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寥寥,淡淡香气将空气中的血腥味掩盖。
除了两声倒地,后场的尽头还是那么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忍去打破这种气氛。
从两人发现寒星到两人死亡之间的间隔不过数秒,虽说不算是刺杀,但一切也发生得极快,快得让人不敢相信这两人竟然是神魔宗青年一代中的佼佼者。
只是这一切在寒星眼中极为正常,若是连这两人都无法轻易解决,他便不值得杀神指导了这么久。
而他的眼中便只有那扇散发着香气的檀木门,刚才之举仿佛踩死了两只蚂蚁一般轻松。
木门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沉重,非常轻松便推开了,迎面扑来一阵极为陈腐的气息,却并不难闻,就仿佛是古老木器的味道,虽然谈不上好闻,却让人有一种继续一嗅的想法。
房中一老头专心地演算着什么,仿佛没有听见房门开启的声音,也发现寒星这样独特的身影,只是一心专注于眼前的书籍和纸片上。
“这样的无视让人很没面子啊。”
寒星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理会老头,而是去找控制整个凌家机关体系的控制器。虽说老头是暗宇人,但样子却并非那样可憎。
这算是寒星的一个习惯,对于这样白发苍苍的老人,总能让他生出尊敬的念头。这虽然对于一个杀手而言并不是个好习惯,但这也说明了杀戮并未完全冷化寒星的心,也说明了他是一个正常人而非冷血的动物,对于心境的坚守是有好处的。
“你在找这个?”
在寒星翻箱倒柜半天之后,房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不耐和烦躁,但对于寒星而言却犹如天籁。
之间老头手中拿出一个手机大小的屏幕,二话不说向寒星扔了过来,若不是他身手敏捷,那力度险些砸到他的头。
“谢谢,你为什么要帮我?”虽然这老头非常地不客气,但寒星仍然礼貌地问道。
“你觉得你这么吵我怎么做事?赶快拿着滚,别打扰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下老头终于把正脸对着寒星了,只不过眉宇间的几分阴沉到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儿时踢球打碎别人窗户而出来骂人的怪老头的味道,让人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害怕。
寒星扬了扬眉毛,立马转身向外走去。虽然寒星的实力和见识已经让他在这颗星球上不惧怕很多东西,但对于这个怪老头却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害怕,不是恐惧,而是单纯的害怕老头骂人,仿佛自己打碎了老头的玻璃一般。
“等等。”
“我去,不会还要赔钱吧!”一种下意识的想法出现在脑中而后又被立马抹去,“我在想些什么?”。
那时候固然打碎窗户被骂很难受,但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告到家里要求赔钱。
寒星有些讪讪地回过身体,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面对一个可能境界并不高于自己的老人竟然被压制得这么惨。
“你身上怎么会有圣兽的气息?”
“圣兽?”
“就是毛茸茸的,耳朵尾巴长长的,没事喜欢卖萌,很贪吃的小家伙,就这么大一坨。”
在这种形容之下,寒星若是想不出来是典典那他就是傻了,当日疯子便和他分析过典典就是海上黑洞的元凶,但寒星一直不太在意,直到今天他才相信。不过他对典典却是丝毫没有怨言的,据当初疯子给他看得画面,典典才是真正的受害人,哦,受害鼠。
“圣兽?什么圣兽,我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又不能打起来,便只有死赖着不承认了,反正小家伙在兽格之中,这老头若是真的认出来也没办法了。
谁知看到寒星如此表现,老头却一脸鄙夷,“以为老夫会对你这个小破孩手中的东西感兴趣?我只对会死物感兴趣,只不过比较好奇而已,不过你可别被祭祀一脉看到了,他们对圣兽的感应可比我这个糟老头要清晰得多。”
“而且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糟老头,当日若不是圣兽,恐怕我也得死在那里,虽然当时对于圣兽而言可能是残酷的,但终是救了我这老命。只是希望你能对小家伙好一点,当时的那种嘶叫我仍然难以释怀。”
说到这里,老头又回到了座位,眼睛不再看向寒星。
“我也能看出小家伙在你那里是好好的。我也是知恩之人,今日之事我权当没有看见。至于祭祀一脉,就是额头眉心有一种菱形图案的人,其余的圣兽仍然在他们手里。”
“唉,老了,也累了,不想管事了。”
说完这一切后,老人又恢复了那个姿势,周围一切仿佛只是空气。
寒星在心中向老人默默致敬,缓缓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外面两具尸体在火球下化成了灰烬。他的感觉是老人是个好人,论道直觉,寒星必须准,所以才会发生刚才那和谐的一切。寒星并不嗜杀,所以尽管他的战境提升的很快,心境依然可以跟上。
只不过老人说的让他十分警惕,若不是老人这般提醒,恐怕以后真遇到那什么祭祀一脉的人就疏于防范了。他在暗宇这群人里还要潜伏相当一段时间,到时候暴露身份是小,影响了针对暗宇的计划就不好了。
会场依然那么安静,只不过其中已经有不少软骨头的小家族已经妥协了。
因为暗宇的目的是尽可能地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其中不少大势力就是主要目标,所以所实行的杀鸡儆猴的“鸡”,大多都是小家族小门派。
这种随时可能阵亡的情况,小势力中谁还愿意继续坚持?一般只要杀到这些代表的面前,他们都会非常主动地妥协。哪怕要服下随时可能丧命的**,哪怕还要交出门派领头人的配件,他们都必须忍了。
就像是熬鹰,只不过,这是一场只可能有一方胜利的熬,而另一方一旦失败,就是交出所有,包括生命,包括权利。
到这个时候,妥协已经不再是一种耻辱。在周围不停地死亡之下,在暗淡的环境下,在充满着绝望的气息下,妥协二字,已经变成了一种犹豫,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在臣服与抗拒之间徘徊。
“差不过该结束了,不,应该是该开始了。”
站在阴影处的寒星,在屏幕上按下了几个命令。
顿时,整个世界都亮了。
上方封闭的雨棚在瞬间打开,光亮如水中波纹地扩散开,照在原本漆黑的场地,仿佛在黑暗中寻得了一份光明。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月修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月力瞬间充满身体,犹如从三岁小孩瞬间成年人的那种力量饱和的感觉。但是这还不足以让所有人开始动手,毕竟这种时候就是枪打出头鸟,所以恢复力量的那一刻还没有人敢动。
寒星自然了解这些人的想法,这些人作为各家族门派最优秀的代表,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心计?他需要为接下来的混乱填上一把火,一把可以点亮世界的火。
随着所有阳光的射入,暗宇的人自然也明白发生意外了,只不过在他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各种型号的枪管已经在会场的周围冒出头,向着他们纷纷放出狰狞的火舌,一时间狼烟四起。
虽说枪火对于这些人不算致命,但也就是这样的开场,让所有人了解到了这是一个极好的逃脱时机,这一刻若是不把握,便在不可能出现同样的机会了。顿时会场各种颜色的月力光芒闪动,无论是妥协的还是没有妥协的此刻都将矛头对向了这些暗宇之人。
将他们干残了,威逼之下,还担心没有解药?总比受限于人要好。
会场的战斗仿佛一根导火索,一颗比起阳光还要耀眼的光束在会场上方亮起的那一刻,凌家原本的安静全然被打破,这场战役也从暴风雨前的宁静正式变成了雷鸣电闪。
暗宇之人没有在意这场混乱是如何发生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和人员去探求,这场战斗来得太过猛烈迅速,甚至原本作为他们盟友的凌家也瞬间倒戈相向。虽然他们这次做足了准备大举而来,但面对这样的事实还是抵抗颇辛。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他们的领头,也是他们的少主,牙慎,竟然失踪了。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你还在这里站着?没用的东西,还不赶快顶到前面去,小心我一巴掌扇死你。”
就在寒星以一个始作俑者的满足心态看着这惊起的战斗时,一道极不合时宜的声音响在他的脑后,通过臂仪的翻译他也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顿时接过了砸在手中的短剑,被推向战场。
粗粗回身一看,这个家伙不过是个七级的小菜鸟,只不过看到自己散发出的修为在六级左右便想好了要拿自己当挡箭牌。
“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滚到前面去?还要我教你?”
那人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看到寒星还敢回头便心虚地骂道。
若是平时他身后这个家伙肯定死了,但是如今身为一个出色的间谍他怎么能暴露呢?顿时什么话也没说就向前跑去了。
他现在还坚信当时暴露自己给牙二牙三的一定是自己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