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则有人忧……
壤城军营。
凯旋而归的凌元勋直奔房间内室,便见坐在床边的苏天瑶,头发凌乱脏兮兮粘成一块又一块,脸色苍白,双目呆滞,即使凌元勋迈步而入她却全然没个反应。
此刻的凌元勋全然没有大捷的喜悦,若是之前对颠遥子的话半信半疑,那么眼见此情此景,凌元勋心中已了然,又是一顿锥心的疼,不仅是因为刚出生的女儿,更甚的是爱妻目前的状态,他缓缓步到她的跟前,俯身搂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头往胸膛里靠,这是一个男人给予女人最直接的支持和安慰。
苏天瑶就着这一靠缓缓有了份清醒,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孔,蓄满湿意的眼眸,她心疼的同时思念女儿的潮浪倏然翻滚澎湃,仿佛找到了依靠诉说的对象和理由,从张妈口中得知事情始末到现在都坚忍着的她泪珠簌簌而下,继而汩汩而涌,再到嚎啕大哭,她累了,见到夫君,她绷紧的绳子松动了,她只想放纵——
“瑶儿,为夫一直在你的身边——!”凌元勋是个严肃之人,真不懂甜言蜜语,见到忧伤痛苦的妻子,口中唯一能蹦出来的就是这么句不咸不淡的话,却稳稳有力的烙入对方的心窝。
感受到他给予的关怀,苏天瑶便收了哭泣,从床边站起再次偎依在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她知道他也需要安慰,即使再强大,孩子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会伤心难过,也会着急忧伤——
张妈打了盘水迈步而入,见紧密相拥着的两人,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并缓缓把门关上,转头的那一刻,想起了被抱走的小小姐,她不由轻轻抽泣起来。
半个时辰过后……
房门依然关着。
房门外的两名副将相互一视,再三思量,最后还是决定打扰。
“启禀元帅,大内侍卫首领樊疆求见!”
房内似乎有一丝迟疑……
须臾,肃然的嗓音响起:“把人领到议事厅,本帅随后就到!”
“是!属下领命!”
……
“夫人,你歇会儿,我派了人跟随大皇子追去,或许没咱们想得那么糟糕!咱们的女儿福泽深厚,她不会那么容易离咱们而去——”
“大皇子?嗯……夫君你先忙吧,我会好好的——”苏天瑶累了,心里眼里脑子里满是她可怜被抱走生死未卜的小女儿,显然对大皇子这三个字只是过过场子提在口中,不关心,不在意,便在凌元勋的细心呵护下躺睡在床上乖乖的……歇息!
凌元勋离开房间时一步三回头,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便找来了张妈吩咐其一步不离的盯着,他刚失去了一个女儿,他不能再失去一个妻子。
……
军营议事厅。
樊疆祝贺凌元勋一番并告知二天后将会有一批粮草运到,问了几句关于大皇子的行踪后便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是个稳重之人,有皇命在身,他一刻也不敢多逗留……
……
另一厢——
小蓝儿打了个大哈欠,动了动小手小脚,看着南宫墨一个劲傻笑,随之,南宫墨也是乐傻了——
“蓝儿长的真好看!”
旁边站着的冷旭一阵恶寒——
——殿下,你是哪只眼睛见到她好看了?明明就是皱巴巴的难看死了,可吃过亏的他,这样的话宁愿烂在肠子里也不要说出来。
果然,见过鬼还是怕黑的——
“蓝儿这是在挑逗本殿下了?”南宫墨笑眯眯,他目前的心情好得很,随即又道:“嗯,蓝儿真棒,本殿下一颗草心给你捕获了……!”
呃——
冷旭又一阵恶寒——
——这是他的小殿下?皇宫里人人忌惮几分的小恶魔?
——这是十岁孩童?怎说的话桃粉花飞?还懂得欣赏美女了?还是处于襁褓的婴儿?
恶寒——
重口味——
——果然小殿下是最强大的,他自问拍马都赶不上。噤口——不能说,不能问,前债还没还……呜呼……慢着,貌似这奶娃有名字了,蓝儿?兰儿?岚儿?还是澜儿?
冷旭正疑惑欲靠近南宫墨一问时,冷铭回来了,气儿还没顺下来便道:“殿下,属下了解过了,这山脚只有一户人家,婆媳俩和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孩儿,所以……嘿嘿,就是好幸运,凌小小奶娃有吃的口粮了……”
南宫墨一听,双眼立发光,朝冷铭满意颌首,忽想起一件事忘记交代,且此事非同小可,便肃然道:“你们俩以后记住,这里没有姓凌的,有的只是本殿下救命恩人的遗孤,叫蓝儿,以后就唤蓝儿小姐,可听清楚了?!”
冷旭冷铭虽疑惑,却谁都不敢出声问:“是,属下遵命!”
须臾间,几人来到一户农家门前,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背微驼,粗布麻衣下尽是补丁,脸黄肌瘦之余略显病态,打量南宫墨几人后满脸尽是愁容,若不是刚才那小伙子看来憨厚,她就不答应了。
况且就眼前这几人无论是气质还是衣着打扮恐怕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哎,引狼入室招致祸端什么的,她最怕,毕竟她家境况特殊。
冷铭立上前笑道:“老人家别忧心,我等不是坏人,只是路走累了,想找个地方儿歇一歇。”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定银子来塞进老妇人手中,再道:“明早我等立马走绝不会给您老带来麻烦的。”冷铭脸上满是诚恳和善意,就差没说‘我是好人,你就相信我吧’!
老妇人微微点点头。
“娘,米汤煮好了!”
突然从一旁角落出来一名年轻妇人,十六岁左右,模样清秀可人,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可见也是个大大咧咧直爽之人,或是农家妇女,行为举止倒是有些粗鄙,没个女儿家的韵味。见南宫墨几人后霎时一愣,略显忧愁,便走到老妇人跟前询问起来。
她的戒备之色也是极为明显,教人疑惑不解,虽是兵荒马乱之际,但他们几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没一分像是坏人呀,就除了小主子性情冷漠外,况且现在他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怀中的奶娃且时时嘴噙笑意。
她俩戒备个啥?许是男女有别吧——
冷旭冷铭但做如是想——
“小嫂子别慌,我等只是路过,借宿一宵,明早便离开,打扰之处请多见谅!”冷铭道。
锦临见其彬彬有礼,眼里眉间倒是有几分老实,便稍放松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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