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1 / 1)

“小孩子的生辰有什么打紧的,不过是母亲说府里也没什么喜事,借着给孩子们过生辰,多摆上几桌庆祝一下罢了。”玉忘苏笑着说道。

这一年来发生了不少事,老夫人也是想着府里热闹热闹,也去去晦气。

“看着孩子们一岁一岁的长大,也是不错的事。”余沁笑笑。“听闻宫里太皇太后和皇上的病还是不好?我看褚烁和老爷近来都有些忧虑。”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先前不过是受了寒,没想到却缠绵病榻总也好不起来。”玉忘苏蹙眉。说到底是年纪大了,免疫力也不如年轻时候了。

而且一些年轻时候不严重的病症也都一一爆发出来,听御医们的意思,太皇太后要好起来是难了。

云驸马日日往宫里跑,反正无官一身轻,倒是有工夫总往慈宁宫去侍疾。而端靖大长公主更是一直住在宫里了。

“皇上中毒日久,身子已经坏了,如今怕也只是能拖几时是几时了。”玉忘苏心里很清楚,凤天冥如今也只是拖时间了,过一日少一日的。

只是朝臣们所忧虑的是皇上的后事。

皇上还年轻,也只有一个皇子,不知道大皇子是否能当大任。若真要辅佐一个小皇子登基,以后并非容易之事。

若是帝王只是摆设,朝内之事就会更为复杂。

历来让年幼的皇子登基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实在没有年长的合适人选了,第二种则是有朝臣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若是皇上真熬不到年后了,怕是很快要对今后之事做出安排了。凤天冥的身子他自己是最清楚的,若是不做好安排就离世,怕是也不放心吧!

“难怪老爷忧虑了。”余沁无奈的说着,“皇上如今也是不好安排吧!若说人选,也只有两人,逍遥王和大皇子。”

逍遥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不管以前兄弟二人感情如何,如今皇上都要命不久矣了,也并非没有和好的可能。

若是皇上册立逍遥王为储君,想来反对的人不会多。因为逍遥王是先帝的嫡子,出身尊贵。

何况逍遥王正年轻,也熟悉朝廷事务。

当然大皇子是皇上的儿子,支持的人也不会少。历来帝王之位是传子孙不穿兄弟的,因为自己与子嗣却传给兄弟的,以后也难免有动乱。

这样的事并非没有,曾有帝王因儿子年幼,将帝王之位传给亲弟弟。

当初约定,弟弟终老便将皇位还给侄子。可帝王之位,好容易得了哪里那么容易放弃?后来新帝将皇兄的所有子嗣屠杀殆尽。

所以历来,只要自己不是绝嗣,帝王少有将皇位传给兄弟的。

“会如何安排也只看皇上的了,想来年前就会有决策,我们就不要操心了。”

“也是,我们这些深宅妇人操心什么呢!”余沁也笑起来。主要是操心了没用,不如不要多想。外面的事就让男人们去操心吧!

到了时辰,玉忘苏便抱了余沁的儿子出去,洗三也就开始了。

主持洗三礼的是接生的稳婆,稳婆一边给孩子清洗,一边说着各种吉利话。来的亲眷们便往盆中添财物,金银也好,几枚铜钱也罢,都是各自的心意。

来的都是不缺财物之人,出手都很阔绰,稳婆也十分高兴。

因为这些最后都是赠送给她的。

本来熟睡的孩子倒是被洗三礼给弄哭了,声音响亮,一众围观的人都笑起来。

“这孩子哭的这样响亮,以后肯定是个出息的。”余家老夫人乐呵呵的说着。

玉忘苏望着余家老夫人和余世承,听余沁说,这次生孩子,余家送来了很多礼物,余家老夫人在余沁怀孕期间也来探望了多次。

如今余沁和余世承也好,和余家老夫人也罢,关系倒是缓和了很多,真正的像是一家人。

看着他们对余沁好,她心底的怨愤也少了很多。说到底,她始终耿耿于怀的是余世承母子没好好对待余沁。

养在余家的余沁,本该是于楠。余家对余沁的疏忽和冷漠,就像是对于楠一声。

她始终是觉得余家欠了于楠的,于楠短暂的一生却过的那样苦。在那个庄子上被那样虐待,最终还那样寂寞的死去。她可以不怨恨余家,却始终不能原谅。

“那就承亲家吉言了。”褚老太太一直都笑嘻嘻的,显得十分高兴。这是她第一个重孙子,她是十分看重的。

洗三结束后,玉忘苏便把重新用襁褓包好的孩子抱进了屋里。好在院子里好好布置过,周围也摆放了好几个火盆,弄的也还算暖和,不然大冬天的还真要把孩子冻坏了不可。

余沁把孩子哄睡了,而褚老太太又赏赐了稳婆不少的吃食才打发稳婆离开了。

庭院中的几棵腊梅盛开了,香气怡人,玉忘苏驻足看了一会儿。金黄色的腊梅一朵朵盛开着,在这个的时节算得上难得的景色。

“皇上时日无多,你们是如何打算的?”余杭站到了她的身边。

玉忘苏环顾四周,见附近没人才稍微放心。“在这里问这样的话,你还真是疯了。”

“没人过来的。”余杭叹息一声,“昨日和语兰入宫探望,皇上是越发虚弱了,甚至偶有昏迷。日子是真的不久了。”

“我们还能有什么打算?如何安排后事,自然是皇上说了算。我们等着结果便是了。”

“折腾了一圈,你甘心就这样结束了?”余杭诧异的望着她。

“不然你以为我想从中得到什么?”玉忘苏望着余杭,“如今日子就很不错啊!没人能威胁到我的家人。”楚家和范家都倒下了,凤天冥也时日无多,总算是能过些安生日子了。

没人总想要害安国侯府,她便也能安安心心过日子。

“你和沐诀就不想扶持凤玉白上位?”余杭无奈的笑着。如今这个样子,可以说是凤玉白的机会了。

而凤玉白一直和沐诀最是要好,若是凤玉白登基,对安国侯府自然只有好处。

“说实在的,好久没见玉白,我不知晓他如今是什么心思。是想彻底的离开朝廷纷争,去过太平日子,还是想要君临天下。想要什么样的日子,该是他自己去决定,而不是我们替他做决定。”玉忘苏叹息一声。

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其实就是己所欲,也勿施于人。

因为自己觉得好的一切,却未必是别人想要的。帝王之位,尊贵无匹,号令天下,似乎是最好的,却未必谁都稀罕。

出身是凤玉白不能选择的,可以后的路却是可以选一选的。

若是他想帝位,安国侯府自然鼎力支持,若是不要,那便不管,顺其自然。

“也是,倒是我想多了。”余杭苦笑。“那如今呢?就真的只是等。”

“凤玉白就是离开了京城,君无名还在京城呢!京城所发生的这些事,他自然都是清楚的。他若有心,会先找我们的。静观其变吧!”

“也好。”余杭点点头。

在褚家用过饭,玉忘苏也带着一双儿女回府。

进入腊月,太皇太后的身子越发不好。凤天冥下旨,遵太皇太后懿旨,传召逍遥郡王凤绝尘和王妃君婳回京侍疾。

凤绝尘和君婳回京之日,是沐诀和君无名亲自去城门口迎接的。

几月未见,凤绝尘清减了不少,以前那种艳冶之气渐渐褪尽,倒是多了些清风霁月的味道,人也越发云淡风轻的模样。

“终于是回来了。”君无名感慨连连。其实相隔不远,却是不好去相见罢了。

一别多月,再见面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受,仿佛分别了数载。君婳穿着打扮都很素净,倒是越发多了妇人的温婉之感,整个人看着都很苏服。

“劳兄长操心了。”君婳冲着君无名揖礼。

“如今我可受不得王妃的礼。”君无名往旁边让了让。

“好了,不忙着叙旧,先入宫吧!”沐诀望着凤绝尘。凤绝尘略微点头,几人便往皇宫方向而去。

看着阔别多日的京城,凤绝尘有些失神。本以为此生都不会轻易再他踏入这个地方了,却没想到这样快又回来了。

京城还是老样子,繁华喧嚣依旧。天子脚下,冠盖满京华。

世事难料,他本以为那位皇兄处置了他,清缴了他的羽翼,该是高枕无忧,却不曾想就要命不久矣。

渐渐坐大的范家眼看着就要权势滔天,却在一夕间满门被斩。

“这个地方始终是不容易远离的。”凤绝尘幽幽叹息着。

君婳握了握他的手,“这里是王爷的家,终归是要回来的。”

“是啊!终归是要回来的。先前的那些清静日子,不过都是偷来的。”凤绝尘苦笑。

入了宫,凤绝尘带着君婳去拜见太皇太后。难得此时太皇太后清醒了过来。

近日来太皇太后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的,倒是让人都要急坏了。

“王兄,嫂子你们终于来了,快陪着皇祖母说说话吧!”一见到凤绝尘夫妻,凤语兰便急切的说道。

“尘儿,到这里来。”太皇太后冲着凤绝尘挥挥手,脸上一直带着慈爱的笑意。

凤绝尘疾走到床边,端靖大长公主打发了众人先出去,让太皇太后和凤绝尘单独说说话。

凤绝尘握住了太皇太后的手,太皇太后缠绵病榻多时,人消瘦了很多,手皮包骨一般,似乎连点肉都没有,看着就让人心酸。

“孙儿不孝,一直没来看皇祖母。”凤绝尘眼中湿润起来。他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来,父皇和母后再是宠爱他,不少事情上还是有些严厉的。

只有皇祖母是真的一直很纵容他,宠着他。每每闯了祸,父皇母后要惩罚他,他都会跑到皇祖母这里来,皇祖母也总是会护着他。

那个时候他和皇祖母是最亲近的。

想到过去种种,便越发觉得不孝。似乎年长之后,便没小时候那么喜欢粘着皇祖母了。

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来探望皇祖母的时候越发的少。总是只想到自己,却忘了皇祖母在宫中很孤单。

宫里虽说有很多的宫人,可到底不是能和家人比的。

太皇太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尘儿瘦了,祖母一直知道你孝顺。祖母能看着你好好的,便也放心了。”

“皇祖母……”

“哀家近几日总梦到你皇祖父,他说要来接我,等我等的太久了。我就是还想着要看看你。”太皇太后微微笑着,“你皇祖父离我而去多年,我啊!都快要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皇祖母还要陪着孙儿呢!可不能急着去寻皇祖父。”凤绝尘鼻子一阵阵的发酸。皇祖母很少说这样的话,只怕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身子熬不过去了。

“他等的太久了,我也想他了。不用伤心,人嘛,终有这一日的。”太皇太后拿了帕子擦着凤绝尘落下的泪。“我这一生富贵荣华享尽,并无遗憾。”

出身好,出嫁后也夫妻伉俪情深,日子还算和美

若说有遗憾,怕也就是不能和夫婿相携白头,儿子也英年早逝,不能长久的承欢膝下。

说到底,她这一辈子活的不亏。

一生好好坏坏掺杂,有欢喜,也有苦痛,可终归想想都是活的不亏的。平平顺顺也好,磕磕绊绊也罢,都是一生必经的路。

“你要好好保重,哀家只希望你们这些孩子都好好的。冥儿身子不好,若是……若是熬不下去了,以后他的孩子,你要多照应。”

凤绝尘含着泪点头,“皇祖母放心,我都知道。”

“逝者已矣,你要知晓珍惜眼前人,别等以后追悔莫及。”

“嗯。”

太皇太后和凤绝尘正说着话,说听闻外人有人唱报,说是皇上驾到。

凤绝尘连忙迎出去,却是凤天冥在宁公公的搀扶下一步步走来。原本合身的衣裳如今宽宽松松的套在身上,风一吹便越发显得空荡荡的。

气色很差,让凤绝尘不禁想到“油尽灯枯”。

凤绝尘急忙下跪行礼,凤天冥凝眸望着他,好半晌才抬了抬手,“起来吧!回来就好。”

“皇兄当多保重身子。”

“不过熬一日算一日,都来不及了。”凤天冥苦笑,“去看皇祖母吧!听闻她此时难得清醒。

凤绝尘便上前搀扶凤天冥,两人缓步走入殿内。

走到床边,太皇太后便伸手握住了凤天冥的手,“你这孩子,怎么就消瘦成这样了。”

“都是报应吧!”凤天冥笑了笑。一路走来,他做了不少错事。只是那些事先前的他一直都以为是对的。

是,为了巩固皇权所做的一切违心之事都不会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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