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柚多叫道:“大光头,这样你就输了吧?我们就可以走了吧?”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望了我们一眼,又轻声问那光头:“奇克西姆,他们几位是……?”
那个叫奇克西姆的光头瞥了我们一眼,说:“谁知龗道是哪来的野孩子,一点家教也没有?”
西柚多嗔道:“喂,什么叫没有家教啊?是你一上来就凶相毕露的好不好?”
奇克西姆眼睛一瞪,像是要发怒,却并没有把嗓门扯高,沉声说:“怎么?你们开着这个破飞艇,那么多地方偏偏不停,偏偏停在我的花田里,你们知不知龗道这些月光牡丹我种了多久才种出来?”
雀丽惊讶地望着飞艇底下压着的那些花儿,说:“不会吧,这些花就是月光牡丹呐?”从雀丽的口气中,我们不难听出,这个花似乎挺有来头,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笑,谁会想到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居然还有养花的兴致,还为了这些花大动肝火,而且刚才毒甜心发动霜冻术,奇克西姆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多半就是为了不让周围的花朵被寒风殃及。舞泽添毒甜心西柚多几人也都忍住笑容,此刻只觉得奇克西姆格外的滑稽。
我笑着说:“不就是几朵花嘛,你如果这么喜欢花,我们空运给你一大堆名贵花种的种子都行。”
奇克西姆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说:“死小鬼,你懂什么?这个月光牡丹是一般的花可以比的嘛?闯了大祸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今天一定宰了你们几个小鬼。”他的怒火已经按捺不住,越说声音越响,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奇克,算了,这可能是上天的旨意吧……他们一定不是有意的,就不要再向他们发火了。”轮椅上的女子轻声说着,温柔似水,一下就把奇克西姆的怒火给浇熄了。
奇克西姆顿时变了脸色,带了几分哀伤,半蹲在轮椅旁,一只大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夫人的头发,说:“缇娜,都已经坚持了十年了,为龗什么要放弃呢?”
缇娜轻咳了两声,声若蚊吟地说:“也许,我不喝月光露水,身体也已经不会再恶化了呢?”缇娜的凄然一笑,奇克西姆看在眼中是心如刀绞,要不我们这群外人在场,难保这位身高近两米的壮汉会泪洒当场。
他们夫妻二人之间几句话,听得我们心头发堵,一个个都讲不出话来,因为我们似乎真的闯了什么大祸。冰柠檬走上前去,关切地问:“大叔,这位姐姐怎么了?”(旁白君:人家明明是夫妻俩,怎么喊差辈儿了!)
奇克西姆猛地回过头来,怒道:“管你们什么事,都给我滚!”
冰柠檬被这一声喝吓得倒退一步,她本是出于好意的相问,而奇克西姆却依然恶言相加,吓得冰柠檬几乎哭出来。我真想蹦出来指着奇克西姆的鼻子狠狠地还上几句嘴,不过,此刻我们谁也不敢多说话。
缇娜微颦双眉,说:“啧,奇克,我看她们真的不像是坏人,你就不要再这样凶人家了,她们毕竟年纪还小……”话说到一半,胸中一股浊气上升,顿时咳嗽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少了些许。
奇克西姆急忙说:“知龗道了,听你的,外面风大,先回屋去好吗?”缇娜强忍着病痛,微微点了点头,奇克西姆推着轮椅二人沿着花田中的小道离去,我们朝着他们二人的方向望去,远处在花丛中有一件木屋,不加任何的修饰,极其简陋,与奇克西姆的打扮相当般配。
等他们夫妻二人去远,我们心中依然难以平静,不知龗道哪位叫做缇娜的女士究竟遇上了困难,而我们究竟坏了什么大事。花之女在一旁说:“我觉得吧,刚才那个女的一定是生了重病,然后要靠月光露水来治疗,然后现在月光牡丹被我们的飞艇毁了,那个女的也性命堪忧了。”
毒甜心问:“你怎么会知龗道的?”
花之女说:“我看了言情小说四五年,这种剧情也看到过不少,从那对夫妻的言谈举止种种细节来看,我觉得就像我猜的那样。”
舞泽添说:“好在那个光头的老婆是个讲道理的人,现在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们就赶快去安格纳斯堡买燃油……吧……”她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奇克西姆夫妇远去的背影,以致于到最龗后连自己都怀疑自己做出的决策是不是太过麻木不仁了。
冰柠檬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帮帮缇娜女士……”她的一句话说中了所有人心中所想,沉默半晌,舞泽添点了点头,说:“好,就这么决定!既然祸是我们闯的,我们就要担起这个责任来!”
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来到那木屋前,生怕又伤及到什么珍贵的花朵。站在木屋前好一会儿,我们谁都没敢敲门。忽然木门打开,奇克西姆从里头走了出来,看到我们也是一愣,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你们这帮小鬼怎么还没走?”
冰柠檬说:“大叔,我们也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什么忙。”
奇克西姆此刻似乎怒气已经冲淡了很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我想了十年的办法都没能有起色,你们一群小鬼又能帮上什么忙?”
冰柠檬说:“您的夫人得的是什么病?我是药剂师,可能会有办法。”
花之女连忙插口道:“对对对,而且我是祭祀,我的治愈术说不定也能排上用场。”
奇克西姆说:“治愈术如果有用的话,缇娜她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她的伤,只能靠月光露水来维持生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说着,奇克西姆无奈地笑了一笑,眼角却隐隐闪着泪光。
几个女孩顿时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凉颜向奇克西姆连连鞠躬,说:“真是对不起,先生,都是我的判断失误,使得飞艇破坏了您的花田,我……我……”凉颜的话语一顿,已经哽咽起来。
奇克西姆将凉颜打量了一番,说:“飞艇是你驾驶的?那么你是尼克斯军团的飞行员咯?”
凉颜抹了抹眼泪,说:“是的,我愿意做出任何赔偿,哪怕是要我赔上性命。”
奇克西姆微微点了点头,说:“很好,敢于承认错误,这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优点!尼克斯军团需要你这样的后辈!”
凉颜似乎听出了奇克西姆的身份来,惊讶地说:“后辈?您是……啊,奇克西姆……奇克西姆!您是……”
没等凉颜把这句话讲完整,奇克西姆摆着手说:“都是过去的事啦,不提也罢。你们走吧,我的夫人正要安睡,你们在这里只会吵着他。”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既然奇克西姆不用我们帮忙,那我们就算为他们夫妇俩操碎了心也是徒劳,虽然就这样走了让我们心中难安,但是在这儿耗着也不是办法,舞泽添看着我们,说:“要不,我们先去安格纳斯堡,把燃油问题解决了再说……?”
我们向奇克西姆道了别,将飞艇留在了回音山谷之中,我们步行上路,走出未远,凉颜忽然“啊”了一声,说:“我怎么才想起来啊,安格纳斯宗族是尼克斯军团的最大医疗药物供应商,我听说他们在研制一种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万能药,如果他们真的有这种药,那么缇娜夫人就有救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当年的布里诺安格纳斯正是靠制药发财致富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安格纳斯宗族的制药技龗术一定更加精湛,或许真的有办法,不过我却是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我问凉颜:“凉颜,听你刚才的语气,你好像认识那个奇克西姆?”
凉颜说:“我只是听说过他的传闻而已,因为我去年才进的军团,而他在十年前就已经从军团退出了。”
西柚多听的连连点头,说:“怪不得这个家伙这么厉害,原来是尼克斯军团的退役军人,怪不得猎叉使起来像是长矛的手法,有这手本事,应该官也做的不小吧?”
凉颜说:“那当然,奇克西姆当年在尼克斯军团可是十分了得的人物,如果光论战斗能力,他其实并不输给几位元帅,在整个军团中,可以排进前十了。”
真没想到,这个奇克西姆竟是这么有实力的人,这样看来,他刚才对付我们已经算是处处留情了。我又问:“这么厉害的人,为龗什么要退隐呢?”
凉颜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们这些晚辈只知龗道奇克西姆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但是他其他的事情,就没有人提过了。”
花之女说:“这个嘛,要我看,就是这个奇克光头为了他的老婆放弃了做大官,到这片深山里头过着平凡的日子。”
我说:“这个又是你那些小说里看来的剧情吧?不是都说男人的心愿是升官发财死老婆嘛?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了老婆放弃做大官的机会呢?”
花之女撇了我一眼,说:“你懂什么?这个叫做浪漫,英语叫做罗曼蒂克。学学人家奇克大光头,怎么同样是NPC,你就这么三俗呢?”
我说:“我三俗?我的资料库也是参考着你们世龗界的人性做出这样的结论啊!”
舞泽添说:“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不知龗道缇娜夫人的身体能坚持多久,我们最好要加快速度,赶快把这事办了才行。”
我们不再多废话,加快脚步,走出了回音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