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工作了好久啊,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叶瓷倚在门边看着从他书房里透出的灯光,心想。
去泡杯咖啡吧。
于是叶瓷下了楼,给他泡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她在心里想,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喝呢?
在门外敲敲门就推门而入,故作没有看见他不耐烦的眼神,她微笑着把手里的热咖啡放在他的面前,对他叮嘱:“喝杯咖啡提提神吧,太晚了,你要早点休息。”
哪知他只是冷着眸,阴戾地看着她,冷声说:“拿出去!”
叶瓷愣了一下,却假装没有听见,继续笑着又把咖啡往他面前推了推,说道:“你呀,每一次都忙那么晚,都没有时间陪我,我知道你要工作,那么大的一个公.司还需要你来管,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你也要听我的啊,照顾好自己,别忙的太晚,要不然我会心疼的。”
她的碎碎念让他紧皱着眉头,她眼里的情意让他厌烦,“我说过不喝你听不懂吗?”
手一伸,直接推开那杯咖啡,却不想她的尖.叫.声却在同时响起。
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疼痛让她瞳孔骤然紧缩,握着烫伤的手踉跄地退后一步,一脸震.惊和失望地望着他。
“为什么……”
她喃喃着,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
“叶瓷,叶瓷。”
沈临熙拍着她的脸颊,自从晚上脚被烫伤以后她就一直失.魂落魄,连他问她“还疼不疼”的时候都没有反应,只是用着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被抛弃被背叛了的女人,满心满目都是遮挡不了的失望和绝望,甚至,还有怨恨。
可是他想不明白,刚才确实是意外,他只是想问问她关于她找工作的事,没有想到会碰倒了咖啡,为什么她会露.出那种表情,难道她以为他是故意的?
凌晨经过她的房间时,以为她已经睡了,却没有想到从她的房间里透出断断续续的呻.吟,推门而入才发现她面色潮.红,俨然已经发烧了。
于是立刻去给她准备药和湿毛巾,却一直没有叫醒她。好不容易哄着她吃了药,结果睡着了的她却一直噩梦不断,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角,嘴里一直断断续续地呢喃着什么。
“……为什么要伤害我?”
“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爱我……?”
“沈临熙……你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走……?”
“你知不知道……我快死了啊……”
“沈临熙……”
她的话里全是悲伤,就像是这个世上所有的痛都压在她的身上,痛到她连张嘴吐诉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有人伤心到这个程度?
沈临熙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她冷汗涔涔的面孔,那姣好的容颜此刻苍白如纸,写尽世间所有的殇。
还有,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临熙……”
“……不要走……不要走……”
她爱得那么卑微,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他跟着别的女人走了,走得义无反顾,走得毫不留情。
男人若是被束缚起来,你对他所有的好在他眼里都成了厌恶。
他把她对她的爱全部挥霍,这一世,她要怎么拿一颗已经破碎了的心来继续爱他?
爱一个人太苦,如若爱可以轻易泯.灭,那我一定不会再爱上你。
……
因为发烧,叶瓷错过了第二天去新公.司报到,中午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连忙打电.话给财务经理,结果经理并没有怪她,还让她好好养病。
“我知道你发烧了,已经有人告诉我了,你等病好了再来上班吧。”财务经理如是说。
叶瓷错愕,连忙追问:“是谁帮我请的假?”
“当然是你的丈夫啊,”经理语气里带着疑惑,不是丈夫,难道还有别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居然会认识自家老板和堂堂“云亭”董事长,背景硬得很,想到公.司居然来了这样一尊大佛,以后还真要悠着点伺候。
挂了电.话后叶瓷呆坐在床.上,他居然……还会有心到为她请假?
是愧疚吧。
叶瓷苦笑了一下,一直都是这样,他给的萤烛般的温暖,总会让她奉为日月之光,一不小心,就是大火焚.身,灰飞烟灭。
在他眼里其实不算什么,也许只是看她可怜而给的小小的施舍,可是在她看来却不是,她总会紧.抓.住那一份微弱的温暖,继续去奢求不属于她的幸福。
可是,到底都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他的一个回头,一个眼神都会让她粉.身.碎.骨,如果还是这样,那他给的施舍她宁愿不要,她不想再一次承受那些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了,她不想等到自己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再一次被他狠狠抛弃时才知道后悔,而最后……等待她的,唯有死亡。
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半了,她居然昏睡了那么久。
懊恼地低叹,寻思着先给自己做饭,然后收拾收拾等下午去趟公.司吧。
睡了一晚上身上都是汗,叶瓷想还是先去洗洗澡吧。沈临熙买的房子在一楼和二楼都有一间浴.室,二楼的是留给主人用的,一楼是给客人的。
但是自从他和她分房睡他睡一楼客房以后,她一直用的是二楼的浴.室,而一楼原本给客人的浴.室就被他“霸占”了。
叶瓷至今都还记得,有一次二楼的淋浴坏了,她就上一楼洗了个澡,等他回来后发了很大的一顿脾气,愣是在大晚上的给人家装修公.司打电.话把一楼浴.室里里外外翻修个遍。
那晚楼下的乒乓声响了一晚,她也在楼上咬着被子哭了一晚。
一个有洁癖的人,连感情都是有洁癖的,又何必苛责他的举动?
再后来她就再也没有去过一楼的那间浴.室,不要爱情,还有尊严。
简单地洗了个澡以后,刚要出门就发现自己忘记带浴巾进去了,想着反正没有人于是就把刚脱.下的长衬衫又穿了身上走了出去。
刚踏出浴.室,门开了……
叶瓷瞬间傻掉。
僵硬地回头,红.润的嘴唇微张,叶瓷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不是还不到十一点么,他他他……怎么回来了?
啊啊啊,作死啊啊啊!
沈临熙没有想到一回来就看见这样的美景,刚洗完澡的她皮肤还带着诱人的红.润,一头秀发披散而下,犹带着湿.润的水汽,长衬衫堪堪遮住屁.股,于是她白.皙修.长的大.腿便没有遮掩地露了出来,还有……沈临熙的目光瞬间深邃了起来,她的衬衫领口大敞,酥.胸半露,胸前的两个蓓.蕾微翘,颤巍巍地顶起胸前的衣物。
“你……”空气似乎凝在那一刻,有莫名的感觉在空气里发酵,叶瓷的脸更红了,嗓子干哑的难受,轻咳一声,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临熙淡淡地瞥了一眼她脚上的伤,见没有进水,也就不多说什么。他收回目光,边走边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说:“公.司没什么事,就回来了。”
“哦……”她很想找一个理由会卧室换一件衣服,可是这个时候脑子似乎当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见她站在原地,沈临熙好看的眉毛又皱了起来。以前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会在他回来的时候立刻赶到他面前然后结果他脱.下挂在衣架上,怎么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是因为她在尴尬她的穿著吗,怎么会,她以前巴不得她自己穿得清凉一点好来勾起他的性.趣的,现在怎么可能会害羞呢?
还是说,自己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没有机会,所以要放弃他了?呵,他冷笑一下,要真是这样,他倒是巴不得。
沈临熙有些烦躁。她的事情,和他无关。
扯了扯衣领,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向浴.室走去。
叶瓷揪紧自己的衣摆,她太了解他了,从衣食住行到习性心情,她都比他自己了解得清楚,他刚才……是生气了吗?
可是,生什么气呢?
叶瓷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头,是因为她的打扮吧,是觉得她又在勾引他吧。
刚嫁给他的时候,他连碰都没有碰她一下,于是她便故意穿着清凉一些,故意和他接.触,故意引起他的兴趣,奈何,他这个人精神洁癖严重得很,不愿意碰她就是不愿意,就算她的打扮真的让他有些许的欲.望也会立刻被因她而起的厌恶打.压。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还真是贱啊,这样子和妓.女有什么不同?出卖自己的尊严,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她没有故意打扮成这个样子勾引他。
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和她一直都是在这样的误会中纠缠下去,周而复始,连最初的一点点感情也被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