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向北,自玉霞关以北,寒风习习,荒草凄凄,古道阡陌,人烟稀疏,举目之间,三千里寒冰飞雪,四万万险峰堆积,有道是,苍雪不融,飞鸟不度,人迹罕至,俨然险势绝境,但此地域却是天下正道门派——天道宗的实力范围。
自古有言,千年寒冰雪,万年盲象成,青云不度峰,溪下自成龙。这句话便是说的是天下两大门派,天道宗和青云门。
据说北方四万万山脉之中,有一盲象山的山脉,乃是天地用它的力量,耗费千年飞雪,万年寒冰,飞雪交融灌筑而成,寒风暴雪雕刻其形,最终平地而起成山。
现已是炎炎夏日,盲象山却依旧是飞雪不息,寒冰不融,阳光炎炎,照射在盲象山上,整个盲象山俨然晶莹剔透,反射出七彩的色彩。
盲象山半腰之处,古木宫殿筑立,殿前站立着几个白衣男女,男子皆是潇洒俊逸,女子皆是粉黛娇嫩,众人皆是面色肃穆,持剑守护着宫殿,任寒风飞雪吹打,也不动一下。
宫殿内,一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面色冷峻,眼神凌厉,额头几许白发已生,此人正是天道宗宗主雪葬天。
“宗主,这青云门少主易白实属废物,雁儿嫁给此人,万万不可啊?”天道宗三长老雪如烟,一袭白衣,面若粉黛,俏生生地站在大殿中央,微微皱眉地说道,“据情报所诉,这易白已经与他人成亲了,虽然易青云遮掩此事,但此事还是闹得风风雨雨,宗主,这样的一个废物,已经有了婚姻,还要迎娶雁儿,真是可耻可恨,雁儿如何能嫁得?”
“三娘说的对,我就不嫁,不嫁!”
那三长老雪如烟身后,探出一红艳艳的女子,一袭红色短袄着身,黑发齐腰,眉目自是秀丽,眼神却充满着灵动,眼神一眨一眨,嘴唇一启,便伸出舌头,对着雪葬天做了一个鬼脸,又躲在了雪如烟的身后。
雪如烟疼惜地看着那女孩,见其作弄的鬼模样,不由地笑出了声,转头又看着雪葬天,劝解地说道:“宗主,这雁儿生性灵动,又贪玩多动,若是嫁得偏远了,你以后相见一面都难啊!而且这易白绝非托付终身的人,雁儿嫁过去终究会受委屈的!”
雪葬天抬眼看了看雪如烟身后的女孩,眼神闪过一丝疼惜,这鬼丫头,为了不嫁给易白提出各种苛刻要求,甚至要求李素素侍夜,也不知谁给她出的馊主意,如今被自己训斥一顿后,竟然找来了帮手说客,真是鬼灵精怪。
但这婚事必须成,这联姻必须联,没有一丝的余地。
雪葬天静静地坐在木椅上,面色依旧冷峻,似乎千年不融的盲象山,毫无感情可言,冷眼看了雪雁一眼,冷冷地喝道:“雁儿,退下!”
雪雁探出头,眨着灵动的眼睛,看到雪葬天威严的眼神,伸出舌头,又扮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便像一阵红艳艳的风,闪出了大殿。
雪如烟疼惜地看着雪雁的身影,见其慢慢消失在大殿门口,才转过头,看着雪葬天,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多好得女孩,竟要嫁给那废物,真是鲜花要插牛粪了!”
雪葬天自是听到雪如烟的话,但并未斥责,因为他也觉得易白真的是一团牛粪,毫无作用的牛粪,但雪雁这朵鲜花必须插,而且要尽快插下去。
雪葬天看着雪如烟,眼神一顿,面色为难地说道:“老祖从愁沙海出来了,他同意了雪雁的婚事。”
“老祖——”雪如烟听到雪葬天的话,顿时面色吃惊,眼神怔怔地看着雪葬天,吃惊地问道,“老祖真的从愁沙海归来了,老祖真的同意雪雁的婚事了?”
雪葬天看着雪如烟吃惊的模样,微微点头,缓缓地说道:“老祖说,乱世出英豪,此子前途无量,雪雁不亏!”
雪如烟听到此处,不由地震在原地,这老祖乃是千年前的人物,一手创建了天道宗,后来传言飞升而去,如今竟然归来,但他并未见过易白,为何断言其前途无量呢,为何他会赞许了易白与雪雁的婚事呢?
难道,难道,老祖已经可以看破天机了,还是老祖自愁沙海听闻到什么消息,才不得不归来。
此时,青云门药道峰,小院里一片寂静,阳光透过浓雾,洒落下几许薄光。
李素素通过几日的养伤,已经并无大碍,此时正在厨房里,忙碌地摆弄着菜蔬,继续着厨娘这份有前途的职业。
些许时刻,鱼子言便打着哈切,顶着一颗摇摇欲坠的脑袋,闻着香味,钻进厨房里,看到木桌上摆放得山药肉丝粥,酱醋鸭,红莲翡翠,不由地留下了口水。
“师妹,这,这闻着都香!”鱼子言瞪圆了眼睛,怔怔地看着木桌上的菜肴,憨厚地一笑,看着李素素说道,“师妹,你的手艺真的很棒,以后我若吃不到,那还不馋死我啊!”
李素素看着鱼子言一副馋虫的样子,不由地笑着说道:“你担心什么,以后我还是会给你和师傅做的,不会亏了你这张嘴的!”
鱼子言听到李素素的话,不由地一笑,但他的内心却有些苦涩,也只有他知道。
以后,真的会有以后吗,素素真的会继续给我和师傅做菜吗?
鱼子言看着李素素,不由地想到那日青云峰的一幕,李素素双眼血红地将易白打伤。
血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云霄峰,素素的双眼变成过血色,那时的她还只是刚刚入门,便一掌将西域魔石击成粉碎。
墓风坡,素素的眼睛又变成血色,那刻的她瞬间便将云霄峰首席弟子慕容云击成重伤,还差点杀了易白。
如今,青云峰,素素的双眼又变成血色,这一次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掌击出,易白差点便经脉具断。
这样,真的还会有以后吗?
这几日鱼子言感到为难,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李素素的红瞳事情向师傅禀告,他害怕失去,害怕这药道峰少一人。
若这药道峰少了一人,它便不再是药道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