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熹住在华府,日日被自己的姐姐看着,根本没机会出入南风馆找小倌。此番跟林关旭见了面便如天雷勾动地火,恰又闻得房间里一片甜腻之香,哪里还能受的住,顺势就要与他行鱼水之欢。
屋子里的人早就散的一干二净,华锦熹只觉浑身燥热难当、口干舌燥。将桌上那壶馥郁清甜的茶水连倒了几杯一饮而尽,腾着两团欲火的双眼越发精亮。
林关旭已经倒躺在床上,口中唤着:“华爷……”手上自顾慢慢解着衣衫。
华锦熹只觉得脑子里似乎一下子有烟花绚丽炸开,饮进腹内的蜜水似乎变得稠厚了,粘得自己双眼疲惫无法睁开,黏住了双脚再无法往前行走一步。他晃了晃脑袋,口水便顺着嘴角滴答滴答流了下来。
“唔……”华锦熹想说话,却被腹中一处尖锐刺痛一下子击倒在地。这处刺痛微微停了下,然后便如雷雨之前的一道闪电一下子劈中了自己的腹部,整个人似乎被炸开了,无一处不痛。
“华爷!”林关旭跳下床,见华锦熹身子躬得像一只虾,表情狰狞彷佛正受着极残忍的酷刑。他慌了,华锦熹可千万不能在他的铺子里出事:“华爷,你怎么了?”
“好痛……好热……”华锦熹口齿不清的说道。
林关旭听到此话,探手进他身上一摸,竟然全是汗。连忙将华锦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正要扶他上床,却见他肌肤粉红,身上散着似苦似甜的幽香,心神一颤,竟似被迷惑了一般不再管华锦熹死活,不管不顾的就要强上对方。
“不行……你他-娘-的……混……蛋……”华锦熹受着双重的折磨,疼痛难忍,叫出声来:“我要杀了你……林关旭……”
林关旭原本也喝了点茶,此刻微微上头,只觉得头晕目眩有些薰然,胸腹微微抽痛,身体却是得到了极大满足,真是痛苦又快乐。别人都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林关旭做了二十几年的风流鬼,直到今日才方才领会此话真谛。因此华锦熹的挣扎和呼救不但没有让林关旭停下,反而叫他越来越兴奋,兴奋到身下人的体温渐渐冰凉也不曾发现。
华锦熹身边的黑衣人都是他进范府后一直跟在身边的护卫,对主子的喜好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他们不但不理会华锦熹的求救,甚至都不由自主的离那房间更远了一些。
他们都是男人。在华锦熹面前,他们觉得自己也是弱势群体。
只是今日这动静甚大,时间也非常长。每过一炷香,便轮到一人从那房门前走一趟,却每次总能听到些淫-靡喘息及响动,靠近了甚至都能闻到些味道。
几人轮了一遍,渐渐觉得不太对劲起来。
这时,隐在暗处的扶风听到手上指环发出的指令,便故意露出一丝破绽,“啪啪”踹了两脚才将华锦熹那屋子上的门踹开,眼见侍卫们闻声追了过来。他身形一闪进到屋内,按张靖嘉所说的顺手摸了角落高几上摆着的黑色木盒,回头望了一眼地上赤裸交合的两人,胃里顿时一阵恶心,逃也似地穿出了窗子,片刻后便不知所踪。
跟着进来的几个黑衣护卫,此刻却傻了一般看着交叠在地上的两人。他们的主子正跪趴在地,身子无意识的在身后之人的操控下前后移动。
华锦熹看着似乎已经僵硬,脸朝下垂在地上,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反复磨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红艳艳的如同朱砂,干涸地纠缠着一堆乌发,分外恶心寒碜。
“杀人了……”其中一个侍卫抖抖索索的说了一句。主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奸污致死,他们若是这么回去,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立刻上前,抬手就去提那个眼神已经呆滞的奸夫。然后,一连提了几次,都无法将他与地上的华锦熹分开。一怒之下,利剑一斩,林关旭“嗷”地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黑衣人便提着下身已经血淋淋的林关旭,嫌恶地扔在地上,对同伴说道:“快给他止血!要是让他死在这,我们谁都逃不了干系!”
同伴们互相看着,谁也不愿意去碰这个赤裸的男人。最后还是将珍宝阁的掌柜抓来,逼着他给林关旭上了药。然后,几人便商议一人回范府禀告范夫人,一人去府衙报案。
至于华锦熹怎么死的,自然全部推到林关旭身上。至于中间遇到刺客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此时已到了午时三刻。张靖嘉早在两刻钟之前就将所有的对讲机木盒及瓷瓶都收了回来,又嘱咐那老头事发后一定要嚷嚷的整条街都知道,那样他们才不会被张林两家杀人灭口。
扶风恋恋不舍地摸着手里的指环,最后还是在张靖嘉幽幽的目光中将东西还给了对方。
“等我以后做了别的式样的再送你。现在这般可是不行的。”张靖嘉戏谑的说道:“只有恋人间才可互赠戒指以定情。”
扶风想着刚才的那一幕,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最后一点恋恋不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甚至嫌恶地看了一眼张靖嘉,前行到巷口处便与之分道扬镳。
而就在那些侍卫们逼着掌柜的给林关旭上药止血的时候,店里的伙计们则在老头的暗示下纷纷跑到大街上嚷嚷开来:“杀人啦杀人啦!奸杀案啊奸杀案!”
如意酒楼里的食客以及周围大小店铺的客人们全都呼啦一圈围了进来,将现场目睹了个正着。
不到半刻钟,整条街便都知道范将军府的小舅子被张知府家的小舅子给奸污致死了!
李欣还不知道华锦熹已命赴黄泉,此刻她正嘱咐着一身红妆的子清道:“你此去林家,本宫什么也不交代你做,也不限制你说任何事。你是自由的。林家大奶奶的身份是本宫给你最后的尊严。你的阿娘本宫也会替你养老。”
她残忍说道:“只有一样,你与你母亲二人此生都不得相见,待她寿终正寝,本宫准你为其送终。这是对你的惩罚,也是本宫同意你母亲留在清王府的条件。”她高高地俯视着跪在面前的子清,冷淡说道:“你去吧。”
子清木着一张脸给李欣磕了一个头:“奴婢谢殿下不杀之恩,无论在哪里,殿下永远都是子清的主子。”
李欣闻言默无所动,也不再看她,只是摆手让子玉带着人出去。
林伯早就准备妥当,殿下交代了,这趟他要亲自将子清送到林府。
林府此刻已经收到林关旭奸杀华锦熹致死的消息,林老夫人哭晕在正堂送信人的面前,被抬了进去;林老爷子年过七旬,憋了半天,一口气下来居然吐了一大滩血,被管家立刻送进了内堂。请的大夫还没过来,又听到一阵吵吵闹闹地唢呐声逼近,守院门的下人居然报是新娘子要进府!
再一问,那送亲的竟然是清王府的人!
真是鸡飞狗跳,没一阵安生!管家好险没有晕过去。他不得不冒着让老爷子再吐一口血的危险进屋禀报。
这次老爷子没吐血,反而还一脸欣喜,忙让管家去操办,反复叮嘱他务必要将少奶奶恭恭敬敬地迎进来。
林府一下子成了左右议论的中心。宅院门口围了不少人观看。
新娘子被迎进门,成亲的新郎没有,便抱了只大公鸡代为完婚。礼毕后,林伯对着虚弱的林老爷子道:“子清姑娘是跟在公主殿下身边伺候过的人,还望林府上下能看在王府的份上对其善待一二。”
林老爷子已经顾不得去计较子清奴婢的身份了。他忙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然后强撑着病体客客气气地将林伯等人一直送到门口。
林老夫人醒过来后,知道自己竟然在半日之内多了个儿媳妇。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抓着身边的丫鬟问道:“哪里来的贱丫头!老爷糊涂了不成,我还没看过就给迎进来了!”
那丫鬟怯怯道:“夫人……少奶奶是清王府送来的人。说是,说是一直在公主殿下身边伺候的丫鬟……”
林老夫人霍的起身:“什么?丫鬟?那不就是个奴才!不行,我要去问问老爷,怎么能给旭儿找个奴才做妻子呢!”
她头发也顾不上梳,匆忙找林老爷子,却听他一声厉喝:“你给我瞎折腾什么!现在全玉昌的人都知道林府的少爷命根子被人斩断了!你还能找到什么好媳妇?!找来又有什么用!”
林夫人这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还在府衙的大牢里呢。想到此处,又是一阵眩晕,立刻哭着道:“老爷!这可怎么办啊!对方可不是一般人啊……”
“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惯得!”林老爷子哀叹一声:“老天啊……我林某人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这是要让我林家断子绝孙啊!”
林夫人也跟着哭,末了起身往外走去:“备车!快给我备车!我要去找月娘,让她去求求张家!至少要保住我们关旭的命啊……”
林老爷子自然不会去阻拦她。
于是林老夫人一路哭一路急行的赶到了张府门口,急冲冲的让人进去送信,半天后一个丫鬟行到后门,开口便道:“老夫人请回吧!二夫人今日不在府内,大夫人说了让你改日再来递帖子约见!”
林老夫人急得发怒道:“怎么可能!你这贱婢骗我的是不是!她能去哪!你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她再受不了:“好歹我们也是亲家,你们怎能将我拒之门外?这便是你们张府的待客之道吗?!”
那丫鬟是大夫人柴氏身边伺候的,在这府内,除了大房的几位主子,向来是她给别人眼色看,鲜少要她向别人低头的,猛地被人骂做“贱婢”,顿时心头腾起一股怒火,吩咐着守门的奴才道:“我看这林老夫人是糊涂了!你们还不快给送出去!”
林老夫人真的被叉到外面丢了出去,她坐在地上大声骂道:“你们这群狗奴才,好大的胆子!你们等着!我一定要告诉月娘!让她把你们统统都发卖掉!”她哭了半天,也没人理会,心里便知道张家今日是打定了主意不帮忙了。又担心会有人递消息回林府,便哭哭啼啼的复又驶了回去。
待行到家门口,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一下马车,便听管家道:“老夫人……少爷去了。”
子清身上红妆尚未洗去,这便就要穿上白衣为林关旭守灵。这半天,她已经知晓了林关旭犯的那些丑事,真是将最后一丝期盼也打落到了尘埃里。
“朝为未嫁女,暮称未亡人。”她苦涩一笑:“果然是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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