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泠歌和史倩一起跟随花满楼上了百花楼,沈泠歌一点也不惊讶百花楼的鲜花满楼,各色鲜花似乎都有,百合、兰花、菊花、丁香、牡丹、海棠、杜鹃等等花卉。
倒是史倩惊讶一边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花卉,一边啧啧称赞道:“花公子不愧是花公子真的是鲜花满楼,难怪这里会叫百花楼。”
花满楼听后平静笑道:“只是平时无事,喜欢打理花草,这里每一朵花都有名字哦。”
沈泠歌听到花满楼还精心为这些花草起名,感叹古龙笔下的花满楼的确是花中公子,是一个真正的爱花惜花之人。
花满楼刚才察觉到史倩对于他百花楼的惊讶,却不曾感觉到沈泠歌的惊奇,沈泠歌应该是第一次来他的小楼,他怎么感觉沈泠歌似乎知道他的小楼就是鲜花满楼。
史倩环顾四周,在一片花海中看到了一盆在月光下盛开的昙花,只见那紫色筒裙似的花托包裹着洁白的花朵和黄色的花蕊,黄白相映,真是美丽极了。此时的昙花,正以惊人的速度奇迹般地怒放了,一朵接着一朵,悄悄地散发着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史倩欣喜道:“沈老师,你快来看,这盆昙花竟然开了!”
沈泠歌听闻,也马上靠前果然是花卉中之神,就是绚烂淡雅,沈泠歌惊呼道:“花满楼,你的昙花真的开了哦,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昙花开花,你也来看看吧!”
话一出口沈泠歌才知道自己不应该让花满楼过来看昙花的,她刚才竟然忘记了花满楼是一个瞎子。
花满楼知道沈泠歌刚才只是太过于欣喜遗忘了他的眼疾,所以笑着道:“泠歌姑娘这昙花陪伴我许久了一直未曾开放过,这是第一次开花竟然让泠歌姑娘瞧见,看来泠歌姑娘与着花有缘!”
沈泠歌问道:“今天这盆昙花是第一次开放是吗?真的吗?看来真是哦!”
花满楼开心地笑道:“寂寂昙花半夜开,月下美人婀娜来!”
沈泠歌却叹息道:“姹紫嫣红开遍又将如何?一切都终究是白驹过隙罢了!昙花一现,只为韦陀,缘起缘灭缘终尽!”
花满楼摇头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
沈泠歌一听花满楼竟然提到了这句诗,心里诧异,难道他在上官飞燕之前还遇到过心仪的女子吗?
而站在她对面的花满楼忽然间想到了那个身上有着鸢尾花香的可爱女子,当时上官飞燕很喜欢这盆昙花就将这盆昙花取名飞燕,但是这盆飞燕昙花却迟迟未开放,可能真的是缘分吧!想到上官飞燕,他其实并不怨上官飞燕。毕竟他也没要求上官飞燕喜欢他,世间情爱之事毕竟犹如天上明月一般圆缺不定。
沈泠歌缓过神来突然间在花满楼的一脸上看过一丝惆怅,但是转瞬又消逝,沈泠歌立刻换一个话题道:“花公子,刚刚你说起这里每一盆花卉都有自己的名字,那么这盆盛开的昙花叫什么名字呀?”
花满楼缓缓平静回答:“泠歌姑娘,这盆昙花名字叫飞燕!泥暖飞燕子,沙暖睡鸳鸯中的飞燕。”的确上官飞燕虽然欺骗了他的感情没错,可是对于他这个七岁眼睛就看不见的人来说,上官飞燕就是他生活中的一缕花香,曾经给过他一丝称之为爱情的欢愉。
沈泠歌惊叹道:“你遇见过上官飞燕了,你没事吧?”话出口时沈泠歌想想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了,而后有道:“其实上官飞燕也想做好人,毕竟人之初性本善,况且石秀云被她所害也是无奈,人生在世本就有很多无奈,金鹏王朝的包袱压得她很重。”
花满楼幽幽道:“我并没有要求上官飞燕喜欢我,只是看到一个心仪我的女孩在我怀里死去,只觉得自己没用。飞燕也是,我可以让陆小凤放过他,可是西门吹雪终究还是杀了她。”
沈泠歌听出花满楼话语中的面对上官飞燕和石秀云之死的绝望,她忽然有些恨古龙,为什么要给花满楼安排这样连个女子?难道不能安排一个平凡女子与花满楼过得举案齐眉的简单生活了?但是想想花满楼毕竟不是一般人,江南首富花家的七公子,四条眉毛陆小凤的好友,本是江湖中人,要想逃出江湖没有那么容易。
沈泠歌安慰道:“花公子儒文尔雅,心似皎月,泠歌相信他日一定会有一个与公子匹配的女子出现的。”
花满楼听到沈泠歌对他的祝福,心里有一些暖暖的,然后点点头。
“沈老师,你和花公子在聊什么呀?这个昙花正在慢慢凋谢,怎么办呀?沈老师怎么阻止着多花凋谢呢?”一直在一旁观赏昙花的史倩忽然打断沈泠歌和花满楼的谈话。
“史倩,你看吧,沈老师不喜欢看开得好好的花凋谢,这世上不美好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我还是选择逃避一些不美好的事物吧!”沈泠歌淡淡说道,然后去桌子上倒一杯水喝,她心神不宁时总是喜欢喝水让自己清醒一些,那个昙花有花满楼和上官飞燕那段故事。其实也有她和她初恋的一段故事,当年的她师范毕业就带初三年级两个重点班的语文,中考虽然没有高考重要可是对那些莘莘学子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转折点,所以那一年她的很多时间都是在学校和那些初三学生一起度过的。她却没想到自己好友竟然在她最忙的时候挖她的墙角抢走了与她相恋三年的男朋友,在她和男朋友分手的那晚,她从前男友朋友圈看到他们曾经一起照看三年的昙花竟然开花了。那盆昙花在三年来她和他在一起时都不曾开过一次花,却没想到在她失去那段爱情之时竟然开花了。上天让她失去了爱情,但是让她得到了荣誉,她的两个班学生在中考时语文成绩班级平均分竟然是全市第一第二。那时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付出和收获是不一定回报的,就像她和前男友辛苦照顾的昙花三年未开一次却在分开后开花了;而有时候付出和收获是有一定的回报的,就像她的辛苦为学生付出帮学生成绩提高了。
花满楼感觉到沈泠歌有点难过,他先对史倩说道:“史倩你先照管好那盆昙花,我先看看你的老师。”说完他手摇山水画折扇缓缓走到沈泠歌身旁坐下,又点了一盏灯。
花满楼微笑道:“泠歌姑娘难道不好奇七童一个眼盲之人今夜怎么点灯呢?”
沈泠歌立刻缓过神来,的确,花满楼是一个瞎子点不点灯都是身处黑暗境地,怎么今夜点灯呢?她赶紧询问道:“为什么?”
花满楼没有回答沈泠歌的话,而是继续给沈泠歌杯子倒满水,手摇摇山水画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