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畅音阁,下人熟络地请燕凤仪入内:“燕小姐来了,快里面请,三爷六爷恭候多时了!”
“有劳了。”燕凤仪每次都礼貌地向迎接她的下人回以微笑。
王素素对燕凤仪竟然有种莫名的陌生感,似是觉得她已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素素,我们进去吧,他们在暖间里呢,这个时候,怕是正在下棋。”燕凤仪收了收白狐披风,徒步走了进去。
“好。”王素素心里有些紧张,慢慢跟了上去。
进到暖间,发现慧敏小公主也在,南宫宁与南宫询果真在下棋,白尽忠则与慧敏在说着什么,很是开心。
看到睿都双艳一起来了,各人心怀鬼胎。
南宫询起身向前,熟络地拉过燕凤仪问她:“怎么把她带来了。”
燕凤仪笑笑:“六王爷七尺男儿,怎如女儿家一般记仇?”
说得南宫询极是惭愧,只好摆摆手说算了,一起就一起吧,他反正无所谓。
慧敏小公主将南宫宁拉到王素素面前喜笑道:“素素,他就是本公主要介绍给你认识的人,本公主的三哥。”
王素素一看南宫宁,大吃一惊,竟是那日与她们合奏的银袍男子,他是慧敏的三哥,岂不是?
看到王素素惊讶,南宫宁又把谎言重说了一遍,并暗示慧敏别乱说话,慧敏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不敢违抗命令,只好点头答是。
王素素放下心来,羞涩地与南宫宁互问了近况,南宫宁便去了燕凤仪身边。抬头看到青衣男子正对她笑,她回以一笑,与之聊了几句。
再回头时,发现燕凤仪与六王爷棋摆好棋局对奕起来,南宫宁则在燕凤仪身侧帮她看棋,坐在一起,如同天仙之配,而南宫询则时而对燕凤仪温柔地笑,说些自已听不懂的话。
一时间,王素素心头别扭起来。
何时开始?燕凤仪已与眼前一双才华俊秀的男子默契得像一副绝世好画?
而她竟成了画外看景之人!
白尽忠看着王素素面上的不悦,了然于心,对她道:“王姑娘初次来畅音阁,还不熟悉此处,在下陪姑娘好好逛逛?”
王素素投去感还有南宫询对他的情义。
将近除夕,这几日的雪反而停了,偶而,太阳会从稍薄的云层里透出微弱的白光来,照在厚厚的雪地上,晶莹剔透。
白尽忠带着王素素走过回廊,指着院里的梅树对她道:“这些梅树都是六爷亲自栽的,以前都是红梅,开起来格外美艳,最近六爷性情大变,把红梅都换成了白梅,如同一片汪洋大海,更加清新夺目。”
王素素听出言中之意,六王爷已性情大变不喜红梅而独爱白梅。
那她算什么?
她明明是六王府的正妃,现在连六王爷喜欢的红梅都被白梅替代了,原来燕凤仪帮她想的办法就是替代自己,那她是该感谢她吗?
不屑地哼了一声,王素素气冲冲往前走,慧敏赶紧跟上,白尽忠达到目的,心头大悦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席话,局面被扭转了,往后时日,白尽忠陪着王素素与慧敏在外面骑马练剑,南宫宁南宫询陪着燕凤仪在畅音阁诗情歌意。
偶尔兴致浓时,会煮一杯薄酒,小酌一杯,日子过得相当愉快。
燕凤仪渐渐被南宫宁的情致所打动,他温柔如水的眼神,他不加遮掩的绵延情话,他呵护倍至的体贴关怀,他惊世无双的才情,他偶尔显露出来的帝王霸气都让她心动不已。
南宫询看着他们二人在他面前眉目传情,他知道,自己的这份情只能埋藏在心底。
临近除夕,睿都城越发显得忙忙碌碌,畅音阁那边也歇下了玩乐,要忙起正事来了。
这一日,燕凤仪在府中闲着无聊,与小丫头一起做起女红来,秋棠来到燕凤仪房间时,燕凤仪的一条洁白手帕上已绣好了一对鸳鸯,和一个刚刚绣了个头的字。
秋棠趁燕凤仪不注意,顺手拿起来,笑道:“凤儿何时对女红也这般精通了?果真是‘才女’不虚。”
燕凤仪没注意到母亲的到来,惊了一跳,担扰地望着她手中的帕子,似怕她看出什么来:“娘又打趣女儿,女儿哪里淡得上精通,不过是闲得无聊绣着玩玩而已。”
秋棠坐了她身侧,将帕子看了又看:“这也不像是个‘询’字啊?凤儿绣错了吧?”
燕凤仪不明白母亲之意,拿回帕子轻轻抚着:“娘说什么呢?这当然不是询字。”
“那是什么?凤儿近日不是和六王爷走得极近,这帕子不是送给他的吗?”
“娘,你说什么呢?你的意思是女儿与六王爷?你误会了,女儿与王爷只是聊得投缘的好朋友罢了。”急急地解释着。
秋棠这下好奇了:“不是他?那是谁?凤儿别骗娘,娘可是看得出来,最近你老是往外面跑,回来后又常常一个人傻笑,这不是有心上人了是什么?”
燕凤仪被母亲看透心思,羞涩低头,如实相告:“他是六王爷的远房亲戚,长得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且才情高绝,举世无双,待人温和多礼,体贴入微……”
秋棠惊讶打断她后面的赞语:“凤儿?极少听到你夸一个人,这男子竟然得你如此倾慕,想必定不简单,改日把他带回府中,让娘替你瞧瞧,是不是像凤儿说的那般出色?”
“娘,瞧你说的,好像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了一样,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女儿还不清楚他对女儿是何心意呢?”相处这段日子来,他虽待她多情,却从没听到他亲口说过一句承诺,这让她很不安心。
“那凤儿快去问问,也好早做打算,安了你爹的心。”是六王爷的远房亲戚应该没问题了,当年恩公遗愿只是说不能嫁入皇宫,想必老爷会同意的。
燕凤仪不解地看向母亲,矜持道:“娘,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女儿好歹是女儿家,这种事怎么好先开口问?爹也知道了吗?”
秋棠自是高兴坏了,意识到自己的失妥,摇摇头道:“你爹整日为朝政忙碌,哪里会注意到这些,他以为你是与王小姐一块呢!”
燕凤仪放下心来,这便好,她还没打算告诉爹呢!
是夜,燕凤仪冒着严寒便把那条锦帕绣好了,坐在微黄的灯光下,看着那个‘宁’字,燕凤仪眉眼中皆是甜蜜的笑意。
抬头望向窗外的风雪,燕凤仪心中打算,来年开春,就将这条手帕赠予南宁……
而她没想到的是,手帕没到来年便赠了出去。
那是第二日,燕凤仪一早起来,畅音阁的轿子便来接燕凤仪了。
燕凤仪奇怪,前日不是说好这几日不约了吗?怎么才隔了一日又来了?
到了畅音阁,燕凤仪只见到南宫询,于是问道:“三爷人呢?”
南宫询将她迎进暖阁,道:“他有事要处理呢,这不,本王闲着,便请凤儿过来相陪了,怎么?凤儿这是不情愿呐?”
燕凤仪笑道:“六爷这话够酸的,凤儿哪敢不情愿,只怕六爷嫌凤儿说话不太客气,冲撞了六爷。”
南宫询好脾气地笑:“怎会?本王与凤儿之间,不必虚那些礼。”
两人一来二往打趣着,南宫宁这时也进了暖阁,见到二人聊得开心,抖去身上的风雪道:“好啊你们,趁我忙碌之时,私下相约,这下被我逮个正着了吧!”
燕凤仪与南宫询相视一笑,南宫询道:“三哥这话说的,你不是忙嘛,而我与凤儿都闲着,这不才请凤儿过来对弈一局,打发时日。”
燕凤仪淡淡一笑看向南宫宁,只觉得仅有一日未见,她已如此思念,他的眉他的眼都让她移不开视线。
南宫宁也毫不遮掩地回望她,眸中同样是抵挡不住的相思之情。
似在说,凤儿,我想你了。
南宫询见两人又入了无人之境,连忙阻断:“本王还在呢!你们可别这样无视本王的存在,凤儿,今日本王要赢你。”说着作挽袖状走向棋盘。
燕凤仪对南宫宁笑了笑,也挽了宽袖要大战一番,岂料被她藏于袖中的那方锦帕却掉了出来,刚好被南宫宁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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