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说着便自己拿了一块塞进了嘴里。酥肉是一块块的肉外面包裹了面炸出来的,外皮还放了鸡蛋和香料,酥脆又香的很,是酒席上很招人喜欢的一道菜。
尤其是小孩子们,就更是喜欢这酥脆的味道。
“你啊!怎么拿了这么些?”玉忘苏戳戳月牙的额头,“要是到时候不够客人吃了,可怎么办?”
“阿祥哥说了,多准备着呢!再说了,我现在吃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就少吃些。”月牙一边把嘴塞得鼓鼓胀胀的,一边含糊着说话。
倒是逗的玉忘苏和阿祥嫂都笑了起来。
“你就吃吧!也是月牙的一片心意。”阿祥嫂说着便自己拿了块吃起来。
玉忘苏拿了一块刚咬了一口,油腻的味道一入喉,便刺激的她直反胃,干呕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阿祥嫂一边拍着她的背脊,一边焦急的问着。
玉忘苏只觉得一阵阵的反胃,明明什么都没吐出来,却难受的很。看来害喜还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前两日还只是稍微有点不苏服,今日似乎更甚。
“大概是这两日吃错了东西,肚子不苏服。”玉忘苏笑笑,接过阿祥嫂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我看啊!这不会是害喜了吧?”阿梅冷笑着说了一句,周围她的几个好姐妹也跟着哄笑起来。
“我看怕还真是呢!”阿芹也嘿嘿笑着,看着玉忘苏一脸的讥讽。
“那还真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呢!”阿梅笑的轻蔑。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话越发的难听起来。玉忘苏的手握紧,指甲刺入掌心。
“你们嘴上留点德吧!”阿祥嫂低呵了一声。“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她自己不检点,还要怪谁啊?”阿梅看着阿祥嫂的目光十分不屑,“你为人强出什么头啊?不会你肚子里的那个也不干净吧!”
阿祥嫂脸色铁青,怒气冲冲,眼睛里都要冒火了。
“只有自己不干净,才会总觉得别人不干净。”玉忘苏冷淡的看了阿梅一眼。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总和男人不清不楚的。”阿梅瞪着玉忘苏。
玉忘苏只觉得索然无味,这些女人也真是没什么追求了,才总是喜欢闲言碎语,有时候觉得可恨,偶尔又会让人觉得可悲。
她自认从未亏待这些人,也不曾得罪,可这些人却总是喜欢同她过不去。
她忽然想起秋白玉的话来。的确,她若是打算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要面对的流言蜚语,还会很多,或许会跟随她一生。
这个时候,阿梅等人还不能确定她有了身孕,便敢这样议论。要是确定了,怕是会说的更过分。
“你还真是没完没了了。”阿祥嫂抬手,想要打在阿梅的脸上,却还是迟疑了。
反而是阿梅把脸凑了过来,“还想打我啊!你打吧!有本事就打啊!”
阿梅一点点凑过来,阿祥嫂退了一步,阿梅还是不依不饶,“怎么?不敢啊?”
见阿祥嫂被阿梅逼的满脸窘迫,玉忘苏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阿梅伸过来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倒是把阿梅给打蒙了。玉忘苏是用了力气的,阿梅的脸上直接便有了五指的痕迹。
周围的人都给吓蒙了,气氛安静的有些吓人。
“你……你……”阿梅反应过来,便气急败坏的瞪着玉忘苏,抬手要打过来,玉忘苏伸手一推,便把阿梅推倒在地。
阿梅也就顺势躺在了地上,又哭又闹的不起来了。这样一闹腾,倒是把周围的人都给招惹了过来。
好端端的一桩喜事,加上这样的鬼哭狼嚎之声,显得十分的突兀。
玉忘苏也皱眉,她是实在没想到阿梅能在村长家里这样闹。只觉得烦不胜烦。
或许她还真不适合住在村子里了,好像住在村子里总有不少矛盾一样。
以前一直觉得村里人朴实,没什么尔虞我诈,说到底,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长西村也不是什么太平之地。
村长正在堂屋里和客人们说话,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也走出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见村长来了,阿梅的哭声也就更大了,一边哭还一边说着玉忘苏和阿祥嫂无缘无故的打她。
而连带阿芹几人也就都是两人莫名其妙的打骂阿梅,不少人都跟着谴责起玉忘苏和阿祥嫂来。
听着周围很指指点点的声音,玉忘苏更是觉得头疼。
说实话,她根本就没有应付泼妇的经验,对于这种场面,也真有些无措。
前世她出身好,周围来往的根本就没有这种人。那些人即便是心怀狠辣,面上也不会让人看出来的。
越是有地位的人越是懂得伪装,即便其实不和,面上也都是笑意盈盈,看着仿佛十分和睦。
并不会像是这样,把什么都摆在明面上,可以随便的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一点颜面都不顾。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别人看到自己丑陋刻薄的样子。
对于阿梅和阿芹这样的人,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才好。
“这是怎么一回事?还不快起来。”村长看了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阿梅一眼。本来干干净净的衣衫,在地上一滚,便能看出不少污迹来。
阿芹扶了阿梅起来,阿梅也就控诉着阿祥嫂和玉忘苏的罪名,“我就是和她们说几句家常话,好端端的,她们也不知道不爱听哪句了,直接就打我了。
“村长,你可要帮我做主啊!你看我的脸,都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了。”阿梅伸长了脖子,让村长看她脸上被打的地方。
看到那么明显的痕迹,村长也皱起了眉。
阿芹也帮着阿梅说话,说是玉忘苏一言不合就打人,“村长,这样的外来户可不能留在村子里,上次就打了我,以后还不是要见人就打啊?这也太可怕了。”
“阿苏,你说说,是不是她们说的这么回事?”村长也并不偏听偏信,而是看向了玉忘苏。
“她们莫名其妙的说些很难听的话,甚至还有阿祥嫂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干净,不是阿祥哥的。嫂子听了气愤,也没真要打人。
“阿梅不依不饶的非要让嫂子打她,险些推倒了嫂子,我才动手打了她。”玉忘苏解释着。
阿祥嫂也点头称是,脸上也带出了委屈的神色,“村长,你也知道,玩笑话是玩笑话,可关于孩子的坏话,是谁都不愿意听的。”
“就是她们胡说八道。”月牙也不高兴的伸手指着阿梅一行人。
“阿梅,阿芹,这样的话,你们是不是真说过?”村长的目光凌厉了起来。
邻里之间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可也不能抬着一张嘴胡说八道。说人家的孩子的坏话,谁家能乐意?
有什么话说大人不够,还需要提到没出世的孩子?
正在厨房忙活的阿祥听到动静,连火钳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跑了出来。
“谁说我们孩子了?”阿祥难得露出气势汹汹的样子。
阿祥出现了之后,阿梅就有些瑟缩了。要是女人只是吵架,她也不怕。真就是打起来了,也是自己这边人多,那边还有个怀孩子的人,也不敢真动手。
可来个大男人,她还真怕被打。
阿祥的目光扫到阿梅,阿梅就更是发抖起来,她目光滴溜溜的乱转,想看看自家的人有没有在。
看了一圈也没见到自家人,更是没了底气,“阿……阿祥,我就是开玩笑的,真没坏心。”
“拿孩子的事来说笑?”阿祥脸色铁青,“你一张嘴是不是就没别的用了?”说着便挥着手中的火钳按在了阿梅的嘴上。
那火钳是厨房里正在用的,烧的很烫。一落到阿梅的唇上便弥漫起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接着便是阿梅凄厉的惨叫声,周围被吓蒙的人才连忙上前拉扯开了阿祥。
阿梅的声音凄厉尖锐,久久不停,让听着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阿芹一脸惊吓的看着阿祥,好在这一下不是烫在她的身上,不然那种疼痛她直接就不敢想。
“阿祥……”就连阿祥嫂都有些被吓到了,一脸诧异的看着阿祥。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实在是几乎没见他发这样大的脾气。
他一向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对待村里的人也是一直和善,更别说是和女人动手了。
看来这次还真的是气得不轻。
“快把阿梅送到徐郎中那边去吧!”村长发话,便有人连忙要扶着阿梅出去。
阿梅猛然回头看了阿祥和阿祥嫂一眼,那眸子里又是惊惧,又是怨毒,似乎恨不得咬死二人。
阿梅离开了,村长才让众人散了。玉忘苏扶着阿祥嫂往外面走,阿祥也不在村长这里帮忙了,连忙和村长道歉,说给村长家里添麻烦了。
说完便也要和阿祥嫂一起回去。
村长便送着他们出门,出了门村长才叹息了一声。“阿祥啊!你怎么能这样做呢?”村长看着阿祥,眼神口气都显露出对阿祥所为的不赞同。
“村长,是我不对。”阿祥低下了头。一下子也是气急了,真做了之后,醒过神来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些。
这样伤人,的确是不好。而且还是村长家里正在办喜事的时候,越是想越是觉得愧对村长。
“我不是说你不能教训人,但是做事要有分寸。那火钳烫的很,真把人给烫出个好歹来,那也不好。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人,也不能闹僵了。
“我们也都知道,阿梅那个人一直碎嘴,从嫁到村子里来我就知道了。谁家没被她说过坏话的?只是都不想和这样的人计较而已。”村长拍着阿祥的肩膀。
阿祥点着头,他也知道村长能这样说,也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要我说,她说话实在难听,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村长又叹息了一声,“你们先回去,这个事就算了。要是他们家要闹的话,最多就是给她几个钱吧!”
阿祥夫妻自然连忙答应着,村长便让他们夫妻先走,只留了玉忘苏。
见村长半晌不开口,玉忘苏心里倒是生了些忐忑。她还记得她回来过年的时候,关于她的流言纷纷。
那个时候阿祥嫂便提醒过她,说有人去村长处嚼舌根了,希望村长能把她撵走。
不过后来倒是也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村长不会是觉得她总会招惹来矛盾和麻烦,真想要赶她走吧?
她倒是不很在乎能不能留在村子里,毕竟如今她手里有户籍了,去哪里都是不怕的,也可以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
不过要真是被撵走的,还真是太丢人了些。
“村长,你是有话要和我说吧?”见村长的嘴唇翕动了好几下,玉忘苏便问道。
“阿苏啊!村子里的这些人啊!有些是说话难听的一些,不过啊!其实没有太多的坏心眼。你……别和她们计较。”
听村长这样一说,玉忘苏反倒是松了口气。还以为村长是要说什么大事呢!要是这个。
她本也不是记仇的人,旁人议论她,也还达不到仇恨的地步。所谓爱有差等,你对我好,我与你亲近些,你对我不好,我同你疏远。
不喜欢的人,说真的,躲着些就好了。有些人认识了一番之后,才算是知道此生都不值得结交。
有些浑话,听过也就算了,要是总记在心里,也是给自己添堵。
“村长多心了,我也没想和谁计较。就是有时候听着那些无中生有的话,心里有些发堵而已。我在县城做的是正经的生意,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就能编排出那么些话来。”玉忘苏苦笑。
村长脸上也有些讪讪的,说到底,议论人,说些闲言碎语,也就是听着不中听,却不是做了什么很大的坏事,还没到需要管束的地步。
所以他就算是村长,也不好多说什么。
言语也不能真让人受伤,他也就听之任之了。阿苏不是那种人,他自己也清楚。
都活到这把年岁了,一个人如何,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的。
再说了,也有人和他说了,说阿苏在县城里开了家成衣铺子,那生意好的很,开张不久,在县城便是顶有名的了。
“人心易妒,一个村子里,本来大家伙的日子都过的差不多,谁也没比谁好多少,自然也就安安静静的。
“可一旦谁家的日子忽然好起来了,和大家伙都不同了,也就难免心里发酸了。世上的人不大多这样?自己可以过的比别人好,却不太容得下别人比自己好。”村长叹息着。
玉忘苏叹息着,果然很多的闲言碎语都来源于妒忌。她记得上高中的时候,班上有个女生,长的漂亮,成绩也很好,一直都很受老师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