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道听途听的话你也相信?”何舒云心虚,可却不愿意输了阵脚:“许华梅,你可别忘了,当初他们结婚时,你是怎么巴结我们家的。”
不提倒罢,一提,便让许华梅恼羞成怒,“你们母女表面风光,内心龌蹉,专门做些污秽的勾搭,就是俩骗子!女表子!”为了这门婚事,她曾低声下气,还曾被丈夫怒骂,这些怨气,这下子全都爆发出来了。
何舒云何曾被如此骂过,一时间,气血冲脑,“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们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迟早会遭报应。”
“滚!”许华梅怒道。
何舒云压了压心底的怒火,扬着头,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威胁着:“许华梅,你别太嚣张了,你们对心蕾的所作所为,有一天,我会全部奉还给你们!”
“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害怕了,”许华梅得意的说,“你别忘了,世琛的伤是傅心蕾造成的,我已经请人做了鉴定,你若敢乱来,我就报案,让傅心蕾滚回监狱里去。”
何舒云心底微微一惊。
“还忤在我家做什么?还不快滚,”许华梅怒目相视,恨恨的说:“你们站过的地方我都嫌脏,别让我再看见你们母女,否则,我就报警,把你们的丑事全给抖出去!”
被人戳中了软肋,何舒云脸色一阵青白,讪讪的,咬牙,“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呸!”许华梅怒道,而后,故意大声对保姆说,“这家里被她们搞得乌烟瘴气的,多买点消毒液回来,凡是那两个女表子走过的地方,都给我消毒。”
何舒云被打落了牙,也只能往肚里吞,虽然气愤不已,可却不敢太嚣张了,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一路上,想到许华梅的话,何舒云气得牙痒痒,这回到傅家,看着心蕾鼻青脸肿的样子,她又皱了皱眉,心里的气又轰然涌上头顶。
“妈,怎么样了?”心蕾迎上来就问。
何舒云的脸色很难看,将许华梅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们罗家也太欺负人了,明明是罗世琛……”傅心蕾气得不轻,刚一吼,又扯动了嘴角的伤,疼得龇牙咧嘴的。
“除了算了,还能怎么样?”何舒云没好气的说,她也忿忿不平,可她又能怎么样?若不是心蕾有刑期在身,她有所顾忌,又怎么会任由许华梅在言语上侮辱她?
“凭什么要这么便宜了他们?”傅心蕾嚷着,“明明是罗世琛不要脸,带女人回家,还打我……”想到那惨痛的经历,她就隐隐冒火,“妈,你不知道,他们母子打我的时候可没手软,那样子,是往死里打啊!”
何舒云皱紧了眉,恨得不轻,手握得紧紧的,咬牙,“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我会想办法收拾他们的!”
哭了一会儿,傅心蕾可怜兮兮的问,“妈,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何舒云头疼,看着她的样子,一筹莫展,之后又想了想,“你先把伤养好了再说。”除了这,还能怎么办?
可心蕾想想又觉得愤然,罗世琛和白沙沙,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闺蜜,两个人竟然勾搭成奸,她又恨得咬牙切齿的,“我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的!”
“你别惹事了,”何舒云喝斥道,“你要知道,罗家人一旦报了警,后果不堪设想……”因为有了制肘,所以一时间让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小姨夫在,难道我们还怕他们?”傅心蕾不解的问。
“蠢货,一进了派出所,你这肚子还藏得住?再说了,你有刑期在身,如果罗家再告你一个蓄意伤人,”何舒云头疼不已,这个女儿,吃了多少亏了,竟然还这样懵懵懂懂的,“到时,你外公都保不了你了。”
想到闹起来可能又会进监狱,傅心蕾就悻悻的,低头没说话。
“只要等到预产期,孩子一出生,就好了。”何舒云冷笑着,“到时,再慢慢收拾他们罗家。”
心蕾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颇有些失策了,“这孩子都没有,怎么生啊!”
“你都结婚几个月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何舒云闷声闷气的问。
“我也不知道。”心蕾皱了皱眉,按理说,他们做的频率并不低,可她就一直没怀上,“那怎么办啊?”
何舒云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产检的检查报告我一直找人做了的,你现在只管假装怀,其他的事,交给我。”她又说,“我已经在网上给你买了东西,等你养好病出去时就用得上了。”
当时,何舒云就做了两手准备的,一是让心蕾加紧时间和罗世琛再怀一个,若实在怀不上,也没问题,就假装怀孕,照以前的月份,到时弄个婴儿来就行了。
而关于心蕾流产的事,也只有她们母女知道。罗家人只知道心蕾怀了孕,具体几个月也不清楚,而罗世琛原本就对心蕾不上心,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也未对心蕾平坦的小腹起任何疑心。
所以,现在吵了架,跟罗家决裂,这孕装下去,若她们掩盖得好,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件事,以谷心蕾忍气吞声而终结。
小夫妻,也终是因为这场撕逼而撕破脸,分居两地,不相来往。为了避免何老这边起疑心,这件事,始终瞒着他。
不过,罗世琛倒算是解放了,这病好了后,每天又泡在夜场花天酒地,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而那白沙沙的丈夫在外地工作,她乐得没人管,这件事之后,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的床伴之一了,经常跟他厮混在一起。
而许华梅,先是将心蕾挨打的事瞒了下来,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没过多久,就被罗国民发现了,喝斥她,她便将心蕾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丈夫,“她们真的是骗婚,这种私生活混乱,又被轮过的女人,怎么配做我们家的儿媳妇?更何况她还有无期徒刑,万一有一天又坐牢了,咱们罗家的名誉就毁了,世琛这辈子就被她拖累了。”
罗国民思前想后,仍旧觉得许华梅的做法不妥。
“国民,你放心吧,他们现在心虚,根本不敢找我们麻烦,”许华梅想到那天何舒云的脸色心里就特别爽快,“我把世琛受伤的证据都留着呢,这事真要捅出去,那个傅心蕾肯定只有进监狱的份儿。”
而后,许华梅又说:“我想,还是让他们尽快离婚吧,那种脏女人,光想想名字就觉得恶心。”
罗国民皱了皱眉,现在,在何舒云大哥的帮助下,那项市政工程已经拿到手了,只是还有几千万在傅迪成公司一时拿不回来,“离婚的事,还是再等等。”
“为什么?”许华梅问,她一想到心蕾经历的那些糟心事儿,就觉得心里堵得难受,难堪得慌。
“你知道什么?”罗国民不悦的说,“那项市政工程,至少得三年才能完工,又加上后续结款可能还有一定的难度;还有搁在傅迪成那的几千万,也要明年才会到期,至少得等我把钱拿回来再说。”
儿女婚姻关系在,而且傅心蕾还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到时真要闹起来,至少傅迪成不敢亏了他几千万。而那何家大哥,也不敢出手为难他。
许华梅虽然极不情愿,可想了想,为了钱,也没再作声。
“世琛那儿,你也多叮着点儿,别让他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对这个儿子,罗国民颇有些不悦,在他看来,傅心蕾这个人私生活干不干净这倒无所谓,只要她背景够强大,能够帮到罗氏,这就是最好的。无奈现在妻子儿子已经把这事给闹成这样,既然到了这样无法收拾的地步了,暂时也只有这样下去了。
“你放心,我知道看着他。”许华梅说,可她心里也没底,这个儿子,完全不听她的话。夜夜笙歌,还刷爆了信用卡,不过这些,她都不敢跟丈夫说。
不过,这次轻松的就拿到这么大的工程,到底让罗国民体验到了关系到位的便利,于是,为小夫妻关系恶化成这样子,心里多少对许华梅还是有些微词。他看了她一眼,警告意味很明显,“他要再惹什么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许华梅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不大好。
“你们母子暂时就别回Z市了。”想想她们母子,罗国民心底也颇觉得烦。
许华梅皱了皱眉,“可……”心里忿然,若她留在首都,罗国民在Z市就正好跟情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不回去怎么行啊,还有两个孙子在Z市呢?”
“不是还有丛姗吗?”罗国民皱了皱眉,“她的孩子,她自己知道管,不用你操心。”
提到董丛姗,许华梅的脸色好不到哪儿去,“她呀,除了花钱,哪会管孩子呀。”
“我知道让人盯着她,”罗国民不悦的说,“你只要好好把世琛看住就行了。”
许华梅虽然极不情愿,可想想,还是儿子最亲,最重要,丈夫的心早已经不在她身上了,所以她现在必须要把儿子看紧,只要能罗世琛能够独挡一面,以后顺利接手罗氏集团,那就好了。
等傅心蕾养好伤,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在何舒云的叮嘱下,她也开始伪装孕妇了,肚子里塞着东西,她虽然极不情愿,可却不敢不照做,为防着她乱来惹事,何舒云还天天陪着她,只等着到生产的时候。
这日子一天天的,心蕾过得极慌,可却又无可奈何,心底的毛躁渐渐的控制不住了。有一天,她们母女去逛街,遇见了白沙沙,她抑制不住情绪,上去就给了白沙沙两耳光。
那白沙沙也不是省油的灯,正要还手,被何舒云挡开了,“你对心蕾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没找你,不是怕你,而是看在你爸妈的情分上姑且饶了你,白沙沙,我可是知道你丈夫的工作单位的,你别逼我出手收拾你。”
何舒云这几句话,到底还是把白沙沙唬住了,她虽然跟罗世琛有一腿,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轻,玩玩而已,更何况,她丈夫跟她是门当户对,有名的高富帅,对她也算不错的,她倒没想过真的因罗世琛而葬送自己的婚姻。
眼见这样轻易的饶了白沙沙,心蕾心里极度不悦,想到自己受的那些委屈,问,“妈,难道就这样放过她?”
“再等等,”何舒云说,“等你孩子生出来,咱们再想办法。”她现在也不知道,这白沙沙对心蕾的事情知道多少,她最怕的是,心蕾流产的事白沙沙也知道,所以,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心蕾皱了皱眉,没再说话。可偶尔,又从朋友哪儿听见罗世琛与白沙沙厮混在一起的事,总是恨得牙痒痒。
……
就这样,傅心蕾在郁郁难结的情绪里过了几个月,糟心又难堪,她皱了皱眉,听着面前何老的声声教诲,心里,到底是集聚着一团怒火,到底是不甘心的。
就如同之前在大院里见到谷永淳和今笙,她心里的火腾的就燃起来了,便想尽方法去挖苦谷永淳一样,却不曾想,竟然被他几句话呛得不轻,甚至,还让她恼羞成怒,前尘往事回想起来,心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而现在,回到何老家,竟然又是一顿训,跟罗世琛的婚姻问题,又明明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于是,这让心蕾更加郁郁寡欢,心里极难受,思想更偏激了。
何老年纪大了之后,话也多起来,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些,最后,对着何舒云说,“你也是,心蕾任性不懂事,你也不知道多教教她,难道就任由她这样任性下去?”
何舒云原本心里就不痛快,这会儿,倒有些意兴阑珊,也不想说话。
见母女俩都闷声不说话,何老说得也颇为无趣,想到这几个月,都不见罗世琛到何家来,每每问起,心蕾总会说他出差或者是不在首都的话,这刚开始他倒还信,可这说的次数多了,何老便隐隐猜到不对劲儿,眼看这心蕾就要生了,他这做外公的心里到底还是担心,放不下,便说:“这样吧,后来晚上,叫上世琛到家里来吃顿饭。”
心蕾与舒云母女面面相觑。心蕾与罗世琛的婚姻现状,可一直还瞒着何老呢,这眼下,看样子,快要包不住了。
“外公,”心蕾先开口,“世琛他出差去了。”
何老皱皱眉,“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还要等几天吧,”心蕾心虚的说,“你也知道,他挺忙的。”
“再忙,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吧。”何老不悦的说。
何舒云朝心蕾眨了眨眼,然后心蕾只好说,“那,我等会儿给他打电话,问问他。”拖延,也只能拖延了,还是先把何老稳住再说吧。
就在他们说话这会儿,只听汽车的声音,何舒月和张一冬夫妻回来了,下车时,他们还边走边说着什么。
见了小女儿夫妻,何老说:“后天晚上你们要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咱们一大家子人,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说罢又对何舒云说,“记得叫上迪成。”
“我知道。”何舒云点点头。
可张一冬却说,“爸,改天行吗?后天晚上我和舒月没空。”
“后天是周六,你又不出差,怎么会没空?”何老不悦的问。
张一冬说,“我们要去参加一个晚宴。”
何老皱了皱眉,颇为不悦,“一冬,你坐在现在的位置不容易,那些乱七八糟的宴会,还是少去为好。免得落人口食。”
何舒月立刻说,“爸,你说这事,一冬也知道,不过,后天晚上的晚宴,我们不能缺席的。”
“谁的晚宴,比我们一家人吃饭还重要?”何老不悦的问。
何舒月的目光淡淡的掠过何舒云,想说,却欲言又止。
而张一冬,倒直接说,“是谷书记宴请,还指明邀请我们夫妻出席,若我们不去的话,不太好。”金字塔里外有多少人想成为谷家的座上宾啊,他能有这个荣幸,自然是不能放弃的。
“谷永淳?”何老扬扬眉。
张一冬点点头。
“不会的!”何舒云听罢,淡淡的嗤笑着,“他那么低调摆谱的人,怎么可能私自举行宴会?”她嫁进谷家二十多年,除了每年初九谷家一大家子团聚时,其他时间,谷永淳几乎从未宴过客。
刚刚还有所忌讳,怕姐姐听了不高兴的何舒月,这会儿心里略略的不舒服,便说,“哦,表面说是晚宴,但实际上是婚礼宴客。”
何舒云皱紧了眉,妒忌让她心底那股怒火又腾起来了,她的脸色一阵青白,嘲笑:“婚礼宴客?怎么可能?”
“是真的,”何舒月一向看不惯姐姐高昂的气势,哼了声,故意酸她:“上个星期三下午,谷书记还请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去他家里帮忙办结婚手续呢。”
呃!何舒云脸色从青白到涨红,她想起傍晚时看见的谷永淳对今笙体贴的一幕,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何老咳嗽几声,悻悻的说:“你们后天晚上没时间,世琛又在出差,那就改天吧。”既然小女儿女婿能被谷永淳宴请,倒能说明他并不记恨何家,这也让何老松了一口气。
他这话,也让心蕾舒了一口气。可何舒云心里,那不平衡的心态,让恨意越来越浓。
发现大女儿情绪的异样,更怕她情绪郁结,何老便说:“这几天天气太热了,舒云,你明天陪我去郊外避避暑。”
何舒云回过神来,欲欲寡欢,找了借口:“爸,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了。心蕾这还有半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医生叮嘱,说她这状态,随时都有可能会生出来。我要不陪着她,不放心啊。”
何老想想也是,便也作罢,“迪成最近在忙什么?也不见他到家里来。”
“还不是忙着公司的事。”何舒云说,这段时间,那傅迪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要想见一面,也挺难的。
何舒月立刻插话,意有所指的问:“姐,迪成公司最近的运营情况怎么样?”
“还好吧!”何舒云随口就说,其实,到底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是吗?”何舒月关心的问,“那这个月的利润有多少?”
何舒云轻嘲道,“这么细节的问题,我倒没有问过他。舒月,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迪成公司的事情了?”
话这样一说,何老也看着小女儿,这让何舒月脸色讪讪的,“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她又说,“姐,你毕竟是公司的法人,有时间,还是多关心公司的事吧。”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何舒月淡淡的说道。
因为迪成是法国国籍,暂时不方便在国内开公司,于是,由何舒云做法人,迪成投资,开了家投资理财公司,公司的实际管理权在迪成,他还戏笑说,“我是给你打工的。”前几个月,她听迪成说经营状况还挺好的,一直处于盈利状态。而她,反正没投一分钱,倒也没在意。
而何舒月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把全副身家包括何老的钱都给押进去了,虽然何舒云是法人,可她的心终是悬着的,怕出什么岔子。前几个月还好,每个月的利息都是八号准时到帐的,可这个月,都已经快月底了,利息还没汇到她帐户里,她不免生了疑惑。上个星期,她打迪成电话问了的,说是财务正在核算,马上就发,可到现在都没有,她不免担心着。
因有了嫌隙,稍后一家人吃饭时,倒并不如往日那般融洽,何舒云母女吃完饭就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何舒月皱了皱眉,回到房间,又对张一冬抱怨,“这都月底了,利息还没给呢?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
张一冬正准备洗澡,看了她一眼,“大姐是法人,能有什么事?”
“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安。”何舒月说。
“是你想得太多了,自找的。”张一冬冷冷的说。
被他呛,何舒月哑口无言。
……
何舒云进了咖啡厅,径直走向包间,她取下墨镜,脸色相当不好。服务生过来询问时,她爱理不理的,点了杯咖啡。
她似有些不耐烦,不停的看着时间,等了约摸半小时,才见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抱歉的说:“何姐,不好意思,我刚刚才从外地调研回来,路上又遇上塞车耽搁了。”
“没事。”何舒云心底虽烦躁,可表面,看起来仍旧温婉和蔼,“我也刚来,”她叫了服务生过来,“王振,你要喝点什么?”
“随便。”王振说。
何舒云便为他也点了咖啡。
“何姐,你今天急着找换,有什么事吗?”王振问。
何舒云看着他,“上次我举报的那件事,怎么一直没有回讯?这都半个月时间了,”她颇有些轻嘲,“你们纪委办事,效率也越来越低了吧。”
她说话这样直接,让王振的脸色不大好,“这跟效率没关系,那件事早就已经有了结果,只是我最近太忙,你没问,我就忘了给你回执了。”
“怎么样?”何舒云扬扬眉,很期待,“结果你们报上去没有?他这事,最好直接递到元首那儿。”
王振淡淡的说,“报什么报啊?”
“你还压着没报啊,”何舒云脸色微恙。
“是没什么好报的。”王振解释说。
“有理有据的,证据确凿,”何舒云不悦的说,“如果你觉得只有物证不够的话,你要人证,我马上就能去给你找。”
“何姐,我不是那意思。”王振的脸色黝黑,那神色,倒有些不悦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这样拖着不办?是不敢吗?”何舒云皱了皱眉,质问他。
“不是我要拖着,”对她的咄咄逼人,王振倒有些不悦了,“而是你提供那些东西,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
何舒云嚯的微怒,“他表面搞廉政,提倡全民节俭,可他情妇买一条裙子就花十多万,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她质疑道,“还是,你怕他,所以根本没有调查,就把我提供的证据给否定了?”
王振脸色微变,“何姐,我们办事,有章有法,绝对不会徇私舞弊。只要有真凭实据,不管是谁,我们都敢查。”
“别说一套做一套敷衍我,”何舒云哼了声,“王振,你别忘了,你当初坐上这个位置,全靠我爸。”
王振是个男人,听了这话,心里到底是窝着火的,可表面却带着公事公办的神情,“何姐,那个叫谷今笙的女人,是谷书记的现任妻子,不是你所谓的情妇。这些,民政部门都有档案登记的。”
见他果真查了的,何舒云脸色微红,悻悻的,“可那十多万的裙子……”
“虽然现在提倡节俭,可并没有任何条款规定,公务员的配偶不能买十多万的裙子。”王振说。
“可那钱的来源……”
“我查过谷书记的工资和他的银行记录,并没有任何异常,他完全有能力支付,”王振说,“更何况,买那条裙子,刷的是谷今笙的卡。”
何舒云一震,蓦的想到什么:“那个女人,怎么会有钱买这么贵的裙子,那只能说明她的钱来路不明……有可能是行贿……”
王振皱了皱眉,“何姐,你想太多了,就凭一条裙子,能说明什么?”他没说的事,那只是一张VISA信用卡,只有额度和消费金额,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她夸大其词的幻想,折腾得他最近一直在查这个事,结果呢?不仅一无所获,而且这事还被人捅到他的顶头上司那儿了,上司骂他是猪恼子,还说像谷永淳这种金字塔上层的人,即将成为元首,现在原本就是风口浪尖,他又自律性极强,平时就比较节俭,偶尔买件奢侈品,也不能说就有经济问题啊。
当他上司得知是何舒云举报的后,更是怒骂他,说他不长脑子,这分明就是何舒云妒忌而蓄意攻击,他竟然信以为真。
于是,王振话锋一转,“何姐,为了查你这事,我明升暗贬,就要被调到地方上去了。”他故意这样说,为的就是封住她的口,让她别再为难他了。
何舒云原本心里蓄着火呢,这一听说,倒焉了,“怎么会啊……你别急,我让一冬想办法帮帮你。”
王振苦笑,“算了。”这事,只怪他自己鬼迷心窍,为了报答何老的提拔,便相信何舒云的空口承诺,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当时有多蠢,这件事,摆在明面上来说,谁都能看出是何舒云出于妒忌,所以恶意想要诋毁谷永淳。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说单位里还有事就离开了。
何舒云坐在那儿,怔怔的出神,眼底,带着一丝恨意。其实,她也知道,这件事,并不足以对让谷永淳的地位有任何动摇,只不过,她就是想存心给他找不痛快,就存心想给他制造负面消息,存心想闹他的心,她也想让人知道,谷永淳不过是一个世俗的普通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也会违背原则。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事不仅没激起半点儿水花,甚至,让那个王振也被连累了,这下子,得罪了何老的得意门生,这要是让何老知道……
何舒云脸色微恙,谷永淳,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她冷笑,婚礼是吧,她倒要看,那个叫今笙的女人,是如何“完美”的出现在被称作晚宴的婚礼上。
……
因是小范围的宴请,宾客并不多,所以,晚宴就设在谷家大院举行。也没有张灯结彩,更没有奢华布置,只是请了人,将整栋小院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
又将诺大的客厅和餐厅收拾出来,再租了酒店里那极长的条形餐桌摆上,铺上白色的桌布,又在餐桌上摆放着铃兰,顿时,花香盈面,场面温馨且生动,就这样,足以容纳近三十个人的宴会场地就布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