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安路宸离开骆涛后,并没有立刻回乾客栈。
他根据卢德学门查来的信息找到了那个长途汽车公司的老总,说是老总,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很年轻一小伙,如无意外,他刚刚继承了他的家族产业。
小伙子名叫秦越,长得很精干,尤其那双眼睛,虽然不大,但是,时不时的发出几道精芒。
睡醒睁眼的时候,陡然看到站在窗口的安路宸,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冷静下来,沉声问道:“你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我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得那件丧尽天良的事暴漏了,我来,是为了取你的性命……”
说完这句话后,窗前的安路宸笑眯眯的回头,看着眉头紧皱的他不疾不徐的道:“我知道你需要持续稳定的成功,可是,你不该把自己的成功建立在无辜者的死亡上,那些乘坐你们公司长途汽车乘客的命金贵的很,你没权利肆意糟蹋!”
秦越脸色沉了下来,“你到底是谁?”
因为有浊客栈跑堂的暗中保护,一般心存杀机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出现在他身边,对于浊客栈的实力,他还是有信心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在浊客栈的尽心保护下出现在这里,绝非普通人类。
他想搞明白安路宸的身份,然后再做应对。
在他打安路宸主意的时候,安路宸用恶魔之眼把他的过去看了个遍。
秦越,1989年生。
这个小伙子人品有些乱,他偶尔坐公交车的时候,会给老奶奶让过座。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会趁公园小孩子大人不在,抢小孩子的零食,以看小孩子哭为乐事。
大人来了他就跑,这样的事他经常做,并乐此不疲。
08年地震的时候,他曾拿家里的钱以他自己的名义给灾区捐过款,那笔钱对于学生来说很难得,为此,学校特意拉横幅表扬他。
他高中到大学只谈一次恋爱,那场恋爱他谈了五年,最后一年,他把那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然后非逼着女孩子把他们的骨肉拿掉,女孩子不同意,他就打她,因为下手太重,愣把娃打没了。
事后,女方纠集一些善于干仗的泼妇去他家里闹,生生把他母亲骂死。
而他的父亲,在他母亲死后得了一场大病,知道时日无多的他把这辈子拼下来的产业留给了这个不算很争气的儿子,然后闭眼由着他糟蹋。
他父亲死后,在学校待不下去的他彻底辍了学,然后打理生意。
因为没有那种天赋,赔的很惨。
最后,还因为抢客出人命的事惹上了官司。
就在那个时候,浊客栈外放在人间的跑堂盯上了他,然后,给他灵魂刻了个准契约标记,引导着他去了地处幽冥的浊客栈。
到了浊客栈后,他很直接的告诉浊客栈那天做生意的管事,表示自己不要别的,只要两样东西,一,成功,二,长寿。
他说他愿意以灵魂去换。
那主事瞧不上他的灵魂,让他留下一条腿,他不乐意,起身抓着桌上的茶壶砸了那执事的脑袋。
结果,惊动了浊客栈的贾掌柜。
用魔之眼把他的过去和职业看一遍后,贾掌柜把他叫到vip房,和他密谋了那样一起交易。
以乘车客户的命换生意的成功,以灵魂换长寿。
这样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要是人生观能正一些,安路宸肯定会收他入麾下。可惜,这是一只摸不着心思的野狼,安路宸不想冒这个险,他比较看重心有良知且有能力做事的人,比如卢德学。
“秦越,你必须得死。”
说话间,他走到秦越跟前,缓缓抬起了右手。
右手那里,有个深紫色的倒五星芒阵,那个倒五星芒阵映出了他眉心与浊客栈所欠契约的标记的轮廓,紫光陡然发亮的时候,秦越身上与浊客栈所立的契约标记消失殆尽。
契约标记的消失意味着,浊客栈今后不必给他提供成功和长寿,而他,却不得不把灵魂和良知给浊客栈。
安路宸的目的不在此,他要做的,是杀掉秦越,彻底毁了浊客栈和他的交易。
“秦越,你应该感谢我阻止你犯蠢……”
说话间,他的右手化作手刀,手刀直逼秦越脖颈。
手刀只要接触到秦越脖颈,即使外面看不出来伤痕,秦越的灵魂也已经被断首了。
灵魂既已被断首,那身体断无存活之理。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手刀即将接触秦越脖颈的那一瞬间,秦莣突然直直的自己倒下,倒地的那一刻,他伸出脚妄图勾倒安路宸。
结果,在他即将抽碰到安路宸腿弯的时候,安路宸从他眼前生生消失了。
愕然与不知所措充斥着他的思维,不祥的预感使他无比希望浊客栈的跑堂能赶来营救他,他从地上爬起来朝门口跑,想在浊客栈跑堂赶来的时候为自己争取一些生机。
强压着内心的起伏打开门,还没暗松口气,脖子一凉,整个身子猛的后倾,然后重重的栽倒在门旁的地板砖上。
白色刺眼的地砖折射出他惊恐不安的面庞,死不瞑目的眼睛昭示着他的不甘。
可是那又如何呢,他已经是死人了!
看着他倒下后,安路宸转过身,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扮作清洁工的浊客栈跑堂,在他们晕晕乎乎睁开眼的时候,出声道:“烂摊子留给你们,你们看着收拾吧……回头告诉你家掌柜的,有些延续下来的规则不可破。身为恶魔食物的人虽然是可再生资源,但是,他若一味这么杀戮下去,迟早有一天大家得跟着他喝西北风。他要是还这么贪心不知足,我亲自过去料理他!”
说完,伸腿迈过浊客栈跑堂横七竖八的身体,头也不回的走到电梯那里,按了电梯走了出去。
出了别墅门,看着头顶散发着白光的太阳,感知着冬日里难得的暖意,笑容从眼睛里流淌出来。
先这么着吧,得回去了,不然德学那倒霉孩子肯定会急得挠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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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后,浊客栈跑堂有些心虚的看着不断把脑袋放在脖子上的秦越之魂,好忐忑啊好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