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啃着小黄瓜,吉儿觉得很心酸。
难道她就是一贱命的人?
要不然的话,为何她对热腾腾的饭菜难以下咽,反倒对这些生冷的蔬果“情有独钟”?
果然,孟婶说她可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是骗她的,光一张贫嘴就富有不到哪里去。
目光扫过厨房内一应具全的厨具,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唯有这双手,至今还不能拿起太重的东西。所以,虽然她平时是在厨房里帮忙,却从来没做过一道菜或是一顿饭。
因为她拿不起锅,拿不起菜铲,就连稍重点的碗她都端不好。所以孟婶都只让她去买菜或是帮忙洗菜。可就算是这样,她都很满足很开心了。只要能让她待在厨房里,她就有种很安心、能够掌控一切的感觉,这样的归属感虽然很奇特,却能扫除掉她失去记忆后的无助和恐慌。
可是,偏偏就是有人看不得她好,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把她从这让人安心的地方调了出去……
想起安极轩,她就有气。
哼,小鼻子小眼睛的臭男人,她都弄坏他那么多“宝贝”了,他怎么还不放她回厨房?!
愤恨的“咔嚓”掉一节黄瓜,把它当成某人咬来泄恨。
“黄瓜好吃吗?”耳边突然吹过一股热气,接着响起的熟悉声音吓了吉儿一大跳。
“吓!”反射性的将手中剩下的黄瓜往旁边砸去,吉儿拍着胸口从椅子上跳起来,待看清来人,立马瞪起两颗龙眼送过去,“爷,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安极轩单手抓住朝他门面砸过来的“凶器”,想笑又不敢笑的看着她。
“你耳朵不是很灵敏的吗?我以为你应该有听到我的脚步声!”这丫头的听力非同一般,要不是试探过她的身手,证明她确实不会武,他都要怀疑她是打哪里来的武林高手了。
闻言,吉儿将龙眼往上一翻,没好气的说,“刚刚我在想事情,没听到!”
“哦~你能想什么事情,居然这么专心?”边问,边将手中的一小节黄瓜往后一丢,他顺势坐到吉儿刚刚坐着的位子上。
想着怎样把你“喀嚓”掉!
吉儿心里回答,却在对上一双熠熠的星眸后心虚的漂移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道,“没什么,就想我命不好!”
“噢——怎么个不好法?”安极轩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明知故问。
“爷你就别明知故问了,这么些天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我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我想我以前肯定是吃苦吃惯了,以至于现在有好东西却吃不习惯。”
听到她苦哈哈的回答,安极轩好笑的摇摇头,“我到不这么见得,我反而觉得你是命太好,把嘴巴都给养刁了,以至于这些普通人吃的膳食你却吃不习惯。”
“怎么会!”吉儿夸张的看着他,满脸的不信。
“怎么不会?我来问问你,你觉得刚刚那道红烧鱼怎么样?”
“不好吃,鱼煎得不好,调味的比例没拿捏准确,汤汁更是做得失败,浓郁得完全没有把鱼的鲜美体现出来……那简直就是宣兵夺主了嘛!”
“停!”安极轩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以免她没完没了的将那红烧鱼批斗得一文不值。
“总之一句话,就是那道红烧鱼做得很失败,味道很难吃对吗?”
吉儿点点头。“恩!”
“那我在问你,那米饭怎么样?”菜不吃他还能帮她解释成菜做得不好,但她连饭都不吃,那就说明她对吃食已经龟毛到连米饭都很讲究的地步了。
“是上好的春江香米,可惜,水放得太多,煮的时间过长,让米完全失去了它的‘原味’。”
“意思就是那米饭也煮得很难吃,让你难以下咽,对吗?”
“对!”吉儿很肯定的点点头。
安极轩两手一摊,“你看吧!一个常吃苦的人怎么可能对膳食这么讲究?有很多贫苦的人为了果腹,会连树皮草根都吃,当你在他面前摆上一桌丰盛的饭宴时,他不会吃不下,而会狼吞虎咽的连盘子都吞下去。而你却刚好相反,你不吃,只是因为那些菜被做糟蹋了,让你食不下咽,所以你到宁愿来吃这些没被糟蹋过的新鲜蔬菜。你这不是命不好,而是命太好了,嘴巴刁!”
“你乱说!”吉儿托口反驳,她才不是那么金贵的人呢!
“我可没乱说,我说的话都是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她没好气的问,大有他说不出理,她就跟他急的架势,看他还污蔑她!
“你可知孟婶为何让你去买菜吗?”
“因为我没有力气,干不了厨房里的重活。”她理直气壮的说。
谁知安极轩却摇了摇头,“不是的哦,孟婶同我说了,她之所以让你去买菜,是因为你挑选的蔬菜肉禽都是最好最新鲜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你每天到厨房里来找吃的,选的也都是最新鲜、汁多肉嫩的食物。”
吉儿听之一怔,歪头仔细一想,好象,貌似,真的是这样也!
也许她是无意识,但她挑来吃的却真的都是其中最好的。
难道真让爷说中了,她不是命不好,而是命太金贵了!?
只是,有哪家有钱人的千金会对厨房里的活这么热中的?
有钱人不都是坐等着吃就好了嘛,像爷这样,招招手,就会有人将最好的端到他面前。谁会这么无聊,去学怎么挑菜,菜要怎么做才会好吃的?
所以,她糊涂了,她这到底是什么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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