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我听到有喧闹的声音,有小孩儿在哭,女人在叫,天空灰蒙蒙的,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慢慢又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主任,这个人的肌肉像铁一样,扎不进去啊……”
男人在我耳边轻微说道:“放松,那凌,放松,别紧张……”
跟着他的声音,我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等我再醒过来,四面全是苍白,一股八四消毒液的味道刺的喘不上气来。
腰间还是剧烈的疼痛,我躺在床上,旁边挂着一个吊针瓶子。
是医院。
校长就坐在我旁边,关切的看着我。
见我醒过来,他忙起身:“终于醒了!”
我的口有些干燥,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包子说你让凶手给扎了,是他把你送过来的。”校长说着,从旁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要扶我起来。
我突然记起,在我昏迷的最后一刻,是包子给了我一刀。
校长关切的说道:“都说了,不让你牵扯进这起案子,你非不听,现在出事了吧?就差半公分,你的左肾就废了!幸亏在部队里练了身儿跟铁一样肌肉,不然就……”
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校长又问道:“看没看清楚凶手的模样?”
我看了看校长,摇了摇头:“那人太快了,没看见。”
校长给我喂了口水:“这段时间一直在帮包子破案,也辛苦你了,刚好在医院多休息休息。”
我的眼睛有些累,不自禁的又闭上了。
等我醒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台呼吸机滴滴的响着。
我觉得心里很难受,想不明白包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他要杀了我,完全可以在我昏迷的时候再补一刀,可是他偏偏把我送进了医院,这让我对他不能生不起半点恨意,这死胖子究竟想干什么!
我极力回忆着我们最后的对话。
他说:“这是一滩浑水,你就是和稀泥的,为什么要回来。”
什么叫我为什么回来?
回到哪?
该死的包子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我极力从床上坐起来,腰口一阵剧痛,但很快就适应了。
一点点蹭下床,发现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走了几步,背后一个护士惊呼:“你怎么起来了,你不能起来啊,你需要休息!”
我回过头冲她笑了笑:“躺久了身上不舒服,站起来走走。”
“我的天哪,你到底还是不是人!”护士赶紧过来扶我:“你被人打了至少三针的海螺因,差点死你知道吗?你现在极度需要休息!”
我愣住了:“海螺因?”我赶紧摸自己的脖子,又拉开自己的腹部,没有针孔。
护士指了指我的手臂。
拉开一看,果然有三处类似针孔的伤口,是血管注射。
他们想用海螺因把我弄死!
冷寒,从未有过的寒,包子……
为什么!
护士色眯眯的摸着我的胳膊:“你是我见过的最强壮的男人。”
我一阵恶寒,赶紧躲开。
护士微微一笑:“小哥哥跑什么呀,咯咯。”
我也笑了笑:“他们给我注射了那么多海螺因,会不会上瘾?”
“上瘾?换做别人恐怕已经死了!”护士惊奇的说:“可是你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身体各项检查都是正常指数,而且,你的肌肉……连吊针都扎不进去。”
我看了看自己,疑惑的说道:“肌肉强壮还好说,血管注射应该……”
“不要讨论这个了,有没有电话?晚上我请你吃饭呀。”护士又冒出一脸花痴相,挺了挺胸朝我靠过来。
我躲了躲:“别了,我是个病人,需要休息啊,出院那天跟你联系吧?”我
护士咯咯的笑了笑:“一言为定哟。”
麻木的回到床上,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桌子旁边有一个电子计时器,看了看,晚上九点。
护士没有喊我起来吃饭,也没有再管我。
揉了揉脑袋,胳膊上挂着吊瓶,把针头拔下来扔到一边。
我必须找到包子问个明白,不然就算是死,都不能让我安息。
在床边放着我的衣服,撕了块床单把腰间的伤口重新包了一下,走出病房,两个护士在交谈,我怕他们看到,不让我出院,瞧瞧走到隔壁病房。
里面有几个人在聊天,看我进来,异样的看了看我,没说什么。
我寻思要是遇到护士长,说不定就不能让我出院。
站在门内观察了一会儿,听到护士长对护士说道:“晚上再给他注射一针,再加一倍的计量。”
护士诺诺的说道:“不能再打了,现在死在医院的话,我可怎么办。”
护士长发出一阵冷笑:“没事的,他好像对这个免疫,现在只需要让他上瘾就行了,放心,死不了。”
我心里猛然一堵,难道是医院在给我注射,而不是包子?
那一刀想要杀了我很简单,既然没有杀了我,就说明包子根本就没要杀我的意思。
那么给我注射又说明什么?
如果仅仅是要我对毒品产生依赖,完全可以皮下注射,而不是血管注射,连续注射三针海螺因在血管里,明显是要置我于死地。
想了一下,直接走了出去。
两个护士看到我突然出现,猛然一愣。
还没有待我问话,护士长一下子拉住我,旁边的护士张口大叫:“非礼啦,抓流氓啊!”
“我擦!”我骂了一句。
走廊里的病人都向我们看过来,我现在要是执意抓住这两个护士问明白已经不可能了,万一咬死我非礼护士,百口莫辩。
凶狠的指了指护士长:“你大爷,等着老子弄死你!”
骂完转身走进一间病房,疾步走到窗户前。
身后护士跟着我,一直在喊:“抓流氓啊,非礼啦!”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纵身向楼下跳去。
现在这个情况,医院恐怕已经被幕后指使的人控制了,我若是想轻易离开,肯定是不可能,万一他们要求我继续治疗,指不定又要给我注射什么玩意。
只有跑了!
这里是四楼,翻过窗户跳到室外的空调机上,这个医院每间病房都有室外机,相隔两米,我左右挨个跳着往下去,落到了地面上,迅速向医院外跑。
这里不是法医院,是北台市第二人民医院,名号虽大,但却不是什么正规医疗机构,当年就查处过这起医院,原因是医生帮病人做手术的时候,私自摘除病人肾脏贩卖,尽管涉事医生全都处理了,但对医院名誉的损失极大,一时间第二人民医院就成了北台市人民心中的垃圾病院。
我的后腰疼的厉害,摸了一把,似乎有血液流出来。
包子,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捂着腰,拦了辆出租车打车回家。
我出来的时候黑漆盒子在我包里,现在包和盒子都丢了。
之前在抱团老道那里弄了所谓的“安神香”香灰和那古怪的花上面的叶子,本来我已经对包子没有了戒心,现在看来,必须要把那些东西化验一下了。
说不定包子早就和抱团老道两个人合计搞我了。
而且抱团老道带我去前世那个古战场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那枚古怪的木牌,抱团老道对木牌似乎很重视,我之前去马珊珊家床底下就发现了一枚。
很多东西,都有待鉴定,也许这些东西能解开我一直化不开的谜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