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是少女情怀的话语当然不可能得到回答，楚若惜自言自语完毕，抱着膝盖开始仔细回想从进入道界开始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她相信巧合，但是不相信继而连三的巧合！
发生在阴阳学宗的悲剧自然是早有预谋，罪域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布局九界，只不过一直都潜伏，直到最近才开始露出端倪，但是他们到底布局到什么地步呢？楚若惜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青衣的话让她害怕——
如果李天涯师兄也曾经……
回想在阴阳学宗的那些日子，紫皇和二师兄对她都是无微不至的呵护，尤其是李天涯……他对她的无条件护短让她在失去安明宗的大家以后再一次感受到了温情。
然而转眼间，紫皇死了，二师兄失踪了，青衣的话里面还隐约暗示李天涯可能和罪域有勾结……
楚若惜一直都知道二师兄不是纯粹的人族血统，但是因为自己也不是人族，加上自己身边有太多的非人族，她从来不把这个当成一回事。
可是现在……她没办法不介意了！
“必须立刻找到二师兄！”她自言自语的说道，“必须立刻确定二师兄和整件事情没有关系……必须确定！”
但是道界茫茫，谁能找到人？
如果二师兄真的存心避开他们的话！
谁能找到他！
越想越是不安的楚若惜索性一骨溜坐起，对正追着尾巴乱跑的小白道：“小白——”
小白这时也清醒了过来，它欢快地跑到楚若惜身边，贴着她的身体亲昵地说道：“主人，有什么事情吗？”
“很重要的事情。”楚若惜道，“想知道为什么我要找你吗？”
小白道：“知道，因为主人你刚刚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
“果然，你已经知道了。”
楚若惜伸手，抱住活蹦乱跳的小白：“我很害怕，非常非常的害怕……”
“担心二师兄其实是坏人吗？”小白无邪地问道。
楚若惜道：“这个乱世，谁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但是李天涯对我……我真的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非常不想接受……”
“那就别让它变成事实！”
炎王的声音突然响起，楚若惜转身，看到月光下朦胧的身影。
楚若惜愣住了。
“炎王，你来做什么？难道这里有九界主的遗物？！”
炎王面上一冷，道：“原来我在你眼里是那种人啊！”
楚若惜道：“难道不是吗？全世界只有九界主的一举一动能让你牵肠挂肚，哦，还有——我！”
“你倒是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高啊！”炎王嘲讽道，“不过也不算说错，我确实把九界主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因为恨……远比爱更让人怀念！”
“说到底就是你喜欢他，哪怕被他捅了一刀又一刀。”楚若惜感慨地说道，“你对他的喜欢或者说你对他的恨已经刻进骨头里面。你这个人，没有信仰没有家庭没有什么值得坚持的东西，但是唯独对他……这种感情，我想也只能用绊来形容了……”
“对不起……我居然在你的心里得到这么高的评价，这……真让我觉得做人失败！”
炎王捂着脸，悲伤的表情让楚若惜顿时觉得做作过头了。
“……你……就算不是九界主，我也想说你这家伙太矫情了！”
“可是矫情是美德啊，女人们不都喜欢矫情吗？”
炎王顿了顿嗓子，突然道：“李天涯的行踪，我已经找到。”
“他在哪里！”
楚若惜，他没有介入吧？”
楚若惜的心很沉重，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得可以忍受一切背叛，但是没想到——
“不知道，”炎王实话实说道，“我也是刚刚才感觉到他的气息的。不过我想……他应该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连紫皇也纳入伤害范畴吧！”
“只要他没有参加针对阴阳学宗的攻击，我……我就……”
“但是——他毕竟已经是你的敌人！”
炎王的话击碎了楚若惜最后的妄想，她深吸一口气，道：“是啊，不管我怎么……他如今都已经是我的敌人……是敌人就只能……”
最后几个字，楚若惜没有说出口，因为没有必要，更因为一旦说出口，有些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
早晨，楚若惜和炎王一起前往李天涯的所在，小天和小白也都同行。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就算背叛是事实，他们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空气中，流动着足以凝固的压抑。
突然——
风掠过楚若惜的肩膀，吹下一缕头发。
楚若惜看了眼断口：整整齐齐！
“果然！”她轻笑着，对风的源头道：“出来吧，别再鬼鬼祟祟的！”
话音落，几个人从百米外的断墙后走出，为首的是珍兽管理处的几位大叔。
小天的眼睛有些泛红。
当初，在阴阳学宗的时候，是这些大叔每天给他准备食物。龙长身体，对营养的需求非常夸张，他们经常需要连送几车牛羊才能填饱他的胃。那时候的他们是那么的亲密无间，现在却成了刀戎相见的敌人！
“真的必须这样吗？”小天轻声问道，“大家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吃饭不好吗？”
“没有人觉得这样不好，但是没有人能作出承诺。”
楚若惜摸了摸小天的脑袋：“承认现实吧，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但是我还是喜欢他们……喜欢……如果……如果可以选择……”
“没有人有权选择，”楚若惜喃喃地说道，“人生是一条无法倒回去的录影带，放完了，就全完了。”
珍兽管理处的众人也露出苦笑：“你真的很念旧，但我们也是真的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