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是什么话?!”本已心情不好的玄讦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好心过来看看,竟然被鸾琴呵斥起来。
“你心里明白,你把我的玉儿怎样了?!弄去哪里了!”玄讦听了心内一惊,难道是鸾琴发现这个玉儿不是自己的玉儿了吗?虽然心里想着,却还是嘴硬道:“我几日前出去,你曾说玉儿不是吃过早饭出去玩了吗?我出东厢后直接离开了玄清谷,又怎知玉儿去了哪里?”
听到玄讦否认见过玉儿,鸾琴想到自己亲生的玉儿,不禁泪如雨下,抬手指着玄讦道:“你以为我不知你做的好事,你……你……”正待要挑明其中因由,却听得厢帘一声脆响,紧接着龙玄的声音传了进来:“母亲,我回来了。”
正是龙玄。
其实龙玄已经站在东厢门外听了个大概,当听到鸾琴竟要向玄讦挑明的时候,心里一惊,不由地出声阻止了鸾琴。
龙玄进到东厢内,假装唯唯诺诺的喊了声“父亲”,玄讦看了一眼并无应答,哼了一声拂袖离开了东厢。
“玉……玉儿,你跑去哪里了?!”鸾琴还是满脸的泪水,想从床榻上下来,小龙玄紧走两步坐到了鸾琴的床榻之上。
“母亲,说来话长,您先躺下,我慢慢说给您听。”龙玄轻轻扶着鸾琴躺下,然后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给了鸾琴。
这一说两个时辰就过去了,鸾琴基本上没有说什么,其实又有什么在意的呢?既然自己的玉儿已经回来了,其他事情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了。
“母亲,黑喾爷爷让我去黑龙洞练功,说只要告诉您,您一定会同意的。”讲完了事情的经过,小龙玄没有忘记要知会鸾琴一声要去练功的事情。
“这个……玉儿,你刚回来,多住两天吧。”鸾琴本不想让龙玄去黑龙洞练功,但仔细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个两全的方法,一来可以让龙玄快速成长,另外还可以免去自己的担忧,毕竟龙玄收了阴阳珠,而玄讦又一直在旁觊觎,与其自己每天提心吊胆担心孩子,还不如让他去好好练功,可以求得自保。
也许只是心病吧,吃完晚饭后,鸾琴就可以下地了,和龙玄聊了许久,一直到夜半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快到正午,鸾琴急急起身,吩咐侍女让厨房弄了很多食物,待龙玄醒来洗漱后,便看着龙玄一一吃的干净。
“玉儿,陪娘出去走走。”当龙玄吃完最后一口,鸾琴开口道。
“母亲要去哪里?”龙玄抬起头,鸾琴今天的气色不错,也许是因为看到龙玄平安回来而放下了心病。
“陪母亲去后山走走,过两日你就要去黑龙洞练功了,虽然近在咫尺,但不知要多久我们才可以再见面……”鸾琴说着叹了口气。
“母亲答应了吗?”小龙玄有些兴奋的问道。
“去吧……只有认真的练功,你才有能力自保,我已经失去一个玉儿,再也不能失去另外一个了。”鸾琴幽幽暗伤。
龙玄从饭桌下拿了一个小马扎,扶着鸾琴,出了东厢左转便出了侧门。出侧门没多远,有条小径向后直通向后山。虽然是初春,但南方却不像北方的天气那么阴冷,况且已过正午,感觉像是进入了初夏,小径旁偶尔可见不知名的野花草虫,在白石的映衬下更显得娇艳分明。鸾琴和龙玄边走边说话,一刻钟后,便到了后山脚下。
鸾琴的身子有些虚弱,所以走的有些微汗,面色却两颊微红,显然精神不错。
后山脚下左侧有一片空地,还算平整,白石有如粗砂一般大小,并不硌脚。左边远处的东边便是谷口,太阳暖暖的照着,小龙玄放好马扎,搀着鸾琴坐好,自己席地坐在了旁边。
“就是这里,是母亲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喜欢在这里的沙石上打滚,在附近摘野花,偶尔还可以找到野果……”鸾琴笑笑道,脸上洋溢回忆的幸福。龙玄没有打断,他知道鸾琴之所以要出来,不过是想和他多处两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毕竟两日后自己就要去黑龙洞了,再见面时也不知需要多久。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时辰,日将西斜,鸾琴也有些乏了,指着黑龙潭的方向对龙玄道:“玉儿,我们从黑龙潭那边绕回去好吗?”
“好的,母亲。”小龙玄说着搀扶起鸾琴,顺便拿起了马扎,和鸾琴慢慢的向着黑龙潭方向走去。
等到了黑龙潭附近时,日已西斜,点点金光洒在幽黑的湖面上,阵阵寒意不停地袭来,鸾琴不自觉的裹了裹衣服,停下默默地看着黑龙潭。
龙玄也停了下来,没有说话。
“玉儿,你可以把黑龙请上潭来吗?母亲有些话想给黑龙说说。”沉默了一会,鸾琴突然幽幽道。
“这个……母亲,您稍候一下。”小龙玄说着就向着黑龙潭跑去。“小心点……这孩子……”鸾琴在龙玄的身后嗔怪着。
到了潭边,小龙玄选了一处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双手朝着黑龙潭水伸了进去,同时将内力传至指尖,只见两道金光疾射而入潭水,瞬间不见。
片刻,潭面中间有水纹泛起,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一个漩涡生成,紧接着黑喾出现在半空之中,白发玄衣,颜面红润,包裹在透明结界内。
黑喾一上来便发现了龙玄身后的鸾琴,模样依稀见过一般,像极了年轻时玄乾的样子,只是望去便觉耗阴失活,生气渐失。想了一下,便直接按落在了鸾琴的面前。
“你是玄乾的女儿?”黑喾像是问话实则是在确定自己的想法。
“前辈……”看到如此慈祥的老人,鸾琴不觉地盈盈一拜。“叫我黑喾就行了,不用如此客气。”黑喾说着侧身躲过了鸾琴的行礼。
其实因为黑喾毕竟是玄乾的跟随者,是玄乾的半仆半友,而鸾琴是玄乾的亲生女儿,亦等于是黑喾的半个主人,所以黑喾不能僭越而受了鸾琴的行礼。
“看夫人耗阴伤神,可是身体有恙?我来帮夫人看看?”待得鸾琴同意后,黑喾双手同时轻触鸾琴中指,只见一抹微光从鸾琴右手中指进入。当黑喾的神识随着内力进入鸾琴经脉后才发现实际上鸾琴的问题不小,因耗阴甚重,全身经脉的气血运行阻滞,五脏六腑得不到滋养,有枯竭的迹象。
“静心凝识,安神定虑,我助夫人打通血脉。”黑喾边说边将内力徐徐透入鸾琴体内,约一刻钟后,只见鸾琴苍白的面色慢慢红润起来,黑喾收回了内力。
“以后可以慢慢将养,在打通血脉的同时,我将夫人的脉络重新梳理了一下,待得身体差不多的时候,看看重玄诀,也许有另一番机缘。”黑喾说完看着龙玄道:“什么时候过来练功?”
“明日正午玉儿会过来,多谢前辈。”鸾琴边拜边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