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一切那么不真实,却如此清晰的发生在他眼前。
越子漾才知,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妹妹。
尽管他觉得,这么多年他已经努力活出玩世不恭的模样,让朝中上下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只会玩乐的风流王爷。
可原来,在他醉生梦死,只求浑噩度世的时候,她亦在装,装作恣意妄为,蛮横无知的模样,将所有意图靠近她的力量全部推开。
因为她即需要所有人畏她、怕她,又要让权势滔天的北阳王府觉得她无力与他们抗衡。
这样他这个只会嚷着疼她爱她,既无显赫外家,也不受父皇重视的哥哥,才不会被人忌惮。
长长的宫中巷道里,一开始,越子漾还顾及越子倾的心情,所以努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无事发生的模样。
可越往前走,他胸口就堵得越发难受,脚下也越发无力。
最后,他实在装不下去了,停下了脚步,“对不起,是七哥没用。”
越子倾跟着停下脚步,回转身来,脸上早已挂着一如往常的灿烂笑容。
“七哥说什么呀!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盈清来自陈国呢?”
“若非五妹,我又怎知这些。”越子漾自嘲的笑了笑,“这些年,不过是我自以为是,以为在宫中的布局,足够护你无虞罢了。”
说着,越子漾转身一拳捶向了宫墙。
越子倾见状忙凑上前,抓起越子漾的手查看,“七哥这是做什么啊!”
“若不是我,凭借父皇对你的宠爱,你培养一些日后能对抗北阳王府的势力并非难事。”
只顾埋头吹着越子漾手背红肿的越子倾,抬头笑了。
“这可不好说,说不准人家以为我想当女帝呢?
越子漾抽出他那刚捶墙的手,就朝越子倾额头拍去,“真是宠坏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越子倾瞪着眼,抬手就回敬了一掌在越子漾额头,然后鼓着腮帮道,“说得好像自己真的玩世不恭一样,不也是怕稍有展露,别人就以为你在觊觎储君之位吗?”
这话越子漾听明白了。
“你这意思是你平日装傻充愣是学我。”说着,越子漾觉得哪里不对,“等等,你凭什么说我的玩世不恭是假的。”
越子倾呵笑一声,无比鄙视话都到这份上,还意图强圆的越子漾。
“七哥若真玩世不恭,毫无手段,能在宫中布有这么多眼线。”
越子漾哑然,越子倾日日闯祸,他当然要了解她的动向,还要时不时帮她善后,培养的这股势力,自然是没瞒表面天真任性的傻妹妹。
他也瞬时明白了,越子倾为何能看出兰姑在说谎,因为盈清当时被关入天牢,细作派遣国有充分的时间布局,没有必要由头目冒险出手。
而他和卢彦因太过惊讶派遣国是陈国,并未在这上做过多推敲。
如此看来,他这个妹妹的心智远非常人可比。
见越子漾无话,越子倾左右偏了偏头,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所以,七哥如今是何打算,要不要好好跟妹妹我聊一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