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婢……”
绿娆吞吞吐吐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目光游离，双手端放在腹部不自然的揉搓着，显得有些拘谨。
越子倾并未抬头，笑问道，“是盈岚又闯祸了？”
“不是。”绿娆的声音久违得有些怯懦，不知在顾虑什么。
回答显然出乎越子倾的预料，她疑惑的抬起了头，“你当知对我要毫无隐瞒。”
绿娆垂眸埋首，“还请殿下饶恕奴婢本妄加揣度，奴婢不相信一早马场意外，单纯是因马发狂的缘故。”
越子倾放下手中狼毫，挑眉看向绿娆，“原因。”
这般直接冷静，打消了绿娆的顾虑，绿娆干咽了下口水，眸色更为坚定。
“其实那马并非一路直冲殿下摔倒的地方，是以奴婢怀疑，惊马很可能就是冲着殿下来的。”
越子倾略微吃惊，任她想的再大胆，她也没想过，吴子慕谋划马场惊马一事，会把自己的计划在内。
……
打发走绿娆，一时猜不出吴子慕的用意，越子倾想换换脑子，遂拿出了围场的平面图，
“帐外无人，是小王唐突了。”
白彻从屏风后走出来，埋头抱拳施礼道。
越子倾放下手中琉璃宣笔，见白彻始终未抬头，猜想可能是自己装扮太过随意的缘故，遂笑道，“习惯就好。”
“小王还是稍后再来。”
越子倾倒不甚在意，一脸嬉笑的上前拉着白彻来到桌案前欣赏她的杰作。
桌案上图纸凌乱，越子倾翻找半天，才在一堆图纸中找出两张绢布，一张防卫图和一张地形图。
然后越子倾又抽过她最上她刚画的那张图纸，两绢一纸摆放到白彻眼前。
“既然来了，就帮我看看我选的这几个位置怎么样。”
对照紫轩围场各区域的防卫图和那标注着各色人马常活动区域的地形图。
再看着越子倾描的那张图纸，白彻一眼便看出，越子倾在研究的是诸国使团活跃的区域或可能会去的地方，但却不知越子倾何故要研究这些。
见白彻犹疑，越子倾呵笑着道，“放心啦！我不是要用炮仗炸他们，你就帮我分析分析嘛！”
对着不知怎就突然办起乖来的越子倾，白彻只觉心跳加快，便别过脸去不再看她，手指向防卫图的几处。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鲜少人至，所以巡卫一般都只随意走走过场，是以防卫相对松散。”
说完，又将手指移向地形图使团常活动的区域。
“那么对应，若他们想避开人群，那这几个地方将会是他们的首选。”
听得白彻指点，越子倾顿时茅塞顿开。
开心的扬手一掌重重拍向白彻的后背，另一只手则取笔在白彻说的几处做了标记，还不忘夸赞道，“不愧是沙场老将，分析地势很有一套嘛！”
恍恍惚惚，看着面前喜笑颜开的越子倾，白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记忆中的，话本里的，重逢时的调皮，而后的骄纵，知悉盈清死后的决然，知晓真相时的洒脱。
和此刻这个不知在用心计划着什么的机灵模样，这些样子，最终在他眼中都幻化成了可爱却也引人可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