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看见曲寞被人用枪指着头,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着急的不顾危险,在紧要关头扑了上去。可没想到枪里并没有子弹,而且曲寞竟然早就知道。
他知道还故意逼问自己,还演这么一出戏,不是耍人吗?而且众目睽睽之下,这让以柔愈发的恼羞成怒。
她奔出审讯室,可才到门口,就被追出来的曲寞抓住胳膊。
“你干什么?松手!”她想要挣脱,可曲寞的手很有力。
“别喊,把他们都喊出来只能是看热闹!”曲寞的手稍微用力,就把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圈住她不让她动弹,“一会儿就好!”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让以柔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放开我!”以柔的脸有些泛红,用力捶着他的胸口。
她那点力气,与其说是打,还不如说成是挠痒痒。曲寞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你说过,今天连结婚都可以。我理解成——你在求婚!”
“谁求婚了?”以柔满脸通红,分辩着,“方才我不过是在分散绿萝的注意力!”
“对,求婚是男人主动的事。你,只需要满怀憧憬地等待。”曲寞呵呵得笑了,伏在她的耳边说着。
“无赖,谁打算嫁给你了?谁又满怀憧憬了?”
以柔本来满腹怒气,可被曲寞插科打诨几句,竟然感觉没那么气了。
不过她一想到自己刚刚被曲寞愚弄,心里就不舒服。她使劲踩曲寞的脚,趁着他松开手一扭身跑了。
曲寞满面春风的回到了审讯室,看着满脸铁青又无可奈何模样的绿萝。
“从现在开始,我要闭嘴!你休想再从我嘴里听到一个字!”她被当成傻瓜一样愚弄,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心里的怨恨。
“你觉得自己是个傻逼?觉得被人耍了?”曲寞靠在椅子上坐着,冷哼了一声,拨出别在孟哲腰间的手枪。
就见他麻利的把子弹夹拆下来,扔到桌子上,“你自己看!”
这又是什么陷阱?绿萝迟疑了片刻,这才犹犹豫豫的把子弹夹拿起来。他不是怕多一条罪名,是怕曲寞用这个做理由再打他,真疼啊!
只见第一个里面并没有子弹!额,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是老刑警,这么多年养成了一个不公开的习惯。只要不出任务,枪里面的第一发都是空弹。如果你再开一枪,明天就能上头条做‘英雄’了!可惜……啧啧,所以,你的感觉是对的,你就是个傻逼!不过,并没有人愚弄你!”
曲寞的话让绿萝面如死灰,觉得自己就他妈的是弱智,在这帮人面前连活着都不配!
“你可以不说话,我们掌握的证据足够把你定罪。你想得对,你是死定了,不过你得慢慢等死!我来告诉你这个过程。”曲寞显然是有的是办法对付他这只小虾米,“首先你要接受我们的审问,因为我们有确实的证据,所以这个审问并不是你所认为的四十八小时。只要我想,就可以把你留在这里至少一个星期。
尤其是你还拘捕、袭警,呵呵。方才出去的是我女人,十五年前你杀死的是我的岳父、岳母。你可以预想一下,这一个星期你会怎么度过!我要是你,会很聪明地招供,免去皮肉之苦。尽快移交检察机关,尽快接受审判,你人生最后的时光才会少一些折磨!”
绿萝了无生气地坐在椅子上,第一次感觉世界上有比他还残暴无情的人,第一次感觉死其实不是最坏的结局。
“别做梦想着自杀,在我们这里想死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不过,你要是成功了倒是第一个!”曲寞把他最后一点念想都打破,把他逼到小角落,连想要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了。
这功夫,顾城推开审讯室的门进来,“曲队,叶红被带回来了,现在正在第二审讯室。”
绿萝听见急的站起来,“我都交代,一切都跟叶红无关,她并不知情!”
“你去给她录一下口供,不要为难她。”曲寞命令着,“放不放人,等我这边结束再说。”言外之意,就是要看绿萝的口供了。
绿萝听了挫败地坐下,缓了一下不等曲寞问就自己交待起来。
“我拿着那些钱辗转去了泰国,可检查费用就高得惊人,更别说是做手术了。那几万块很快就去了一半还多,照这样下去,我只能在泰国要饭。不过像我这样的人在那里好赚钱,很快我就找到了门路,而且赚钱挺容易。
如果我留在泰国,日子会过得很潇洒,而且会远离自己的过去。可是我心里有一个愿望,即便是走到天涯海角都会努力去实现。我想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站在她身边,守护她,照顾她!”
“你说得辗转去了泰国是指偷渡?”曲寞问着,“你说得赚钱应该是指人妖表演!”
看见绿萝点头,曲寞让孟哲通知六支队小队长过来。他们小组主要打击偷渡和贩毒,应该能给他们一些线索。
很快,支队长赶过来,他听了绿萝关于偷渡方面的口供,赶紧回去召集手下开会研究。虽然绿萝的情报是十五年前的事,可涉及到一个从未露过面的大蛇头,六支队那边非常重视。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言归正传,绿萝又接着交代起来。
“本来那几个手术可以连着做,可我不想这么快就变成男人。因为变成真正的男人,我的来钱道就没了。我想要带着钱回去,去迎娶我心爱的女人。
就这样,我在泰国待了三年,还办了假证件,用金志成的名字。回到中国,我不仅改头换面,身上还带着十万块钱。
我兴奋的去找叶红,可她已经上了大学。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念得学校,就去学校门口等她。当看见她从里面出来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些自惭形秽。我连小学都没读完,她是大学生;我长得一点都不英俊,她却美丽极了;我有着肮脏的过往,她纯洁的像一张白纸。
我守在大学门口,每天只为了能看见她。后来,我发现她在肯德基兼职,我便去应聘做了那里的服务生。这样,我每天就能看见她一个小时。她还在兼职做几份家教,所以有时候容易撞车。我知道便主动帮她替班,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
她早就忘记我们曾经见过面,我也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的过去。随着我们的接触,我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想要尽我的所有帮助她。可是她是个很有骨气的姑娘,拒绝我的帮助,说自己能应付。
就这样,又是三年。这期间我一直以比普通同事更近一点的身份跟她相处,从未有过任何过分的言语行为。她大学马上就要毕业,她跟我说过,她已经被招聘进全市最大的公司,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我恭喜她,祝福她,可我知道我们从此不会再有交集。
就在我既高兴又难过的时候,她妈妈生病了,需要很多的医药费。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这次为了救妈妈的命她收下了。可她妈妈的病是个无底洞,十几万块钱只维持了半年不到。
这期间,她进了金鑫的公司上班。她第一次见到金志成,感觉非常惊讶,差点没认错。用她的话说,我们是相同的外表包裹了不同的灵魂。因为她对我太熟悉,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两个人的身份。”
说到这里,绿萝的脸上出现复杂的神情,有不甘,有悲伤,有怨恨。
这也难怪,之前他和金志成就曾互换过身份,没有人能认出来。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们,不管是外貌,还是生活的环境,所受的教育程度都差不多。可现在,金志成已经成了偏偏贵公子,而他,跟人家一比就是个穷*丝!
不管他怎么努力,他跟金志成再也不是一种人。这会让他心里失衡,对金鑫的恨意越发多了。
“我听了叶红的话,偷偷去金鑫公司门口看金志成。他和金鑫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走出来,上了高级小轿车。看见这样的情形,我心里不甘又愤恨。凭什么?我们本来是一母同胎,本该过相同的生活,可命运对我却如此的不公!从那时候起,我开始预谋一个计划。我私下里找到金志成,他看见我吓了一跳。
我告诉他,我在泰国做了手术,他听了更加吃惊。我把自己的生活说得很凄惨,毕竟是血脉相连,他很同情可怜我。他想要把我的存在告诉金鑫,可是我死活不同意。当初他把我抛弃,我就不再是他的孩子。
自从那以后,金志成时常约我见面。他长期被史凤燕那臭女人虐待,精神一直在崩溃的边缘,而且性子内向不善于跟人交往,没什么朋友。他会跟我谈心事,什么都跟我说,包括对叶红的喜欢。”
曲寞听了露出了然的笑,这正是绿萝的目的。他就是想利用亲情,利用金志成性格的缺陷,生理上的疾病,达到他某种不能告人的目的。
果然,绿萝接着说得话在曲寞的意料之中,“我仔细观察金志成的表情、动作、习惯,包括他感冒时有些沙哑的嗓音。我发现,只要我有意控制一下,自己说话的声音跟他感冒时很像。这个发现让我非常兴奋,不过,仅有这些离我的计划还差很远!
我首先要做的是远离叶红的生活,让‘绿萝’这个人从她的生活中消失。我辞去了工作,跟叶红说自己要去国外务工,或许十年八年都不会回来了。她是个单纯的姑娘,自然对我的话不怀疑。
接下来,我在远离叶红的地方租了一个小房间。在这个大城市,想要躲一个人非常容易。我换了手机号码,不再使用任何的卡,每天昼伏夜出。每次跟金志成见面,我都会偷偷录下来。回到家里,我就一遍一遍的看,然后模仿。
半年下来,我觉得自己似乎变了一个人。有时候对着镜子,连我自己都开始恍惚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叶红妈妈的病情再一次恶化。金志成提出要帮叶红,条件是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叶红答应了,可我知道她不是情愿的。
我不能再等下去,我想要尽快地取代金志成!刚好,金志成跟我抱怨,金鑫又让他跟着参加宴会应酬。他不愿意跟外人接触,心里非常抵触,可对金鑫有些惧怕不敢不去。我趁机提出代替他前往,他高兴地同意了。
我假装有些感冒,提前头天晚上就住进了金家。第二天晚上,我跟着金鑫参加宴会,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妥。从那开始,我偶尔帮金志成应酬,没有一次被揭穿。我开始大胆的接触叶红,用金志成的身份。这次,叶红也没有任何怀疑,这让我既高兴又难过。
很快,金志成和叶红有了身体上的接触。他竟然没那个能力,是个假男人!这让我觉得惊喜,真是老天爷的眷顾。我用金志成的身份,跟叶红成了真正的夫妻。
金志成知道金鑫不会轻易让叶红进门,而他自己又不能人事。我便给他出主意,让他们去做试管婴儿。我愿意提供精子,而且会保守这个秘密。他考虑了几天之后同意了,我们是同卵双胞胎,从基因上来说,这跟他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很快,叶红就发现怀孕了。金鑫这个老狐狸,竟然带着她去做羊水穿刺,不仅证明了孩子是金家的,还做出是个男孩!哼,他那么重男轻女,肯定不会放弃自己的孙子!一切都非常顺利,叶红进了金家,成了金志成的媳妇儿。”
别看这绿萝没念什么书,智商却不低,而且能隐忍。他如果用动物来比喻,他的性子更像狼。只要认准猎物,就会尾随,等待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