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当然要适应,这不就是沈先生你安排给我的身份吗?”
那尖锐刻薄的话语,将言若自己刺得内心滴血,可是同样的,也将沈序言的怒火再一次引了出来。
只听见哗啦啦的声音,桌上原本精美的东西瞬间被沈序言扫到了地上,一片狼藉。
“言若!既然你这么清楚这个身份是我给你的,那你就安分地做好你的身份!”
“我当然会做好的身份,沈序言,我永远不会忘记是怎么让我彻彻底底地记住我只不过是一个你买来的玩偶!”
即使面对着沈序言这样的怒火,言若虽然略微害怕,可是更多地是她对沈序言的愤怒,那种怨恨,是因为沈序言将她所有的希望都一次性磨灭干净的结果!
“我自然会永永远远地记住,你是怎么折磨我,我从你那里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对待与屈辱。沈序言,你对我做的事,那么狠,是你彻彻底底将我从一个还满怀希望,以为我们就算回不到从前,也可以作为一个朋友过下去的希望彻底打碎的!”
言若就这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双眼里面复杂的情绪被越来越多的恨意所遮盖,那双原本有着清澈阳光的温暖的双眼,此刻蕴含的全是无穷无尽的恨意。
“是你!是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仇恨,让我想要十倍百倍地报复给你,沈序言,你真的很厉害,你竟然可以教会我这么多的东西!”
那一声声地指控与愤怒,言若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滴痛斥着沈序言。
“你说得对言若,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而一边的沈序言,却突然走到了言若的面前,一手紧紧地捏住了言若的下巴,逼着她好好看着自己。
嘴角的冷笑越发地冷酷。
“怪你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希望,你真的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天真不谙世事的言若了吗?你现在只不过是个连父母都没有,只靠着父母最后的那点遗产过活的可怜虫!要不是因为我,言若,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这么高床软枕?”
伴随着沈序言的话语,言若的内心那团愤怒的火焰烧得她几乎窒息,忍不住地冷笑连连,却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言若,你真的以为,要不是因为我,你母亲欠下的债就足够你被人彻底卖了。”
随即,沈序言的话,让言若如同被一盆冰水浇得彻底,那种可怕的心惊,让言若没了动作。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给我好好挺好了,你自己签下的合约,早已经是我沈序言买下来的情妇,我要你做玩偶你就只能乖乖地给我做你的玩偶,安安分分别再跟姓沐的做些什么事!”
随即沈序言一个松手,将言若的脸放开,丢下她一个人在偌大的饭厅里面呆坐着,全身冰冷。
回到了书房的沈序言,努力平息着自己刚刚被言若所激起来的怒意。
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就凭言若一个人而已,就能将他的怒火惹得彻底爆发出来。
而独自一人呆在饭厅的言若,被赶来的张妈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泪含在眼眶之中,强制让自己微笑的言若,面对着张妈说着没事,慢慢站了起来。
就这么在张妈担心的眼神下,脚步踉跄地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动作太过承重,让张妈看着都跟着心疼了起来。
回到了房间的言若,默默打开了手机,翻看着曾经的照片。
那照片里面的自己还笑得异常开心,言若就这么摸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照片里面的人会是她自己。
而旁边,一位温柔贤惠的女人,就这么抱着她,一同看着镜头微笑。
那微笑太美太柔,让言若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还是滴落了下来。
“……妈妈……妈妈!”
一声接一声地哭泣,言若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面,缩在了房间的角落里面,哭得声嘶力竭。
“妈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是我啊!为什么你当初走的时候不带走我呢妈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面对这些事情……你知不知道我恨他恨得有多辛苦?我恨他恨得连我自己也要恨了……为什么要是我……为什么……”
言若就这么抱着自己缩在角落,看着手机里面那温柔微笑着的妇人,一声声地为什么,眼泪不断地流,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她哪怕一个问题。
当初父亲死后,母亲被父亲的原配找到,随后一系列的事情一步步发生,言若就这么亲眼看着母亲,被所谓的言夫人一步步逼着从私家宅院落魄到普通公寓,因为没有办法忍受这种生活,最后温柔如同母亲这样的人,也选择了自杀。
只在临死之前,一再嘱咐着言若,想要让言若答应自己带回那枚价值连城的“血钻”,只因为那是她跟言若父亲之间第一次相识时候,言若父亲送她的礼物。
那里面的意义非常,回忆也很深刻,让当年的言若不得已答应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当初不去答应母亲的遗愿,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回到这个地方来遇见沈序言?
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就像沈序言所说的,她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孤儿,一个无父无母,只靠着父母所给的那点遗产存活的可怜虫。
而为了得到血钻,她早已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去取得一张对当时的她而言等同于天价的拍卖会门票。
如果不是因为那么凑巧地,那枚“血钻”的拍卖人是沈序言,恐怕她现在也不过是在另外一个男人那里做着被人包养的情妇而已。
这个可怕的事实再一次将言若击败。
沈序言什么都清清楚楚,更加知道她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办法可以选。
她唯一有的,也就只是她自己了而已。
只怪当初的她太过天真,太过单纯,只想着去完成母亲的遗愿,却根本就没有认真地想到过这件事情之后是有着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如果不是因为沈序言……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是沈序言,恐怕此刻的言若早已经彻底奔溃了。
竟然还是因为他……
言若不禁将自己的脸埋了起来。
那她到底还有什么说恨他的资格?明明就是因为那个人是沈序言,所以她才能够还好好地在这种地方高枕无忧啊!
“……妈妈……为什么当初你要那么软弱……为什么你要丢下我一个人……”
那哭声在黑夜里面无人问津,言若就这么在那角落里面哭了一夜,什么时候身心俱疲,累得睡过去的,根本就已经不知道了。
只是当言若昏睡过去的时候,她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沈序言就这么看着脸上泪痕依旧湿润的言若,将她轻轻地抱到了床上,脱去了外衣盖好被子。
小心翼翼地拿了热毛巾为言若将脸上的泪痕擦洗干净,又为她将双手擦干净。
却看见了被言若捏在手里的手机,那屏幕里面的母女两人,看起来是如此地幸福而美好。
可如今……
“……妈妈……”
就在沈序言还在想着什么的时候,睡梦中根本不安稳地言若,皱起了眉头,轻轻地呢喃着。
沈序言听见言若的声音都带上了浓浓地嘶哑,不由得有几分心疼露了出来。
“妈妈……恨他……真的好辛苦……”
等了一会看言若又睡过去的沈序言,正打算就这么离开的时候,手却被言若紧紧地抓住,睡梦中的言若,再一次哭泣了起来,就这么轻轻地说着。
沈序言不由地一愣,随即眼神也跟着柔软了起来,胸口的难受让他将言若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没事了,睡吧。”
那低沉的声音,也不知道包含了怎样的情绪,沈序言觉得自己开口的力气,都用了很多很多。
而睡梦中的言若,却仿佛是得到了一份最好的安定,再一次慢慢地睡了过去。
两天之后,言若被沈序言带着参加了预定好的晚宴。
被打扮得异常端庄美丽的言若,精致的五官被精雕细琢之后显得越发华美。
她就这么挽着沈序言的手,从大门之处缓缓而来,被灯光所照射下,美得清冷异常。
那是这两日里,心灵彻底崩溃后,再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真实展现出来的言若,带上了名为疏离的面具。
于是,那缓缓而来的身影,在众人的眼里竟然变得几分不真切起来。
“这沈序言这段时间都是怎么个情况?不是刚刚才跟云家的大小姐订婚了吗,怎么现在处处带着这个女人?反倒是这个女人才是他的正牌未婚妻似得。”
“你不懂了吧,这沈序言怕是要跟云家作对了,这短时间不听说了云家有麻烦了吗?”
“你们可别瞎说,之前云家的云老爷子可是亲自来晚会里面,认了这个女人是自己多年老友的女儿,人家的身份你们可得罪不起。”
“谁家的女儿这么了不起?”
“言天昊听说过没?就是做轮船生意的言天昊,他公司的海运可是连海关那边都有关系随进随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