识靠在他的肩膀上,儒儒,你这样动作,如何让我相信你不爱我?
“这边的营帐你是不能住了,搬到我那里去吧。”说完他抱着她站起了身,朝着营帐外走去。
花识眉眼一挑,一抹调皮之色染上眼眸,“儒儒这是想对我做什么?”
叶司儒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张俊脸顿时红的堪比番茄,“一个姑娘家,整日不知正经。”
花识轻晃着腿笑意连连,“有一个面瘫脸的你自然要有一个挑破捣蛋的我来衬托,我的儒儒是这么的如仙俊朗,我怎舍得你做此鄙薄之事?!”
腿劲儿一不小心使大了,叶司儒没抓稳,身子连带着怀中的花识一个踉跄,花识的脸当场变得煞白。
叶司儒连忙抱紧她,询问道,“可还安好?”
听着他声音中的急切,花识的心是那么的甜,傻儒儒,花识有武功傍身,刚才的模样不过是诳你的疼惜。不过……花识拉过他的脖子,让两人的脸紧贴,慢慢的摩挲着,低喃出口,“儒儒,傻儒儒。”
直白的对话,丝毫瞧不见两年的嫌隙,如此情深恐怕两人都已明明白白,只是肚子里的那一腔话不敢明说罢了。
叶司儒抱着她,一路朝外走去,当士兵们看到两个大男人亲密的举动时,皆是睁大了眼既惊恐又疑惑。
营帐中,男人低低的问着,视线中夹杂的是掩藏不住的温柔,“你可有给爹娘留信?”
女人平时那清新的声音在此刻更添一份娇媚,“当然,我可是最孝顺的女儿。”
叶司儒目光放在她脸上的那道疤痕上,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识一把撕下伪装,浅笑着,“这是假的!做的像吧?”
一问一答,两人下意识的回避那一段不快乐的回忆,就像又回到了过去,嬉笑放纵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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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晚,花识躺在木桶中,享受着热水在身上川流而过的畅快感,脑中血液流动的缓慢,整个人都开始昏昏沉沉,在欲睡不睡之间徘徊着。
空荡荡的营帐中,一点声音也没有,花识几欲沉睡,却不知一个人正朝着营帐走来。
李建羽望着手中的图纸,满面春光的朝着叶将军的营帐走去,心中想着,若是将这郑国的地形图交给将军,那可是奇功一件啊!
当走到营帐前,发现居然连一个哨兵都没有,疑惑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
这人不是其他,正是叶司儒发现花识那日与他一起巡查的副将!
本来没有经过通报是不允许进入将军的营帐的,但是向来好大喜功的性格已经让他蒙蔽了心。
李建羽悄悄的撩起布帘,张望一眼,发现并无人影,忽然无意间抬头,发现帐篷上那一道折射的水波纹迹,眼睛一眯,巧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越过屏风,入眼的先是那一身晃眼到如玉般的肌肤,随着视线逐渐的上移,李建羽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心中咒骂,格老子的!老子在外面这么辛苦,叶司儒这混蛋居然在里面享福!如此美人当真是史上罕见啊!
想到这里,一个肮脏的念头便在脑中排旋不欲离去。
叶司儒的女人如果让他睡了……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啊!到时候再以性命作威胁,他就不相信这个女人还敢说出去!李建羽眼中阴霾一现。
脚步渐渐的朝她迈去,手一点点的在她外露的玉臂上游移,喉间不停的耸动着。
花识感觉到手臂上的瘙痒,眼睛没有睁开,呢喃出声,“儒儒?”
李建羽手指一顿,思绪有片刻的停滞,格老子的,叶司儒居然让女人说这么恶心的名字,太他奶奶的不要脸了!
贪婪是欲望的一种来源,此刻的李建羽已经蒙蔽了心,他一把拉过水桶中的花识,恶劣的出口辱骂,“你给老子起来,老子也要爽一爽将军的女人!”
花识先是被他的突如其来一惊,当发现他并不是儒儒的时候,恼怒已经大过于她的羞耻,她刚想出手阻止,突然脚底一阵剧痛袭来,花识暗中叫糟!她的血泡刚被挑破,刺痛的感觉根本让她无法直立。
拼命闪躲的脸上是对方恶心的嘴唇,花识忍住羞耻,用内力推着他,但对方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内力敌不过她,借的却是资历与巧劲。花识□□着身体不敢动作太大,一番下来,对方丝毫不为所动,手腕处被他紧紧的限制着且力大无比,根本无法逃脱。
花识四处寻找着利器,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离她不远处挂着一柄剑。
花识忍住肌肤上让人作呕的触感,踉跄的一步步朝那方向过去。花识的力道很巧,并没有让李建羽发现她的意图。
“真香……这应该是处子香吧,没想到叶司儒还没有帮你□□。”他捏紧了花识的下巴,嘟起嘴朝她的嘴唇一点点的靠近,直到一声破空声突然传来,他才惊醒。
花识一剑挑开他与自己的距离,就近滑下一块布帘当做裹胸,红着眼眶恶狠狠的盯着他,“你混账!”
李建羽见她不肯就范,横着眉怒视着,“贱人!居然不乖。”说完,他就上来夺剑。
花识因着脚上的痛楚受到限制,但凭借高深的内力倒也没有第一时间让他得逞。
李建羽到底也是经历过生死的老人了,也许权势不如叶司儒,凭着经验恐是还能和他比上一比。
花识软着身子四处都是破绽,只见李建羽撕下身上的盔甲的一角,抓起剑身一个大力便将剑从她的手中抽离。
眼见没了安身的利器,花识隔空劈出几掌,李建羽内力不如她,受了一掌,怒火腾的一起,步子一迈,举着剑倏地一下便到了她的面前。
花识大惊,连忙朝后退去,不料身后有一片碎布垂挂着,这一退便让她向后仰去,同一时间,李建羽的剑也到了她的身前。
他的速度很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剑身已经没入她的胸前。
与此同时,叶司儒偕同一干将领朝着营帐的放心行来,忽然耳尖一动,刀剑的破空声和熟悉的尖叫穿了过来,叶司儒心间陡然一凉,丢下了一干疑惑的将领,飞快的朝营帐奔去。
只是当那一幕出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中突起的寒凉。
“混账!”叶司儒奔了过去,伸出手夹杂着内力一把朝着李建羽挥去,紧接着抱起倒在血泊里的花识,哆嗦着嘴唇轻轻的呼唤着,“花……识……”
这一掌叶司儒丝毫没有留情,李建羽直接晕了过去,顿时伤上加伤。
花识呼吸声悠长且重,嘴角一扯,笑嘻嘻的看着他,“儒儒……你终于来了……”她顿了顿,“帮我……穿好衣裳……”
叶司儒这才发现她居然身无寸缕,顷刻间便反应了过来事情的始末。
叶司儒抱起她放到榻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屏风处,一把扯过她的衣裳盖在了她的身上,手指忍不住哆嗦着。
听见营帐外的脚步声,叶司儒连忙头也不抬的喊着,“快叫军医!”
门外的人听见他这般焦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四处奔走。
“花识,别说话,我这就给你止血。”叶司儒脸色铁青。
花识的脸上始终一副笑容,视线紧紧的锁着他,“儒儒……如果……我这次……侥幸不死,你……可否……答应我……”明明不是很长的话,却被她说的断断续续。
叶司儒打断她欲要继续的话,严肃道,“你不会死的。”
花识呼了口气,咳嗽着,一口血沫从嘴角滑下,鲜红的血刺目惊心,“剑入……肺部,十有八九……我是活不……了了,就这么……点愿望……你都……不肯……听我说……吗?”
叶司儒手指一紧,心中深恨,朝着外面大吼,“军医呢?再不过来本将要了他的命!”
花识一声声的咳着,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吐出肺来,“如果……我这次……咳咳……不死,你能答应……咳咳……不再让我……感受……下一个……孤独的……咳咳……两年吗?”
酸涩在这一刻浮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心中。
“我答应你。”一句承诺不是很响,但是却让花识的整颗心都在激昂着。
迟来的军医一出现就被叶司儒提着领子带到了她的面前。
“将军哟,小老儿可吃不消您这么一手,悠着点悠着点。”
“再废话,本将现在就废了你!”
那军医是知道叶司儒的性格的,现在见他如此不同寻常的暴躁,微微疑惑,忽然看见榻上的少女,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面对病人,军医永远将之排在首位,他探了探脉搏,看了看伤口,沉吟了半天,就在叶司儒焦躁不安想要拎起他问候一番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放心,这一剑不是太深,若是再下去三寸那估计没救了。”突然叶司儒一个冷眼朝他飚来,吓得他立刻止住了下面的话。
“这几天你就在外面搭个帐篷吧,也好随时应急。”
军医傻眼了,他都说没事了,将军怎的还不放人?!瞄了一眼榻上躺着的姑娘,心中窃笑,原来少年郎思春了。
“对了!你来的时候向本将通报一声。”叶司儒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忽然发话。
军医疑惑的问着,“为何?”
叶司儒看了一眼花识□□在外的手臂,拳头一紧,道,“没什么,你按照本将的吩咐做就是了。”
军医无语了,他也是过来人,还真没瞧见哪个男人有这么大的醋劲儿的……本来他以为醋劲儿如将军这般也算大了,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又翻新了一个记录。
军医撩开披在少女身上的衣服,还没过肩膀,一个手掌便按住了他,冷然的声音响起,“我来!”
感觉到背后的寒气,军医一个哆嗦连忙让开身,无语的盯着,很想说一声,我是大夫!
“你说我做!”
军医忍住心中的嘀咕,他还真的说出来了,可是过了半天也不见他动作,问道,“将军,还有甚事?”
叶司儒一双黝黑的眼眸定定的望着他,浮出一丝不快,“你还不背过身?!”
如此沉重的语气若是让旁人听见,还以为他犯了多大的错呢!
老子是医生!军医心中狂喊,却也只敢想想。最后他总结出一句话,醋劲儿如将军,当真世上少见!……以后铁定一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