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杜鹃花的办公室,顾绵绵直接把刊登了那篇作文的报纸放在杜鹃花桌上:“老师,我有事情要说。”
杜鹃花被顾绵绵气势汹汹的表情给吓到了:“你怎么了,不会也要跟杜若一样转到凤凰初中吧?”
“不是。”顾绵绵打断了杜鹃花的胡思乱想:“杜老师,我来找你,是为了这篇作文的事。”
“作文?”杜鹃花看了一眼报纸:“作文怎么了?这不是杜若写的那篇作文吗?”
“不是,这是我写的作文,被杜若盗用了。”
“什么?”杜鹃花震惊地看着顾绵绵,见她表情严肃,不确定地说道:“顾绵绵同学,这玩笑可开不得?”
“我没有开玩笑。”
顾绵绵把报纸展开,递到杜鹃花眼前:“全班同学都知道这是我写的作文,包括张勇老师,这次第二轮作文竞赛的题目,跟我们班第一次月考的作文题目一样。”
“我写的作文就是这篇,当时张勇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我的作文念出来了,这篇作文跟我写的作文几乎一样,不信你可以拿去问张勇老师,他可以给我作证。”
顾绵绵说的有理有据,杜鹃花不得不相信。
如果全班同学和张勇都知道,那么肯定是杜若抄袭了顾绵绵的作文。
杜鹃花心里的那杆秤已经偏到了顾绵绵身上,因为顾绵绵不可能说这种明显被拆穿的谎言。
如果真的是杜若抄袭了,身为班主任,她必须为顾绵绵讨回公道。
“我去找赵勇老师问清楚,如果真的是杜若抄袭了你的作文,你放心,老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有了杜鹃花的保证,顾绵绵心中的郁结终于消散了一些:“好,我等着老师。”
张勇老师的办公室就在杜鹃花隔壁,他是语文组的老师,杜鹃花是数学组的老师,在不同办公室。
顾绵绵就在杜鹃花的办公室等着,杜鹃花来到张勇的办公室,直接跟张勇说明来意。
张勇之前没看到报纸,听杜鹃花这么说,赶紧拿报纸看了一下,一看作文内容,张勇表情凝重起来。
杜鹃花赶紧问:“怎么样?这篇作文是不是跟当时顾绵绵写的一样?”
张勇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这篇作文大致上跟顾绵绵同学写的作文没有任何区别,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几八十,举的所有例子都完全相同,就连最后的总结都一样。”
杜鹃花向来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得知杜若居然盗用顾绵绵的作文参加竞赛,还拿到了满分,借着别人的作文成功挤进凤凰初中,顿时气得不行。
因为上次顾绵绵的作文是张勇批改的,他是第一证人,杜鹃花直接带着张勇,然后又在办公室把顾绵绵叫出来。
三人一起来到校长办公室,把这件事情跟校长说了。
孙磊看着报纸上的作文,又看了一眼顾绵绵拿来的语文试卷,重重地叹息一声。
面对气势汹汹地师生三人,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没想到他所带领的学校,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
孙磊再次叹气:“杜若已经转到凤凰初中了,现在不归我们学校管。”
顾绵绵当然知道杜若现在不归学校管,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为自己讨回公道。
听孙磊这么一说,她立刻上前:“校长,我知道现在杜若不归我们学校管,但这篇作文是我写的,杜若盗用了我的作文,不仅拿去参加竞赛,还因此被刊登在报纸上,我希望校长您能帮忙联系报社,为证明这篇作文是我写的,而不是杜若写的。”
顾绵绵不仅有证据,还有足够多的证人。
其实她可以自己联系报社,但这毕竟跟学校有关,顾绵绵不想直接越过学校就把这件事情处理了了。
所以才会找到杜鹃花,让杜鹃花带她来找校长,就是想看看校长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如果校长能帮她伸张正义更好,如果不能,那她也只能自己解决了。
听了顾绵绵的建议,校长为难地皱了皱眉头。
这件事严格说来,确实是顾绵绵受到了委屈。
但杜若曾经是他们学校的学生,这次竞赛出了四个满分学生,为他们一中赢得不少荣誉。
报纸上不仅刊登了杜若的作文,还特意为青石镇一中写了一篇赞美文章。
这对青石镇一中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杜若现在虽然已经是凤凰初中的学生了,但是改不了她在参加作文竞赛时,还是青石镇一中学生身份的事实。
一旦将杜若抄袭的事情在报纸上刊登出来,他们学校的荣誉将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顾绵绵同学,这件事能不能有商量的余地?”
“不能。”顾绵绵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其他事情可以,抄袭的事情她没办法忍受。
杜若拿着她的成果去参加竞赛,还拿了奖,不仅如此,还被刊登在报纸上,顾绵绵绝对无法接受事情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揭过。
孙磊不是一个武断的校长,不会凭权力压人,看顾绵绵态度强硬,孙磊将心中的顾忌一五一十的说给顾绵绵听。
最后无奈说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校长给你一天时间,如果你非要把这件事情公布出去,那……”
说到这里,孙磊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如果你一定要以这种方式为自己讨回公道,那就公布吧,校长不会帮你联系报社。”
顾绵绵看到杜若盗用自己的作文参加比赛时,整个人已经气炸了。
来的路上,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揭穿杜若,她既然想利用她的作文拿的荣誉,就得承受着相应的后果。
在把她的作文刊登到报纸上时,杜若就应该想到事情会有被揭发的一天。
既然想利用别人的成果获得所有人的赞赏,那就得承受事情爆发时所有人对她的唾弃。
顾绵绵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情揭发出去,对学校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听了孙磊语重心长的话,顾绵绵陷入了沉思。
是啊,她怎么把学校的荣誉给忘了?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更早之前,顾绵绵绝对毫不犹豫,一定会选择公布出去。
现在这时间点太过尴尬,正好是青石镇刚获得荣耀时。
如果在这个时候,把杜若抄袭作文的事情刊登到报纸上,杜若代表的将是青石镇一中。
别人不会说杜若抄袭了顾绵绵的作文,只会说青石镇一中参加市级作文竞赛获得二等奖的学生,原来是抄袭的。
一中刚得了荣耀,立刻就爆出这样的丑闻。
不用脑子想,顾绵绵都知道以后其他学校的人会怎么说她们一中。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校长和班主任想以强权压制她,不准她把这件事情曝光出去。
那么顾绵绵一定会生出逆骨,势必要把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可是没有。
他们没有这[ www.biqugew.xyz]样做。
得知确实是故若抄袭了她的作文,班主任立刻带着她过来找校长,想要为她讨回公道。
校长在知道曝光出去之后,对学校的影响有多大,依旧没有用强权压制她。
反而像一个大家长一样,温和地跟她说:“如果你一定要以这种方式为自己讨回公道,那就公布吧,校长不会帮你联系报社。”
这样的校长,这样的班主任,顾绵绵又怎么真的忍心完全不顾学校的荣誉。
可是要她就这么放过杜若,顾绵绵真的不甘心呀。
这是她写的作文,凭什么要冠以杜若的名字?
这篇作文是顾绵绵最喜欢的一篇作文,因为这是她由心散发的最真实想法。
因此这篇作文她一直很宝贝,试卷被她好好地折叠起来,放在书里夹着。
事情不公布出去,以后别人会怎么讲?
她就连看自己的作文也得小心翼翼,因为生怕别人看到,然后反咬她一口,说她抄袭杜若。
陷入了两难境地,顾绵绵吸了吸鼻子,将心中的不甘压下去。
“校长,这件事情等我好好想想,我现在没办法做决定。”
孙磊知道,这一次,他让他的学生受委屈了。
他更加知道,自己把学校会面临的尴尬境地跟顾绵绵说,本身就是一种企图道德绑架的行为。
可是为了学校,他不得不这样做。
孙磊很自责:“你回去好好想想,不过你放心,就算这件事情不公布出去,校长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定会让抄袭你的同学得到她该有的惩罚。”
顾绵绵希望看到的不是对杜若的惩罚。
她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想让自己写的作文冠上别人的名字。
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别人偷走了。
然后偷走东西的人还向全世界宣布,说那个东西就是她本人的,让真正的物主,变成了觊觎别人东西的小偷。
校长给顾绵绵三天的思考时间。
其实顾绵绵在告诉校长说要想想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决定。
最终还是狠不下心不顾学校的荣誉。
因此这两天顾绵绵都闷闷不乐,班上学生问顾绵绵这件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顾绵绵也没法说。
白术看出小姑娘这两天心情不好,作文抄袭的事情迟迟没有结果,白术立刻明白小姑娘在因为这件事情而心烦。
晚上,顾绵绵正躺在床上纠结,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过了,这个时间点,张涛和齐峰早就睡觉了。
而且他们两人到了晚上,绝对不会来敲她的门,所以门外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顾绵绵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过去给白术开门。
少年穿着单薄的毛衣,面容清隽:“绵绵,我能进来吗?”
当然可以。
顾绵绵直接用行动表明她没意见,过去推着他的轮椅来到房间,将房门关上。
见白术穿得那么少,顾绵绵把小毛毯盖在他身上,然后蹲到他面前,语调柔柔的问:“术术,怎么了?这么晚过来找我?”
望着小姑娘带笑的面容,白术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小姑娘总是喜欢在他面前粉饰太平,明明很不开心,在他面前却总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作文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天她说自己能处理,所以白术才没插手。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事情非但没解决,他的小姑娘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白术终于等不了了。
顾绵绵一听白术提起作文的事情,顿时就委屈。
不想让他担心,但是听他问起,顾绵绵本能反应就是依赖他。
把脑袋靠在他腿上,顾绵绵嘟囔着:“没事。”
白术捏起小姑娘的下巴,扳正她的脸,微微倾身靠近她,细碎的黑发在她脸颊上扫过。
顾绵绵微微愣神,错愕地望着慢慢靠近她的白术,紧张到忘记呼吸。
她甚至能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那是洗衣粉的味道。
一种很干净的味道。
他……他要亲她吗?
顾绵绵咽了咽口水。
“你想瞒着我?”少年清冷的声音,让顾绵绵思绪回笼。
他停留在她正前方,只是额头与她相抵。
刚刚那点旖旎气氛瞬间消散于无形,顾绵绵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想要躲开,他却牢牢的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有机会躲避。
少年指尖冰凉,捏住她下巴的力道虽然不大,却非常稳,顾绵绵有种她就算挣扎也没用的感觉。
见她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白术语气轻柔:“不想说?”
修长的手指在她下巴处摩挲着,少年声线低哑:“绵绵,我帮你解决,可以吗?”
白术都舍不得让自己的小姑娘受委屈,其他人怎么敢让她郁闷难过这么多天。
感受到他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戾气,顾绵绵皱了皱眉,一把抱住他:“不要,我自己能解决。”
白术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无法压制内心的狂躁,将小姑娘扣入怀中,双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声线低哑极了:“那就不要让自己受委屈,更不准难过。”
否则他会控制不住,想要干预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