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小贝壳吧?”杨武凑过来看小贝壳,“这白白净净的,长大肯定也好看。”
“大冬天的还要颠簸回京城去,倒是为难这个小的孩子。”荷花感慨着。
“也只能是路上慢些走,她反正总是睡觉,只要被太颠簸吵醒她就好了。”玉忘苏摸摸女儿的小脸。好在丰城回京城的路还算不错。
这么小的孩子总是睡觉,应该也不会很难受。
反而是再大一些的孩子,有些会晕车又还不怎么会说话的,能一路上都哭。
以前她还总以为小孩子怕是不会晕车,直到遇上过几次有妈妈带着孩子坐车的。孩子不会说那是晕车了,就一直嚷嚷着难受,一路上哭的特别惨,让人心疼的很。
“博闻也还好吧?”杨武问道。
“好的,他如今在书院里读书,倒是书院管的严格,很没有机会回家,就是旬休的时候才能离开书院。”
“严格也有严格的好处。男孩子多读书也是好的,我现在才想,小的时候是没机会。若是能多认识些字,哪怕不能考取功名,做买卖上也有好处的。
“如今也少有工夫去学,只是稍微认得几个字而已。”杨武很是感慨。
在村里种地的时候,自然也没觉得认字有什么用。家里世世代代没人认字,还不是能把庄稼伺弄好。
可去了府城之后才发现识字的人能做那么多的事,能算账记账,识字的人就连说话都是不一样的。
最简单的,不识字连封信都不会看,不会写。
才真知道读书的好处,不过真想学的时候,也没那么多空闲的功夫。也就是得空了就和账房先生请教一二。
跟着商队走,遇到的人越多,便越是觉得自己要学的还很多。
“总可以慢慢来的,只要有心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
说着话,菜也陆陆续续的上来,他们也就开始吃饭。
吃过饭,玉忘苏把把带来的见面礼给荷花,“你们成亲我们也不知晓,就算是补上的贺礼。希望你们伉俪情深,白头偕老。”
“夫人太客气了。”荷花连忙道谢。
“今后相见不容易,也只能有缘再见了。若是他日你们能到京城去,一定要去府里坐坐。”
“好。”杨武和荷花应着。
说了会儿话,也就分开了。玉忘苏一行明日一早就要起程,还要收拾一下东西。
好在东西也不算多,倒也没用多长时间就都收拾妥当了。两个稳婆养了这么些时日,毒已经彻底解了,总算是行动自如了。
次日,玉忘苏等人都起来很早,洗漱后吃了早饭也就都上了马车。
“虽然很想回家,不过在丰城这里住了这么些时日,忽然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余沁掀帘子往外看。
京城有京城的好,不过丰城也真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丰城地处边境,却依然是个繁华富庶的地方,风景也很怡人。
“总是要走的,丰城虽好,却也不是我们的家啊!”玉忘苏吩咐车把式可以走了。
余沁便一直往外看着,虽然时辰还早,不过丰城内已经很喧嚣热闹了。似乎丰城的人真的都很勤劳,早上的时候普通便起的很早。
马车离开了丰城,余沁才放下了帘子。
玉忘苏等人一路上倒也走的很太平,虽有颠簸,倒也没有让小贝壳难受。
走了差不多半月才遇上了前来接他们的沐诀。
“姐夫,你可来了。”月牙笑着和沐诀打招呼。
“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丰城等我呢!”沐诀抱了抱小贝壳。小贝壳刚好也醒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好奇的望着沐诀。
看着女儿可爱的样子,沐诀笑起来。他走的时候,这孩子可还没有这灵动的样子呢!
“看着竟然就长大了些呢!”沐诀惊奇的说道。伸手去碰碰下贝壳,小贝壳把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指,咧着嘴笑嘻嘻的。
“可不是,孩子可长的快了。可惜我们都没陪着欢欢过生辰。”欢欢也已经两岁了,只是两岁的生辰,他们做爹娘的却都没能陪在身边。
想到这里,玉忘苏有些难受。以后真是要好好的陪着两个孩子长大。
“小孩子的生辰哪里有那么重要,家里不缺吃不缺穿的,孩子们过的好就行了。我小的时候也不过生辰啊!”沐诀笑笑。从小到大,正经过的生辰怕也只有第一次满岁的时候,然后就是及冠。
至于别的时候,若是爹娘想得起来就一家三人聚一聚。父亲常年征战,其实一家团聚的时候是真的很少。
所以小的时候,他并不惦记着过生辰和过年,若是父亲能在家里,那便是比过年还要高兴了。
“就是总觉得有事不能总陪着孩子身边,心里有些难受。”玉忘苏叹息着。
会合了之后,也就继续赶路回京城去。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下旬了。京城正准备着过年了,四处都透着年味,不时的响起爆竹之声,透着热闹的气息。
“这就要过年了呢!”玉忘苏感慨着。
进了城门,队伍便先停了下来,余沁来和玉忘苏辞行。
“我就先回府去了,我们怕是等过年的时候再聚了。”余沁笑着说道。
“好,离开了家那么久,你也该早些回去看看了。”玉忘苏便喊了几个护卫护送余沁回褚家去。“那我们就过年的时候见了。”
“走了。”余沁冲着玉忘苏挥挥手。
看着余沁远去了,玉忘苏等人也回侯府去。回到春晖堂洗漱一番,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沐诀和玉忘苏才带着小贝壳去荣安堂给太后请安。
他们到的时候,老夫人正逗着欢欢玩,欢欢在炕上上蹿下跳的,玩的正高兴。
沐诀和玉忘苏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连忙招呼着他们坐下,又抱了小贝壳细细看看。
欢欢已经扑进了玉忘苏的怀里,玉忘苏亲了亲欢欢的额头。“我们欢欢都长大了不少,抱着重了些。”
“可不是,你也好几个月没见他了。”老夫人笑着说道。
好些日子没见,欢欢对玉忘苏稀罕的不得了,一直赖在玉忘苏的怀里不肯下来,玉忘苏也就抱着他和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对新得的孙女爱不释手,“如今可算是孙子孙女也有了,老侯爷若是能看见,必然也心里高兴。”
“我们家里一切平安,都是父亲的保佑,他必然是能看到的。”沐诀连忙说道。
叙了叙家常,老夫人才说起最近京城的事情来。过了最初的悲伤,太皇太后的身子倒是渐渐好起来了。
然后就是君芙的事,因为淑慎大长公主的死,陆家的不少人都被传唤去问话了,陆驸马和长子倒只是随便问了问,着重审的是君芙和陆永昌,还有当时跟随伺候他们的仆人。
陆永昌虽然是个傻子,不过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据陆永昌所说,淑慎大长公主死的那一日,君芙天黑了都还没有回住处。
伺候君芙的丫鬟被严刑拷打了一番,也招认是君芙给了她们银子,她们才一直隐瞒下那日夜里君芙很晚才回去的事。
君芙的陪嫁丫鬟才进陆家便被淑慎大长公主打发去做下等丫鬟了,后来伺候的人都是陆家重新安排的,也不能指望这些人有多忠心。
淑慎大长公主的大儿媳妇也说,大长公主始终对儿媳妇很苛刻,尤其是对君芙更甚。
因为君芙才进门就被淑慎大长公主发现不贞,当时没闹开也是不想给君家没脸,而淑慎大长公主却始终对此事耿耿于怀,对君芙也就百般折辱。
君芙被审问之后也承认和楚誉苟且之事,不过却一口咬定淑慎大长公主是被楚誉杀的,可她没有关系。
君芙甚至还详细的说了楚誉怎么杀害了淑慎大长公主,又怎么转移的尸身,倒是和当时的情形吻合。
不过楚誉被传唤去问话,却抵死不认,不承认他和君芙苟且,更不承认杀害淑慎大长公主。
只是可能无意中得罪了君芙,君芙才想法子要陷害他。或者明明是君芙杀死了淑慎大长公主,想要诬陷他,好逃脱罪责。
不管君晏怎么审问,楚誉什么都不承认。至于说两人偷情,亲眼所见的人是寒叶,其他人都是没亲眼见到的,包括凤语兰。
而寒叶先前不在京城,自然也就无法审问。
君晏也没办法对楚誉严刑拷打,毕竟楚誉是皇贵妃的兄长。再说了,没什么证据还严刑拷打的话,也是屈打成招。
拿楚誉没办法,也只得先放了楚誉,倒是君芙被关押了起来。
“这么说来,还不能给楚誉定罪了?”玉忘苏皱眉。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若真是楚誉做的,也只能是让他和君芙狗咬狗去了。
若说在场,当时在场的怕也只有他们。
她和凤语兰一直也都只是猜测而已。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时候,还真是拿楚誉没办法。
若只是二人偷情,那对楚誉而言也不是所以大罪。
“如今也就是这样拖着,太皇太后着急着呢!就连君晏都被喊去骂了好几次。”老夫人无奈的说着。
这桩差事可真是难为了晏儿了,太皇太后不是的就让人寻了他去问。一听他这里没什么进展,便又要骂上一顿。
太皇太后着急为淑慎大长公主报仇的心思,她也是个做母亲的,哪里能不懂。
只是调查本来就不容易,淑慎大长公主是死在华城的,而晏儿那孩子连华城都没去过呢!
但凡调查案子,总是要仔细的检查过人死的地方。可如今地方是去不了,甚至连尸身也不能检查。
在华城的时候,淑慎大长公主便盖棺了,是不能开棺的。陆驸马也坚决不让人开棺,人死入土为安,实在不想再有人去搅扰的让淑慎大长公主泉下难安。
“倒是难为表哥了,只是楚誉不承认也没什么法子。就是让寒叶去走远一趟,把所见的都说了,也只能证明两人私通。”沐诀说道。
“寒叶要多小心,别随便出府。”老夫人严肃的说道。“如今楚誉是打死不承认的,语兰说寒叶亲眼所见两人苟合,楚家那边可能会对寒叶动手。”
既然当时只有寒叶一人亲眼所见,若是寒叶死了,自然也就是死无对证了。
旁人再说什么,楚誉都就可以说是有心诬陷,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若是楚家真对奴婢下手,倒是正好。”寒叶忽然说道。
“不能冒这个险,若是楚家的人真动手了,你不是对手怎么办?不管做什么事,都还是要先保护好自己。”玉忘苏深深望了寒叶一眼。
“夫人放心,奴婢不会随便用性命冒险的。”
“好了,也不说案子的事了,这个是晏儿去操心的事,我也只是和你们说说而已。你们一路上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老夫人摆摆手。
沐诀和玉忘苏也就起身告退,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春晖堂。
欢欢不愿意离开爹娘,沐诀和玉忘苏便带着他躺一会儿。
欢欢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两岁多的孩子,已经有不少词汇量了。虽然说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仔细的去听还是能大概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玉忘苏笑着捏着欢欢的脸,看来她和沐诀不在家的时候,老夫人把欢欢带的很好,还让欢欢会说不少话了。
孩子说话的早晚,还有词汇量的多少,都和带孩子的人有关。
带孩子的人有耐心,总是好好教导孩子说话,孩子自然说话也就早。
“是不是楚誉的事就这样算了?”玉忘苏望着沐诀。
“看君晏表哥那边最后会如何吧!说到底,淑慎大长公主死去之后都没怎么查就盖棺了,仵作也只是简单的看了看,驸马也不肯让人细细的查。”沐诀叹息着。
陆驸马有自己的考虑,那到底是自己的娘子呢!就是死了也是不肯让一个男仵作仔细去到处看的。尤其是淑慎大长公主身份尊贵,本也不能当成普通的尸身来处理。
故而当时本来也没能怎么查。
即便淑慎大长公主可能被杀了之后还挪动过地方,可那个时候也未必有侍卫看到。虞朝跟着去的侍卫大多都在保护皇上等人,在山庄中巡视的人几乎都是华城人。
何况就算是有人看到了,既然当时都没声张,过后就说不清了。
“就算这次收拾不了他,以后也会有机会的,你别多想了。”沐诀握了握玉忘苏的手。
玉忘苏笑起来,“你是以为我在对稳婆害我的事耿耿于怀啊?其实当时虽然危险,好在也是有惊无险。”玉忘苏感慨着。
后来她真的是很庆幸,她生孩子的时候虽然很痛苦,却也很清醒。所以稳婆有一点不妥,她也就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