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氏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容凰也没再多劝说什么。
容凰和天枢老人就这么住进了施家。
晚上,容凰提笔写下了一张方子,这一剂药方吃下去,然后夫妻两人行房,就一定能怀上孩子,当然怀上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就不不知道了。
容凰对着那方子看了良久,终究还是提笔改了许多,让药方没那么霸道侵蚀人的身体。
容凰心里清楚,就她改的这药方,服用以后,对人体的伤害还是极大。
容凰拿着药方去见了天枢老人,“爷爷,您帮我看看这药方,可还有地方需要改的。”
天枢老人接过容凰的药方,就着暗淡的烛火看了许久,“这药方你改过吧。”
容凰也没打算瞒着天枢老人,“嗯,原先的药方实在是太霸道了,我稍微改了一点,让药方没那么霸道。”
“这方子的药性倒是没那么霸道了,但是药力也减弱了不少。”天枢老人淡淡道。
“爷爷,那位姐姐是不是太可怜了。我——我有些心里不忍。”容凰捏着自己的衣角,一脸茫然害怕。
“行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爷爷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要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容凰也知道她的天枢老人是在警告她,不要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迷失了自己的本心?可能真的有一点吧。
得到阴阳珠几乎成了容凰的执念,好像只要能得到阴阳珠,容凰什么都可以去做一样。
但是容凰在看到郎氏时,那火热暴躁的心倒是一下子沉静了不少。
阴阳珠是容凰必须得到的,但容凰也不会不择手段,有些手段可以耍。但是属于自己的底线容凰不会失去。
经历了龙腾险些丧命,再到龙腾失去了所有的内力。
容凰的情绪一直都崩地紧紧地,她整个人的心性似乎都有些变了。
昭阳嫁到北漠,风鹤轩是有一定的责任。但是风鹤轩的责任真心不是太大。
风鹤轩当初在东楚没有无耻地利用昭阳公主的感情,就这一点来说,风鹤轩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很不错了。
可容凰因为这段时日,情绪一直紧绷着,负面情绪不断影响着她的思维,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太正常了。看所有的事情看所有的人都十分的偏激负面,谁都不知道容凰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样的容凰的确是很恐怖,也很不正常。
郎氏的悲惨终于唤醒了容凰,这世上千万不要说谁更悲惨,因为每每你觉得自己悲惨时,你立马就能知道还有一个人比你更加悲惨。
容凰清醒了,逼迫着自己清醒过来。她没有资格怨这个恨那个,更没有资格以自己的喜恶判断一个人
得到阴阳珠的确很重要,可容凰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底线,变成一个疯子。
想的愈发明白通透的容凰看向天枢老人,“爷爷,照您这药方是可以的了。那我就去给那位姐姐用了?”
“嗯。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这药方你也改了不少,损害也减轻了许多。就算那位夫人用了这药方最终出事也不能怪你了。你早就提醒过她了。咱们求的东西又不多,只是求最简单的钱财。
等到帮这位夫人拿了钱财,咱们爷儿俩就离开。爷爷会给你准备好丰厚的嫁妆,保证你以后都能过得开开心心。衣食无忧。”
容凰脸上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眼睛笑成了一弯明月,“嗯!花儿听爷爷的!”
此刻,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个,快的就好像不曾出现过一样。
容凰回到自己的房间,熄灯躺在床上。
这一刻,容凰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的失落彷徨,那贪财无知的样子也同样消失地一干二净。
施峰一直派人看着她还有天枢老人,容凰哪里会不知道。
这一趟,除了是容凰自己想通了,知道以后的道路改怎么走。其实更多的还是做给施峰看。
容凰可一点都不会觉得施峰在东楚时,被她骂的那么惨,毫无开口的机会,被她坑了一次又一次。这就代表施峰是一个无害不精明的人。
容凰之所以在东楚能处处压制施峰,第一是占据了主场的便利,那是在东楚可不是南风!第二就是靠着身边的龙腾,借施峰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龙腾呛声好嘛!
当然还有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她厉害了!容凰小小的自恋一下。在嘴皮子上,容凰是不输给任何人。容凰其他不说,她就是抓准了风鹤轩和施悦之前有一段情,这是施峰最最不想人提起来的。可容凰偏偏要说,这就很好地抓住了施峰的弱点。
几点综合起来,施峰当然倒霉的就被容凰给制住了
但容凰如今的优势已经全都没有了,这里是南风,龙腾也不在她身边,她也不可能再靠着风鹤轩和施悦不能不说的二三事让施峰投鼠忌器,哑口无言。
所以容凰在知道施请她和天枢老人赴宴时,容凰很好地调整了策略,装成一粗鄙花痴的女子,但是却存着一份善良。
相信,容凰和天枢老人那番话传到施峰的耳朵后,施峰会更加相信她。到时候进宫去施悦身边的机会就更大了一点。
想到这一切,容凰眼底的精光在这黑暗的夜中显得那么的明亮耀眼。
果然,施峰在听到监视容凰和天枢老人的人的传话,的确是对容凰和天枢老人放心了不少。
看来这所谓的神医和他的孙女就是俩土包子,跟一般土包子不同的是,这俩的确是有些真材实料,除了这些,他们跟一般的土包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粗鄙低俗贪财,上不了台面,在对着人命时,他们倒是会缩一缩脑袋,发一发他们那可笑的同情心。
这样的人想让他们为自己所用,真的不需要耗费多大的功夫,甚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施峰对天枢老人和容凰不禁更加信任了。
夜更加深了,一切算计阴谋似乎在这一夜中都在沉积安静。
*
“我说表弟,你怎么突然对昭阳公主感兴趣了?”沈俊戏谑地看着风鹤轩。
风鹤轩突然去查昭阳公主,这事情虽说隐秘,但是没能瞒过沈俊。
沈俊不知道风鹤轩在东楚当质子时都经历了什么,自然不会知道昭阳公主一直倾心风鹤轩的事情。
只是乍然间,沈俊得知风鹤轩去查一个女人,这真的让沈俊好奇了。
难道自己这表弟被施悦那女人伤害过,竟然还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昭阳公主,东楚公主,不过可惜啊,如今人已经嫁到北漠了,否则指不定还能和自己这表弟发展发展。
青书在一旁听得直缩脖子。他是知道昭阳公主的,当初可喜欢主子了,更别提有多缠主子了!
不过主子喜欢昭阳公主吗?这是真的吗?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明明主子在东楚时,对昭阳公主都是不假辞色的,如今离开东楚这么久,并且得知昭阳公主嫁人了,主子才忽然发现他对昭阳公主是真爱吗?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青书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下了,似乎只剩下这一句话了。
“表哥,你想太多了,我对昭阳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风鹤轩无奈地看着沈俊,他的这位表哥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沈俊挑眉,“什么叫不是我想的那样?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对昭阳公主没有半点的男女感情。你想太多了。”看着沈俊那贱贱的样子,风鹤轩没好气地吼道。
“才怪。照我看来,你和昭阳公主一定是有不可不说的故事。表弟啊表弟,不是我这个当表哥的说你,你真是太不知道把握机会了,人家都嫁人了。你让表哥我说你什么是好哦!”
风鹤轩看着沈俊一脸可惜的样子,差点没气了个半死,这人是故意的。
风鹤轩从容凰那里得知昭阳公主嫁到北漠,尤其是容凰还一口一句他是一个负心汉,这让风鹤轩心里十分不舒服。
因为风鹤轩真的从来不觉得他是哪门子的负心汉!
但容凰的话终究是在风鹤轩心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风鹤轩偷偷让人去查昭阳公主的情况。
风鹤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查,可能是容凰的话让风鹤轩心里不舒服,可能是风鹤轩自己想知道昭阳公主的情况。
反正无论是什么原因,风鹤轩让人去查昭阳公主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让沈俊知道了,这就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了。
“表哥不知道对我说什么是好。我倒是有话想跟表哥你说。表哥不该把眼光放在我身上,倒是可以好好去想想韩秀儿!”
“韩秀儿”三个字简直是沈俊不能触碰的雷点!如今风鹤轩一说,差点没气死沈俊,简直让沈俊想去把风鹤轩给砍个十七八段。
看着沈俊要杀人的眼神,风鹤轩淡淡一笑,说不出的风流恣意,高贵典雅。
好兄弟,那就互相伤害吧!来吧!
“主子!你怎么能去查什么昭阳公主!你怎么可以去查什么昭阳公主!”
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听得人耳朵阵痛,头皮发麻。
风鹤轩的眉头不自禁地皱了起来,显然是不想听到这声音,更不想见到发出这声音的人。
可惜事情不能如风鹤轩所想的一样。
一袭绿衣的灵叶怒气冲冲地奔到风鹤轩面前,看向风鹤轩的眼神简直能冒火,简直都恨不得想要杀人了!
“灵叶你来做什么。”
风鹤轩的声音里是慢慢的疲惫还有无奈,对着灵叶,风鹤轩除了累就是累。他都不知道也不懂灵叶这女人为什么这么能折腾。
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风鹤轩觉得这话实在是太有道理了!还不是一般的有道理,碰上灵叶这样的,真的是除了疯魔就是疯魔了!灵叶这女人根本就跟疯子没有任何的区别!
偏偏风鹤轩因为灵叶是沈妃的人对她投鼠忌器,再加上灵叶的确是冒死将先皇的遗诏带出来交给她,风鹤轩的确是承了灵叶的情,所以平时能让的地方,风鹤轩尽量都已经去让灵叶了。
说说也是可笑,这当主子的,竟然要去让一个婢女,说出去简直笑掉人的大牙好嘛!
可惜,灵叶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恩,更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也不知道为人奴才的本分!
风鹤轩现在都有些害怕见到灵叶了,真的是这女人太能折腾了,折腾的风鹤轩都有些怕她了。
不能不说,这也是灵叶的本事,竟然能让自己的主子害怕她,这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
风鹤轩撇开头,显然是不想看到灵叶这个女人,青书和沈俊也忍不住撇嘴,灵叶这女人又要发疯了。
“主子,你怎么能去查什么昭阳公主!”灵叶得到这消息后,差点没有炸了!
灵叶充满质问的声音听得风鹤轩头皮一阵疼,他真的特想问问灵叶,他凭什么不能查昭阳公主。他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需要灵叶多嘴问了。
“本皇子做什么轮不到你插嘴。”风鹤轩的声音迅速降下了八度不止,听得人都冷飕飕的。
熟悉风鹤轩的人都知道,风鹤轩是一个很淡漠的人,他对人不是很热情也不是很冷漠。但如果你能让风鹤轩对你疾言厉色,语气冰冷,那么你也算是成功了。成功地让风鹤轩讨厌你。
灵叶如今就是风鹤轩最讨厌的第二个女人,第一个不用说了,肯定就是施悦。
青书和沈俊都听出风鹤轩对灵叶的嫌弃了,看来灵叶真的是让风鹤轩受够了。
可偏偏作为当事人的灵叶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也真是让人无语。
“主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灵叶不甘地咬着下唇,她觉得天下人都对不起她!尤其一旁还有青书和沈俊两个人在看热闹!这就更让灵叶生气。
风鹤轩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对待灵叶了,竟然让她说出这样的话。
风鹤轩决定,还是跟灵叶把话说清楚,否则风鹤轩也不知道灵叶这女人还要发什么疯了。
“灵叶,这话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你只是我母妃宫里的一个婢女!不过是因为你讨巧会说话,才让我母妃偏疼你几分。
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婢女!
你自认为将父皇的遗诏交给我,你立下了天大的功劳!这一点我承认,你的确是立功了,奴婢立功,当主子的确会有奖赏。
但这奖赏绝对不是目中无人,不知道尊卑!
像你如今这样子,我看你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是完全忘记了,你只是一个婢女的事实!”
婢女!婢女!婢女!
风鹤轩口中的婢女深深刺痛了灵叶!
风鹤轩不是第一次让灵叶人情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婢女,但是灵叶总是下意识地忽略!
可如今风鹤轩竟然狠到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婢女”两个字羞辱灵叶,这是灵叶完全不能忍受的。
旁边青书和沈俊还在。青书还厚道一点,低着头,但是也能看到青书扬起的嘴角。
至于沈俊,他就不客气多了,似笑非笑地看着灵叶,似乎是在说,你如今认清自己的身份了没有!你永远都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女!永远都是!
“主子,你就这么无情!”灵叶不甘心地开口。
“我对你从来无情!你只是一个婢女!”风鹤轩这次就是要好好治一治灵叶!让她知道点高低!
风鹤轩这回答真的是太好了,沈俊听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
若是换了一个姑娘,沈俊还不会这么无情,毕竟姑娘家的脸皮薄!可是对灵叶,沈俊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在沈俊眼里,灵叶什么都不是!脸皮更是厚的不行!还一点都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她倒霉很应该!
灵叶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直接将拳头挥到沈俊的脸上,俏脸通红,完全是因为被羞辱的!
风鹤轩瞪了一眼沈俊,眼底的意思是在说,你也太过分了,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
沈俊才不管风鹤轩是怎么想的,对灵叶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早就忍无可忍了好嘛,现在抓住机会好好笑笑她,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沈俊的笑声甚至越来越大,灵叶几乎羞地差点没哭出来!
灵叶狠狠一跺脚,唔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风鹤轩再次瞪了一眼沈俊说道,“你做的好事。”
沈俊慢慢止住了笑声,摸了摸鼻子,但是看不出半点的不好意思,“这就跑了,我还以为按照灵叶的厚脸皮程度,她是肯定不会跑的。”
“表哥,灵叶到底是母妃的人,她曾经——”
沈俊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表弟,我还以为你长进了呢!看看你刚才对灵叶那女人的样子,我真心是觉得痛快啊!灵叶她就是婢女,作为奴才为主子尽忠这不是很应该的。你看看那灵叶恃宠生娇,仗着一点子功劳就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还有表弟,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灵叶那女人喜欢你的事情啊!
你调查那什么昭阳公主,尽管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妥当,但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奴婢多说什么,这简直是放肆!
灵叶凭的是什么,一是姑母,二是她立了功,三就是表弟你的脾气太好了!换一个主子,灵叶这样的谁能受得了!
表弟,你那样子很对,别老想着那灵叶怎么样怎么样!姑母也不会因为灵叶一个婢女责怪自己的亲儿子吧!”
沈俊对灵叶的怨气真的是太深了,这不,直接对着风鹤轩一通猛轰。
青书听着沈俊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就是主子。我也觉得沈少爷的话很对,灵叶那女人太过分了。有时候我都看不过去。”
风鹤轩闻言不再说什么,灵叶平时太不会做人了,看看如今这时候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灵叶一边,这就是灵叶的悲哀了。也可以说是灵叶自作自受了。
灵叶跑回自己的房间,狠狠关上房门,趴在床上,用被子捂着头痛哭,她不要让别人听到她的哭声,她不会让任何人笑话她!想笑话她灵叶,做梦吧!她不会允许的!
灵叶越哭越伤心,有恨风鹤轩无情,有恨青书和沈俊两个人看她笑话,还有恨那从未见过的昭阳公主,更有恨容凰!
主子怎么能这么无情,难道他都看不出自己对他的一片深情嘛!竟然当着青书和沈俊的面的这么打她的脸!
那一声声的婢女,就跟最锋利的刀剑瞬间穿透了灵叶的心!
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最过分的就是沈俊,竟然这么羞辱他一个女孩子,沈俊还配当一个男人嘛!他干的是男人的事情嘛!
青书算什么东西,家里人都死光了,也就是当了主子的伴读后日子才好了一点,就这么个东西也敢给她脸子看!
昭阳公主算什么,公主又如何,已经嫁人了!还嫁给了一个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想想就让人觉得恶心!不过也幸亏昭阳公主嫁人了,否则一定是个强劲的情敌!
对了,还有容凰,她提什么不好,竟然敢在主子的面前提昭阳公主!害的她嫉妒,然后嫉妒之下做错了事情,灵叶把她今日被风鹤轩责骂,被青书和沈俊两个看热闹,全都记在了容凰身上,就是因为容凰她才被羞辱的这么惨!
容凰!
灵叶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两个字!
灵叶一双哭红了的眼睛瞬间迸发出浓浓的恨意,仿佛吐着红信子的毒蛇,阴冷狠毒。
“我不会放过你的!今日我遭受的一切一定会让你全都偿还!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仿佛是从远古传来的呐喊诅咒,而正在被诅咒之人,她却是一无所知。
容凰还不知道灵叶已经把她恨到骨子里了,此刻,她正在施府,忙着帮郎氏怀孕。
容凰除了给郎氏药方,叮嘱了郎氏饮食上的禁忌,还经常陪着郎氏在花园散步。
容凰能做的事情不多,只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多帮郎氏一点,比如她现在正拉着郎氏散步,让她好好锻炼锻炼身体。
容凰和郎氏相处的时间比较多,这也足够容凰了解郎氏了,郎氏真的是一个很优雅矜持的女人。她是接受了良好的贵族教育而生的女人,一举一动都带着矜持自傲。
这样的郎氏完全不同于容凰第一次见到的郎氏,那时候的郎氏胆小懦弱,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花儿妹妹,你脸上的妆容是不是太浓了?我想你要是化一些淡雅的妆容,应该会很漂亮。”郎氏和容凰走累了,就到不远处的亭子休息。
坐定后,容凰听到郎氏的话,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我看城里的那些姑娘不都是喜欢涂胭脂吗?我这样子不好看吗?”
“涂一点是好看的,但是花儿妹妹你真的涂的有些太多了。如果花儿妹妹相信我,我可以帮你化。”郎氏笑着开口,她倒是挺喜欢花儿的,虽然很粗俗粗鲁,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品味也不高,但她很真实,总比那些小妾来的让她喜欢多了。
“真的吗?”容凰惊喜地睁大眼睛,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姐姐你正在备孕,胭脂水粉什么的最好少碰。”
郎氏笑了笑,“那可以让我的丫鬟帮你弄。”
“好啊!那我就多谢姐姐了。”这次容凰没有拒绝,直接点头同意。
容凰和郎氏在亭里坐了一会儿,风渐渐大了,正准备起身离开,一婆子上前来,“花儿小姐,我家二老爷有请。”
施峰?容凰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
容凰总觉得这次施峰邀请有些怪怪的,说不出哪里不对,可容凰就是觉得怪,甚至还有危险。
“哦?公公请花儿妹妹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郎氏开口道。
婆子回,“老奴对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二老爷的神色似乎很难看。”
这回容凰心里不安的预感更加强烈了,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还请花儿小姐快点,我家二老爷正等着呢。”婆子急声催促。
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都得去闯一闯!
“等等,我正好也要去见见公公。”郎氏起身拉着容凰,显然是打算和容凰一起去。
“姐姐你要跟着我一起去吗?好啊好啊!”容凰笑的灿烂。
等容凰和郎氏到了房间时,天枢老人也在,施峰和施正明都一脸严肃。
“花儿!咱们爷孙俩离开!这施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这什么施大人硬要说我是什么天枢老人,还逼着我洗脸!擦的我老脸都要痛死了!
如今他们还把你叫过来,肯定是不安好心!八成也要把你认作其他人!
这施家的钱真是不好挣!咱们爷孙俩今儿个就离开!”
天枢老人骂咧咧道。
容凰知道天枢老人是在提醒她,心思辗转间,容凰立即清醒过来,“爷爷天枢老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把你认作什么天枢老人?他们会不会也把我认作其他人?”
“够了!容凰你休要演戏!”施峰怒声道。
容凰不明所以地看着施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才不可思议地看向施峰,反手指着自己,“容凰?容凰是谁?我明明是花儿啊!我爷爷说的果然没有错!你们果然要诬陷我是其他人!
爷爷咱们走,我不要继续待在这里了!这里的人太讨厌也太过分了!”
容凰说着就要拉天枢老人离开,刚转身,就听到施峰满是怒气的声音,“谁允许你们离开了!”
“我们爷俩又不是施家的奴才!我们想离开就离开!”天枢老人头也不回道。
“放肆!你以为施家是什么地方!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施峰话落,在容凰和天枢老人面前迅速出现一堵人墙,拦着容凰和天枢老人。
容凰心里大恨,同时心里也在琢磨,她和天枢老人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泄露的。
容凰敢说,她和天枢老人肯定是没露出任何的把柄,那么肯定是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出卖了容凰和天枢老人!
好!好!真是好!
那个王八羔子千万别让容凰逮着了!否则容凰一定要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不是想那王八羔子的事情,如今最紧要的还是自己的事情。
容凰拉了拉天枢老人的袖子,天枢老人立即会意。
容凰和天枢老人猛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的那叫一个鬼哭狼嚎,简直能将人的耳膜都要振穿了!
“不活了!不活了!施家就是仗着自己势大,所以才欺负我们两个无依无靠的爷孙!不活了!我不活了!”天枢老人嚎得伤心,只差没有哭出声来。
容凰比天枢老人还干脆,真的哭出来了,用着大红的袖子擦着眼泪,“爷爷谁说我们是无依无靠!爷爷,我们救了这么多人,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能没有王法!爷爷咱们去让那些人来救咱们!不是说什么,救命之恩,该什么泉水什么报!反正我也不懂了,就是咱们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一定得报答咱们就是了!”
“对对!花儿你说的真对!咱们一定得让施家的人知道咱们爷孙俩不是好惹的!咱们也是有人撑腰的!”
从天枢老人和容凰坐下的那一刻,施峰和施正明眼底尽是满满的不可置信,这真的是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闻名天下的天枢老人,竟然跟个破皮无赖似的坐在地下撒泼!
这要是说出去,肯定是要被人给喷死!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的!
还有容凰,施峰对容凰的印象真的是太深刻了,在东楚,容凰那女人是怎么羞辱他的,施峰真是一天都不敢忘记!
多少次午夜梦回,施峰都会梦到容凰,别误会施峰对容凰有什么不良企图,相反施峰是恨不得直接掐死容凰的心都有,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被这个女人给害惨了!
因为容凰,施峰遭到君王厌弃!
因为容凰,施峰还被自己的亲侄女埋怨!
因为容凰,施峰的尊严都被人踩到脚底!
容凰的容貌真的是深深印在施峰的心里,他一刻都不敢忘记!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是容凰?容貌举止没有半分的想象,声音也没有半点相似。
还有容凰会直接坐在地上,这么撒泼?
说真的,施峰也不相信这两人是容凰和天枢老人!真的是没有一处地方像的。
“公公,你确定花儿妹妹是腾凰国的容凰?”郎氏也忍不住开口了。
容凰这个名字,郎氏是不陌生的,可以说是奇女子一样的存在了。
郎氏第一次听到容凰的名字时,是容凰敢状告东楚的庄敏长公主和豫王,接着是容凰胆敢离开自己的家族,相当于除族!
郎氏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竟然可以活得这么潇洒这么畅快!
然后郎氏还得知容凰竟然把自己的公公给气了个半死,这更是让郎氏惊讶了,容凰究竟是谁,她怎么能这么厉害。
在郎氏心里,自己的公公可以说是非常厉害的存在,他竟然被一个女子给说的哑口无言,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总之,郎氏虽然没有见过容凰,但是对容凰真的是心交已久。
不过传说中的容凰,会是眼前这个在地上撒泼哭泣的女子吗?
如果是,那么郎氏真心觉得她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郎氏的话,也正是施正明想问的,爹,你是不是搞错了,就这么个女人你说她是容凰?
施正明对容凰的认识,最直接的就是东楚的第一美人,眼前这丑八怪如果能算是东楚第一美人,施正明真心觉得东楚的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你们别让他们两个骗了!他们是在演戏!有人给我传了纸条,说这两人是容凰和天枢老人!”施峰被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瞪得有些不好意思,没好气道。
正在痛哭的容凰,眼神一闪,哭的不禁更加伤心,但心里却在暗骂,还真的是有混蛋告密!是谁呢,知道容凰计划的人不多,也就风鹤轩的人了——
“靠!是哪个王八羔子竟然敢陷害老夫!那什么天枢老人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个厉害的!否则你在知道老子是什么天枢老人的时,竟然这么粗鲁得对待老子!老子一定要把那陷害老夫的王八羔子给揪出来,不把他剁个十七八段,老子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对!爷爷我们一定要把那陷害我们的王八羔子给揪出来,剁个十七八段不够,要我说就是剁个几百段还差不多!
那什么容凰也一定不是个好的,否则这些人怎么对我这么凶!”容凰一张脸都哭花了,红红的胭脂被颜烈糊成一团黏在脸上,看着别提有多恶心了。
容凰脸上的胭脂被冲刷地干净,由此也能看到容凰胭脂下的浓浓黄斑,真的是太恶心了!难怪这人要涂这么红的胭脂遮脸呢!
施峰也开始怀疑了,这两人真的是天枢老人和容凰?这真的是相差太远了好嘛!
天枢老人回头看着施峰,“我们爷俩儿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天枢老人还有那什么的容凰!那俩人是谁,我们根本不知道!可你这么对待我们爷俩儿,我们爷俩儿都记住了!我们是不会继续待在施家了!你赶紧放我们走!”
“不行!在我们走前,也必须把银子给我们!最好再把欠了我们的宅子也给我们!”容凰也不甘示弱地开口。
“花儿,看这些人凶神恶煞的程度,咱们爷俩儿的小命还危险呢,你竟然还想着银子宅子?”
“爷爷,怎么越有钱的人就越小气!想想周财主,那人多好!看了病就给钱。我看这些人一定是因为不想给钱,所以才故意诬陷我们的!”容凰可怜兮兮地看着天枢老人。
“够了!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容凰我知道就是你!你不要装了!”施峰越听脸色越黑,这两个混蛋都在说什么。他们施家是缺这一点钱的人嘛!
郎氏看着哭的愈来愈伤心的容凰,不禁蹙眉,再次看向施峰时,眼神就有些不好了,“公公,你确定这两人真的是天枢老人和容凰?”
施峰一噎,他当然是不确定了,他只是怀疑好嘛!
可这种事情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一旦出了什么叉子,那就惨了!
谁知道容凰潜伏到施家,意欲何为!
郎氏一看施峰的样子就知道施峰心里肯定是不确定,他依靠的就只有那所谓的告密纸条。
“那你放我们走!谁稀罕在你们施家这里当犯人啊!”容凰没好气地冲着施峰道。
现在继续留在施家太危险了,容凰已经不敢冒险了。
阴阳珠重要,可命一样重要啊!
容凰还想和龙腾长相厮守呢!
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就这么白白地交代在这里好嘛!
“不行!”施峰想都不想地开口。
“天啊!欺负人!真的是太欺负人了!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羔子欺负我们爷俩不活了!不活了!”天枢老人嚎的更加厉害了。
“就是!我也不活了!施家太欺负人了!”容凰哭的不比天枢老人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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