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秋收时节也多雨,只盼着能再晴朗些日子。
等澜州所有的百姓都解毒了,也迎来了澜州的秋收。一眼看出去,大片大片的水稻都是黄色的,招人喜欢的很。
房屋的修缮也都结束了,沐诀看他们也没事,便也去帮着百姓们秋收。许多百姓也挽留他们尝尝当地的新米再走。
澜州和襄城两地的百姓都好起来了,对澜州的防卫也都撤了,城门大开,一切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沈文康那边准备回京,派了人来问问沐诀的意思。
沐诀也就定了回京的日子。
新米一出来,百姓们便给驿馆里送了不少新米,玉忘苏他们也难得的吃上一回新米。
新出来的米还有一种很新鲜的粮食香气,滋味很不错。
吃过晚饭,玉忘苏便拉着沐诀出去逛逛。澜州并不宵禁,故而即便要天黑了,街道上也依然是有些热闹的。
不少百姓都在欢庆澜州恢复了过去的样子。
“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澜州了。”玉忘苏叹息着。才来澜州的时候,恨不得澜州的事情尽快了解,他们也好能快些回家。
可在这里住了些日子,倒也对这里产生感情了。走在街道上,倒是让她有一种回到了松江府那边的感觉。
一转眼都几年没见徐邈他们了,还真有些想念了,也有些想念长西村的人。
难怪这个时代的人们别离都往往十分不舍,甚至还有些人觉得一别之后很可能就是永别。分开的亲朋好友真的很不容易见面。
写信也没有邮局可寄,还要安排了人去送,真的很麻烦。
一别之后,当真是相见无期。
“以后若有机会,你还可以再到澜州来走走。”沐诀握住她的手,“澜州虽好,倒也该回家了。母亲和博闻他们不知晓我们这边的情形,还不知如何担忧呢!还有皇上那里,也不知道如今到底如何。”
“也是。”玉忘苏点着头。
“别一些日子不见,连贝壳都不认得我们了。”沐诀笑起来。
“还真可能的,她还小,不太认人的。”
逛了一圈,两人才返回了驿馆。洗漱了睡下,夜里倒是睡的很安稳。
次日一大早,玉忘苏他们起来的时候,驿馆里已经做好做饭了。吃过了早饭,沐诀便吩咐人将东西都搬到车上去。
一打开门却发现驿馆外来了许多的百姓,却是知晓沐诀就要离开澜州了,特地赶来相送的。
玉忘苏红了眼眶,说起来,这样百姓赶着相送的,她也在电视里看到过。没想到如今竟然会遇到。
“劳烦乡亲们来送,多谢。”沐诀也有些眼眶发红。
“百姓们都是来感谢侯爷。”当地的管官员也都来了,“如今澜州都好了,今年又是个丰收年,今后百姓们的日子也就好起来。”
“澜州可就交给诸位了,诸位在澜州的功劳,我也会如实禀报皇上,对诸位予以嘉奖。”
“我们带来澜州的药材还希望诸位大人们能分到澜州的各大药铺中去。”玉忘苏说道。她和药膳都带了很多药材到澜州来,没用上的药材都还堆放在隔壁的药铺之中。
姚墒带来的药材是她给了银子的,本也算是她的东西。而从京城带来的,她也会和凤绝尘说一声。
自然不好再千里迢迢的带着回到京城去。毕竟经此一役,澜州各大药铺的药材都几乎用尽了。
这个时候还是要尽快将药铺的药材补充起来,不然百姓们弊病了一时也没处找药材去。
她所带来的药材还算是齐全的,暂时也能让澜州用上一段时间。至于今后,澜州恢复了要和外面的交通,自然也就会有不少商队来往了。
“多谢夫人了。”几位官员都道谢。
百姓们几乎人人都带了些澜州当地的特产来,让沐诀他们带上。沐诀只收了些干粮,让一行人带着路上吃。
东西都搬上了车,下毒之人也都一一押上了囚车。
沐诀也告别澜州的官员和百姓上了马。
不少百姓却不肯离开,一直追在后面,直到看着一行人出了澜州城。
“澜州的百姓都喜欢侯爷呢!”坐在马车里,寒叶笑着和玉忘苏说道。
“其实百姓们很简单的,律法严明,官员们都不徇私枉法,百姓们便很知足了。”玉忘苏笑笑。“能给人带来平和日子的官员,自然是喜欢的。”
百姓们都喜欢安定平和的生活,澜州城又恢复了平和,真的很好。
到了襄城,沈文康一行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打了招呼也就继续上路。
襄城也热闹了起来,再也不是先前所见到的样子了。玉忘苏掀开帘子看着外面,先前来的时候都关门闭户的,如今却是这样热闹,还真让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中秋的时候应该能回到京城了。”玉忘苏感慨着。想着离开京城的时候,她还真带了一种要赴死的孤勇。
如今可好了,她和阿诀都没事,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到京城了。
今昔对比,倒像是做梦一样。
“府里肯定也等着侯爷和夫人回去过中秋呢!”
“是啊!也不知道博闻的亲事如何了。”玉忘苏想到她离京前老夫人和她说的话。虽然老夫人有意撮合,就是不知道博闻和君岚两个孩子是怎么看的。
若是能成就一桩好姻缘,倒是好事。
即便真不成倒也没什么,慢慢再给博闻寻摸就是了。
“夫人何必过多操心,亲事也看缘分的。缘分到了,自然其实也就定下来了。若是缘分没到,过多操心也是没用的。”
“倒也不是操心,只是博闻和月牙的亲事若是定下来了,我也能安心些。”博闻和月牙都没有长辈在世,她这个做姐姐的,还要兼顾爹娘的职责呢!
总要将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都安排妥当,她才能放心。
玉忘苏一行人还没到京城,便听到了有从京城出来的商队议论起京城的一些事。
说是粟王父子谋逆,攻进了宫里去,好在禁军很快也就将粟王父子抓住了,即刻打入了天牢。
粟王父子谋逆倒是没有引来太大的灾难,只是进入宫里的时候将年幼的齐王吓坏了,似乎是傻了。
而齐王的母亲丁淑妃为了保护齐王,不幸死在了粟王的手里。
“本还想着粟王是冤枉的呢!没想到还真是生了异心。”玉忘苏叹息一声。果然她并不了解粟王,粟王一直低调的样子也不过是假装出来骗人的。
还真是都难免惦记着那个位置。
好在也没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来,谋逆也就结束了。若是闹大了,京城的百姓怕是要遭殃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的心真是不能猜测的。”沐诀拍拍她的肩膀,“世上的人那么多,真正将心事都挂在脸上的人并不多。粟王虽然安分了这些人,却也未必是真安分。
“只怕就是想借着皇上登基不久,京城内外都有些不安定,才敢动手呢!不过既然没闹大,想来家里都好。”
“希望吧!也不知道京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玉忘苏还是有些忧心。
虽然说粟王就是谋逆,应该也不会针对侯府,可情形如何要看了才知晓。
紧赶慢赶,他们在八月十四这一日回到了京城。进了京城后,沐诀和沈文康急着入宫复命,玉忘苏则在城门口和他们分别,先回侯府去。
抓来的下毒之人沐诀让刘逸尘带人送到刑部去,而跟随前往的大夫们也都归心似箭,都先各自回家。
到了京城,玉忘苏真的是更为惦记家里了。
“京城应该是没什么事。”寒叶掀开帘子看着外面。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街上熙熙攘攘的。
至少看着这样的京城,也可见粟王谋逆虽不是小事,却也并没有闹大。百姓们都还各自过着自己安定的日子,并不见人心惶惶。
“还没离开多少日子呢!再看到京城,倒像是离开了很久似的。”玉忘苏有些感慨。
“就快到侯府了。”寒叶看着前面。
没多会儿马车便在侯府门前停下了,玉忘苏匆匆进府,径直去了荣安堂。
荣安堂内,老夫人和月牙两个正带着欢欢和小贝壳在院子里玩耍。看着这一幕,玉忘苏的脚步顿住了,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
家里都好好的,这就好了。
担心了这么些日子,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夫人回来了。”林嬷嬷最先发现了玉忘苏。林嬷嬷一开口,倒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玉忘苏也就走上前去给老夫人行礼,“母亲,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屋里坐,一路上累了吧?”老夫人红了眼眶,“我这还担心你们不能回来一起过节了呢!”
欢欢着急的抱住了玉忘苏的腿,小贝壳也有样学样的,玉忘苏笑了笑,抱着两个孩子进了屋。
林嬷嬷连忙让人去沏茶,再给玉忘苏拿些瓜果点心。
在屋里坐下来,欢欢和小贝壳两个便叽叽喳喳的和玉忘苏说着话,老夫人和月牙也就在一边坐着,也不着急开口。
一家人见面,总算是可以都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姐姐总算是回来了。”好一会儿月牙才开口,她哄着两个孩子玩,让玉忘苏吃点东西。
“京城都还好吧?在回来的路上听闻粟王谋逆,可吓到我了。这还真是没想到的。”玉忘苏望着老夫人。
“放心吧!雷声小,雨点小的,没怎么样呢,就已经过去了。”老夫人笑了笑,“粟王这人啊!还真是老糊涂了,谋逆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小打小闹的就想逼宫?还真是想那个位置想疯了。
闹了一出,倒是连一点风浪都没有。不过也好在没掀起什么浪花来就过去了,不然受苦的还是京城的百姓。
听老夫人说粟王谋逆没怎么伤人,玉忘苏也算是放心了。看来丁淑妃会死在粟王的手里,怕也是凤绝尘的安排。
丁家太不安分,自然是要处置的,趁着这样的机会也好,免得有人说凤天冥意思,凤绝尘就对付他的妃嫔。
“权力迷人眼,只怕是粟王惦记那个位置太久了,这才急匆匆的想动手。”玉忘苏感慨着。
其实粟王身为亲王,帝王的皇叔,地位尊崇,富贵荣华尽享,不知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说真的,这个王爷的位置可比帝王之位还要来的苏服呢!坐在皇位之上还要有那么多烦恼,做个王爷,要是不想理会朝中的事就直接可以不理会,依然每年都有很多俸禄。
对于帝王的亲叔叔,走到哪里不是有很多人敬着?
大概人和人的想法真的很不同吧!粟王若是安分,如今还是大好的日子可以接着过。
只是谋逆,再是皇亲国戚,自然也留不住命。满门抄斩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大抵是吧!他是庶子,从来就不该惦记那个位置。就是到了如今,哪怕绝尘那个位置坐不稳,也轮不到他。绝尘又不是没有别的兄长。”老夫人冷笑一声。
凤绝尘是只有凤天冥一个嫡出的兄长,可他们的父皇也还有些庶子的,至少都不在京城罢了。
“宫里没事就好了。”
“是啊!没事就好,婳儿也好,你也不用担心。好在这一次澜州不是瘟疫,不然啊!我这心是一刻都放不下来。”老夫人微微蹙眉。
想想都还心有余悸呢!瘟疫那可是最可怕的了,防不胜防的。
直到沈大人有奏折送回京城,宫里来了人告知她,澜州百姓都是中毒,并非瘟疫,她这颗心才算是放下了一些。
虽然有人给那么多人下毒也很可怕,可至少中毒的人不会像瘟疫一样传给别人啊!只要多小心些,还是不至于着了别人的道。
“让母亲担心了,是我们不孝。”
“不说这个,你们能平平安安回来,这就是最大的孝顺了。澜州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知晓那些人都是中毒,具体的可还不要知晓的。”
玉忘苏也就详细的将澜州的事都说了一遍,老夫人不是的叹息。
“说到底,这最可怕的也不是瘟疫,而是人心。这心狠起来,才真是恶毒呢!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也是丧心病狂了。”老夫人无奈的说着。
“是啊!有时候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一念起,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为此丢了性命。”玉忘苏抿了口茶。
“说起来,假装成僧人来下毒药,也真真是可恶。污了佛门清静之地。”
“也是澜州的百姓太信佛了,圣天寺那边给什么都愿意吃,也不看看是什么东西。所以啊!平常吃东西真是要小心,可不能什么东西都拿回去吃。”玉忘苏想起贼人利用圣天寺下毒,便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