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伏地等了好久,才听见这位宫廷里大有来头的嫔御说了一句:“抬起头来……”
他直身跪在那里,抬起头,笑道:小王参见骊才人娘娘!
在祁王勇眼里,坐起来的骊才人十分年轻,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但面容清丽冷艳,神情严肃,目光犀利,完全不属于她这种年纪的一股威严,既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元气野性天真,又有内敛的深沉成熟,两种截然相反的复杂性格在她身上揉合的妙不可言又相辅相成,使她整个人浑然别具一种特殊的魅力。
真是的,这样的女孩儿简直要了他的亲命!
而脱脱渔一看他也甜甜笑了,真是山水有相逢,居高临下,竖起食指钩钩,示意他近前。
勇被她美丽的霸道所迷,就像温顺的犬类,跪进几步,于是他的下巴被她的用食指抬起来,他们离得那样近,近的马上要亲密接触了。
可是她的眼睛,清澈又无比深邃,以为一眼能看穿,又感觉其实还差的很远,勇被这强势所夺,低下头,躲开她的视线,心跳则跟衙门里的升堂鼓一般响,一般急迫,一般难以掩饰。
脱脱渔要是早知道这头豺狼尾随在后,她打死也不会吃红丸的,可惜此时已经浑身无力,若显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只怕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祁王什么时候改……做男宠了?”脱脱渔虽用一种问小动物的口气询问他,鼻子里却嗅到了大型野兽临近的危险气息。
“怕那些不懂事的愣头青把娇滴滴的娘娘弄疼了。”
祁王勇也算漂亮的男子,不亚于刚才的那个男人,只不过他的眼睛秃鹫一般盛满了野心与贪婪,一脸邪气,女人见了没有不怕的。
“祁王够了,你这是唱的哪一出阿?本宫是来寻开心,不是来添堵的。”
脱脱渔一拍手,门外进来一个侍从,垂首而立:“才人娘娘有何吩咐”
“樱晨公主呢?”
“回娘娘的话,今儿有斗鸡会。公主殿下正在后园子的金雀厅观战。”
“哼!本宫招人侍寝,她就给本宫弄个这么简陋的破地方?把她叫来!!”
脱脱渔扯着嗓门叫唤,她对于这种绝对私密的事丝毫没有避忌的意思,倒像是想嚷嚷着全公主府的人都知道似的。
仆从大吃一惊,见骊才人娘娘生气了,急忙答应着去请主人。
脱脱渔知道,除了樱晨来,这公主府里没有一个人敢叫祁王出去,而且,糟糕的是,即使樱晨来了,她的话,祁王勇也是不会听的。
她后悔没把月空冥带在身边,可是自己是到公主府,最放心的地方,而且,她也怕这种事被他知道了告诉他姐姐月水莲。
她思考,这场卑鄙的阴谋,樱晨是不是帮凶?答案是:是,但又不是。
当她出去给自己挑男宠的时候,祁王勇恰好等在那里,他是她的兄长,又和邱大父子,沆瀣一气,可以说,勇知道这位妹妹所有的秘密,能说的,不能说的。
樱晨因此受到了一点点的胁迫。
不过,只是一点点,因为在一天换一个男宠,破罐破摔的公主的脑子里,谁侍寝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想法是穿上裤子提起裙子就不认人。
脱脱渔站起来道:“祁王起来吧,不必跪了,本宫不能久待,再不回宫,太皇太后会担心的。”
祁王一定还不知道,自己被皇帝当做生辰礼物赐给了公主。
可她的意念想走,两条腿却是软的,和面条一样。
“才人娘娘,时间还早,宣蕙殿的宴会才开始,而且,您现在回宫,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娘娘也许对红丸认识不多,这东西的效力会在两刻之内完全显现出来,到时候,就算面前是一个浑身生满脓疮的乞丐,您也会饥不择食,把他推倒。”
勇站起来,扶着摇摇欲坠的美人。
脱脱渔慢慢把被他抓着的手臂挣脱出来,重新坐下,
整个人如即将深陷在没顶的泥沼,他要是真的有备而来,弄一个浑身脓疮的乞丐来玷污了自己,脱脱渔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咬舌自尽,可是,她动了动嘴,又停下来了,即使死了,尸体也不能幸免……
然而勇就像是一只猫,抓到了一只老鼠,打算戏弄个够,再吃干抹净。
“当然了,娘娘这般的千娇百媚,自然不会要一个浑身肮脏的乞丐来了,蒙娘娘不弃,小王就做一回您的男宠,给您侍寝,您就只管过来把小王撕碎,就算是要把心挖出来,也随您……”
勇听见说侍寝显然就一门心思的开始期待,两个鼻孔张大,喘出马儿在冬天户外才能办到的两道白气。
“祁王这是做什么?本宫又不是锦之宫,你的那些花言巧语可骗不了本宫……”
脱脱渔暗暗叫苦,红丸之力,在体内逐渐成了气候,丹田小腹一股热气升腾,她极力保持镇静,端起案几上一盏凉水,大口喝光了。
“很难受对么?”
勇的声音温柔的滴出水来,像一头流着口水的狼:“第一次吃都这样,几次以后,你就离不开它了!”
看着脸颊已经艳若桃李的女孩子,心里呯呯直跳,他等了好几个月,才等了来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议政的时候,她如同女王,一旦想起把这么强势霸气的女人降服他就像吃了红丸一般兴奋。
事实上从正午脱脱渔到对面的老宅子,勇就看见了,他知道,她是为樱晨寿宴而来,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丫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要尝试一下吃红丸,睡美少年。
可见女人都是蠢货,越漂亮越蠢!
不过他看了她的容颜反倒有点儿害怕了,他觉得自己身体上有了原始的本能,就像十三岁第一次睡宫里的一个采女。
那是父皇的女人,他当时紧张到想去死。
当然第一次都那样,后来他有了无数的女人,他就做到发腻,包括锦之宫在内。
但此时在脱脱渔面前,那时的感觉又会来了,他又紧张到想去死。难不成,自己才是掉进了脱脱颜飞设好的陷阱?
就像父皇……
难不成睡了眼前的女孩子,然后死心塌地给她做一辈子男宠?
那不是变相地做了脱脱颜飞的一条狗?勇的下意识开始抵抗这件事,他觉得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就输给脱脱颜飞了,该死!
两个人的对视中,勇的表情变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