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案现场,法医、勘查员紧张地勘查着现场,一个个脸色凝重、眼神惊惧。八一中文网=≈≤.
尸是一个小个子,他的尸身扑倒在青石板上,没有脑袋的脖腔里还在残余的鲜血流出来,在地板上泼洒出好尺长远,令人触目惊心的,浓浓的血腥冲人欲呕,死者脚下还散落着一个装卤菜的食品袋,但却分辨不出是猪耳朵还狗杂碎,从滚落在墙角的人头来看,死者的年纪应该不算大,不过,因为鲜血糊满了脸,实际年龄根本看不出来。
“伤口很整齐,可以肯定,是一把锋利沉重的刀具一刀斩下,下手部位应该是从他左手的后方忽然出刀,干净利索,而且沉稳有力、准头极好。”说话的人是朱永。
曹业蕾补充道:“被害人临死前应该毫无察觉,等他拧头的时候,凶手的刀已经砍下来了,他甚至还来不及喊叫,人头就落地了,然后滚落在一边,被墙角挡住,这时候,他的尸身才喷着血扑倒在地,但鲜血却没有正面喷在人头上,而是斑斑点点地溅了一头一脸,因为溅得太多,最后也分不清面容了。”
屠国书舌头打结道:“和……和博物馆凶杀案一个性质,一……一个、一个手法,应、应该是……是同痛痛痛、很痛、比第一次都痛……同一个人所为。”
陈有福和卢振凯站在警戒线外,脸色很不好看、表情也很复杂,说不清是生气还愤怒,也说不清是惊惧还是惊奇。
陈有福什么都没问,只是掏出手机拨打关梦蝶的电话,如果你仔细看,一定能现他的手因为愤怒而抖,而卢振凯则喷着粗重的鼻息,问韩朝义:“目击证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韩朝义侧身道,“报案人并不是目击证人,他现在受到了惊吓,已经送往医院了,真正的目击证人是有卖凉粉的摊主,贝珍秀探长现在正在询问他。”
“带他过……算了,还是我们过去吧。”卢振凯见陈有福正在催促关梦蝶,向他招了照手,就在韩朝义的带领下来到通往菜市场的出口处,而陈有福也一边打电话,一边紧跟在后面。
“梦蝶,你来了吗?”
“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好。”陈有福问道,“赵夕阳呢,他也来了吗?”
“也来了。”关梦蝶道,“我刚才就是去接他,要不然早到了。
“好,那就不多说了,你们开车小心点,安全第一。”陈有福挂了电话,见卢振凯真正询问一个四十多岁粗狂汉子。
“你看见凶手长什么样了吗?”卢振凯问。
“看到了。”那汉子道,“我今天的凉粉没卖完,就把挑担放在菜市场门口的羊肉馆门口,当时有个邪眉吊眼的小个子在羊肉馆里买了点凉菜,我看到他从这条巷子进去了,而我正好尿急,跟他后面到这里来上厕所,我估计了一下距离,我和他应该有二十多米吧,我刚要进厕所,忽然有个男子背着手从厕所里窜了出来,因为当时已经是九点半左右了,这个巷子又很黑,他又是忽然窜出来,动作又快,我也没看清他的脸容,只觉得他身材高大壮实,奇怪的是,他身上出‘夸夸夸’的声音,好像他的衣服很笨重,而且,他头上还戴了顶很古怪的帽子,哎呀,当时真的太暗了,我只能凭感觉描述他的模样,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背着的手里握着一把很长的剑,对,应该是剑,那印象我比较深刻,因为剑上闪着寒光,在黑暗中异常明显,我以为遇上了疯子,连厕所也不敢上了,回头边跑到三台奄左边的厕所去小解,等我从厕所出来后,又守了会凉粉摊,见没有生意,正想挑回家,谁知道这时候就听见有人喊,‘杀人了,杀人了……’,经过大致就是这样的,等你们来了以后,我听说死者是被人砍了脑袋,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我看见的那个人,就是闹得大家睡觉都不安宁的、那个身穿铠甲的杀人狂啊,我的妈呀,难怪他身上出‘夸夸夸’的声音,敢情是铠甲的碰撞声啊……”
“你确定你没看错?”卢振凯早就信了,还想确认一下。
“绝对没看错,他绝对就是博物馆凶杀案的那个身穿铠甲的杀人狂!”他赌咒誓的保证道。
卢振凯又问了些细节,就招呼贝珍秀道,“你们接着问吧。”说完拽了陈有福往回走,凝重道,“看来凶手真是同一个人,这下麻烦了。”
“嗯……”陈有福沉闷地嗯了一声道,“现在就看关梦蝶和赵夕阳了,要是他们也颇不了案,我们的日子就不好了。”
“妈的,这个凶手太可恶了,专门在我们的辖区内犯案,这不是跟我们过不去么,对了,他们来了吗?”
“快了。”陈有福焦急道,“她说正在路上,我说卢教导员,想要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你是管政治和后勤的教导员,想要关梦蝶用心破案,还得先兑现你的诺言啊!”
“我知道我知道。”卢振凯次忘记了隔阂,诚恳道,“等下我就回去把赵夕阳的事给办了,他要真是个人才,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这事我一定抓紧,免得被兄弟单位把人给抢了去,那就追悔莫及了。”
关梦蝶把摩托车的度加到15码,‘心急火燎’地往三台奄而来,赵夕阳搂着关梦蝶成熟柔软的纤腰,吃吃笑道:“小蝶啊,连自行车都跑不过我们,你开车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这样稳当嘛。”关梦蝶咯咯笑道,“你抱得人家浑身痒痒,万一开快了,出了事咋办?”
“我又没动,你怎么会痒痒的?”
“还说没动。”关梦蝶娇羞道,“我看你去当按摩师得了,肯定比刑警更有前途。”
“那我还是当刑警吧。”赵夕阳假意收手。
“小心掉下去!”关梦蝶气急道,“当按摩师不好吗?真是的!”
“好!当然好了。”赵夕阳呵呵笑道,“我怕你不适应嘛。”
“谁说的?”关梦蝶鼓气道,“你是我弟弟,弟弟给姐姐按摩,我有什么不适应的。”
“还是算了吧。”赵夕阳反倒老老实实地扣着十指,把脑袋搭在关梦蝶香肩上,轻笑道,“小蝶,你性格变了很多哦,比以前开朗了。”
“是吗?”关梦蝶羞笑道,“还不是你的功劳。”
“我有什么功劳?”赵夕阳不承认。
“想到我们以后就可以在一起工作了,我就很开心。”关梦蝶蚊语道,“你开心吗?”说着随意地回头看了下赵夕阳,谁知,一不小心就专业对口了,摩托车顿时打了趔趄,摇摇摆摆的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
双方都忽然哑了口,紧张,担忧、心跳,惊喜,惊讶、惊慌。诸般情绪杂陈。
摩托车越开越慢,最后连自行车都越过去了。
午夜的灯,午夜的浪漫,还有午夜的情思斩不断,短短的路程好像走了一千年,又好像走了一瞬间。
前路灯火迷离,路太短。
这时候关梦蝶停下来接了个陈有福的电话,继续上路,风更轻,夜更凉,意更浓……
赵夕阳的身体贴得越来越紧,紧得密不可分,紧得无懈可击,紧得体温如火,紧得柔情似水,紧得心有戚戚,紧得泪雨磅礴,紧得肝肠寸断……
路有尽头,心无天涯。
夜正凉,露更重,露水浸湿了他们的脸颊,也浸湿了他们衣襟。
关梦蝶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敢哭,不能哭。
赵夕阳嗓子哽咽,唇齿摩擦着她的火红的耳根。
前路茫茫,摩托车着了魔般迷失了方向,一遍又一遍的兜着圈子,好像永远走不出这个局,永远跨不过这道坎——迷失,就在今夜。
一个是失去了初恋的男孩,一个是身心受到重创的女孩,在这一刻,他们有了一丝心灵的共鸣与震颤。
一个是小蝶,一个是夕阳,心有灵犀,却又无情地筑起了一道防线。
两个人,两颗心,中间隔着一道防线,这是咫尺与天涯的距离。
彼此的心跳透过防线绘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水画,有日出、有月落、有春天、有秋季,有风有雨,有冷有热,有轻柔的笛声,有飘渺的吟唱,一世一双人,前世或今生?
“小蝶……你又迷路了。”赵夕阳苦涩地提醒道。
关梦蝶浑身一震,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梦呓道:“这条路若无尽头,我愿用生命来交换。”
“小蝶……”赵夕阳未语声咽道,“你为什么是我家小蝶?”
“你为什么是我夕阳……”关梦蝶轻声回应,说罢,徒然轰上油门,时8o码,好像要冲破寒夜,冲破重重阻碍,达到彼岸。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陈有福和卢振凯带着几个警员惊喜地迎了上来。
“对不起队长,我的车出故障了,老供不上油,我是一边修一边赶路,不过现在修好了。”关梦蝶轻盈地下了车。
“没事没事!”卢振凯连忙道,“明天我给你配一辆崭新的,还有赵夕阳,我也给你配一辆。”
“呵。”赵夕阳笑了笑,见关议国也在旁边,招呼道,“关叔叔。”
“嗳嗳!”关议国无比欣慰地上前拍了拍赵夕阳的肩膀,也不多说。
“快,这边……”众人拥着关梦蝶二人进入暗巷,卢振凯亲自为二人引路,简略地介绍了一下案情。
听说有目击证人,而且还肯定是同一个凶手,赵夕阳和关梦蝶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后者问道:“确定吗?”
“确定,绝对确定!”贝珍秀抢着道,“目击证人没有骗我们的理由。”
赵夕阳问道:“被害人的身份确定了吗?”
韩朝义道:“人头上满是鲜血,我们怕破坏现场,影响你们的勘查,所以暂时没法确认被害人的面目和身份。”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现场欢呼一片,纷纷让到一边,期待而热切盯着关梦蝶二人。
关梦蝶望着赵夕阳笑了笑道:“夕阳,还是你来吧,呃……受得了吗?”
“没事。”赵夕阳捂着鼻子,接过关议国递过来的手套和口罩,并没有急着掀起警戒线,指了下人头道,“把他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