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瑜调查完现场,便看到齐大人看着他,眼中含泪。
“齐大人不必忧心!”他走到齐大人身前,出声说道。
齐智空觉察到有人叫唤他,稍稍回神,觉得有什么东西划过他的脸庞,湿湿的。
他有些尴尬并且不自然地用手袖擦拭脸庞。
“齐大人放心,容华此时应当无事。”
“真的?”这消息让他立马抛却了记忆带给他的伤感。
君瑜轻笑一声,往回走。
“仵作想必已经验出南门守军和容华暗卫的死亡时间了吧?”君瑜问道。
齐智空立马躬身跟随在君瑜身后,“不错,守军是在暗卫死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死的。”
“若是容华已死,那些杀手为什么要杀了南门的守军呢?”容华问道。
江湖势力再大,也不愿意贸然与官府或者朝廷结仇,这是江湖规矩。
这些杀手自然应当明白其中的道理,刺杀容华太子可以嫁祸给南唐,可是杀了守将,那这仇怨就结大了。
“所以下官才想不通,这些贼人实在胆大,居然敢杀了我们那么多守将。”
“其实从这个举动可以看出两个信息。”
齐智空此时云里雾里,他实在猜不透对方究竟是何意思,遂问道:“还请小王爷赐教。”
君瑜见齐大人对他毕恭毕敬,竟然像个孩子一般腼腆一笑:“齐大人,瑜只有十四岁而已,当不得大人这般敬重。”
齐智空在这事上相当执着,他想也没想说道:“当得!当得!”
君瑜无耐,还是说起了今晚的事情,“第一个信息就是容华未死。”
“这?”
“也许容华已然出城,他们为了掩住这个消息,杀了所有守军。所以容华十有八九现在还没有死。”
难怪他们在城内找了许久,也怪他一时疏忽了,可是城中明明比较安全才对,容太子为何出城呢?
齐智空还没有想明白,又听君瑜继续说道。
“第二,他们不是南唐的杀手,才敢与朝廷官府作对。”
不是南唐的杀手?齐大人豁然明了,不错,如果他们不是南唐的杀手,朝廷不可能堂而皇之派兵去其他国家。
最多就是两国交涉调解,可是调解到最后,那些贼匪早不到去哪里逍遥了。
“对了,齐大人,吩咐人找出那些炮竹和这鸡鸭的来源。”君瑜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他想这样奇怪的交战现场,他大概是第一次看到,他对除了容华和黑衣人之外的第三方甚为好奇。
齐大人虽然觉得奇怪,还是依照命令自然吩咐下去。
不多时,梁伯回到君瑜的身边,他面有忧色。
君瑜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小王爷,士兵们都中毒了。”
“莫非是很厉害的毒?”
“这毒倒算不上厉害,此毒名为寒筋散功粉,无色无味,潜伏时间久,中毒者初期浑然不知,它有让人倦困疲乏,更有散功之效,武功越强,此药的效果越明显。此药无解,三日之后毒性会自然消散。”
听到这里众人忍不住眉头一松,果然不是很厉害的毒。
不想梁伯却话锋一转,“不过这种毒有追踪的效果。”
容华抬眸看向梁伯,“追踪?”
“嗯,中毒者会散发出一个特异的香味,一般人或动物闻不到,只有经过特别饲养的老鼠能够闻到。所以……”
“所以他们现在凭借这种毒在追容华?”君瑜接下梁伯的话语。
梁伯点头,“应当是。”
这样就棘手了,他们找不到容华,黑衣人却找得到容华。
屋中就此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君瑜的安排。
君瑜好看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小步忧心主子的安危,出声打破了这样的安静,“小王爷,究竟怎么办才好?”
“只能等。”
“等什么?再等公子就更危险了。”小步甚至忘记了礼仪,他双眼发红,神色紧张。
君瑜并没不在意小步的慌张与急切,他甚至吩咐人拿了一本书来看。
小步眼圈一红,大吼道:“小步就不应该相信你们!”,说罢,他快步离开了房间。
“派人跟着他。”君瑜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吩咐道。
“是。”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君瑜等到了他所要的。
齐大人领了一个管事和一个村妇来到前厅。
“小王爷,那些鸡鸭就是这个村妇家的。”
村妇一脸害怕,她就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昨夜她刚收了小姑娘的银票,天还没亮,她就被官府的人抓来了,以后打死她也不敢占小便宜了。
“大婶,你家的鸡为什么在灯市?”一声悦耳的声音传来,妇人看只是个俊逸的小公子,他面露微笑正望着她。
妇人面色稍缓。
她结结巴巴地说:“这位小公子,小妇人并未占那小女娃的便宜,那小娃娃的银票面额太大,小妇人家的钱根本找不开,她硬要我家的鸡鸭还有炮竹,我才卖给她的,小妇人绝对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呀!”
小女娃?是谁呢。
从那个奇怪的现场开始,君瑜的头上就一直顶着很多问号,当然这些问号只有君瑜和作者君知道。
“那小女娃长什么样子?”君瑜问道。
“穿着一件碧绿的布裙,十来岁的样子。眼睛亮亮的,她似乎很急,塞给我三张一百两的银票,还问我哪里可以买到马车,就慌慌张张的带着鸡鸭跑了。”村妇现在想想,莫非是谁家逃出来的丫鬟。
君瑜见妇人这里没有什么信息,看向旁边的管事问道:“银票是永宁当铺的?”
“是,当时也是一个穿着绿布裙的小女孩,她拿了这块玉佩来当。这位公子,我们当铺打开门做生意,有客人来自然不敢担待,她说那玉佩饰别人送她的,来路清楚,小人便收了这玉佩。”他说着便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君瑜。
此时,太阳公公尚在被窝里睡觉。
山林间雾气弥漫,只有一匹黑色的马儿在奔跑。
忽地听到一声吼叫。
“你说什么?你把我给你的玉佩当了?”容华气呼呼地瞪着身前的夏锦心,如果不是他现在酸软无力,他一定捏死这不听话的小丫头。
夏锦心捂着她饱受巨吼摧残的小耳朵,转头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不然你以为我哪来的钱买鸡买鸭买马车,还有还那些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