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媱看着他莹白耳尖莫名其妙爆红，似乎还有往脖子方向蔓延的趋势。
偏生他的表情又严肃正经得不得了，干净纯粹的不食人间烟火，好像说他在害羞都是亵渎之罪。
千媱忍住想捏他耳尖的冲动，表情显然正直的多：我们合作吧。
“……还没放弃？”他的表情微妙幻灭，似乎才跟上她的脑回路。
：为什么要放弃，事关生死
不知为什么，程桐之很喜欢看着她的眼睛，能感受到一览无遗的淡然，能感受到坚定，态度，想法，秘密，能感受太多太多，但无一不让他舒服。
“我说过，你首先要有个与你价值对等的条件。”
他说的话时而和想法不一致，没人能知道上一秒他还在痴凝她的眼睛，也没人知道下一秒他说的话如此冷酷现实。
：我知道你们正找一个人，巧的是，我能完好无损穿过丧尸群，能轻易做多数你们做不到的事，省去的麻烦，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不会不懂，就当一个人换一个队伍够不够？
千媱丝毫不在意这话能激起几层巨浪，丝毫不在乎落在别人眼里，这话是不是太过大放厥词。
一个队够不够与她的价值对等？她算是把自己看的轻。
程桐之没看错，她确确实实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图，不要跟我说事关生死。”他这么问，也就意味着接受她的条件，说来，她的目的，他还真没有猜出来。
如果她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他，他定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可偏偏，她说的话是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
心里想的却是截然相反：目的是利用你毁灭你要找的人。
千媱扣紧他的十指，举起他眼前，一本正经撒着谎，偏生又摆出真挚的眼神。
这不由让人想到她之前写的话，他忘了，他们曾经见过。
“呵……”程桐之冷笑出声，眼底疏离不含笑意，显然是不信她的一派胡言，但又不再质疑发难。
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有谁能猜到呢。
谈话到此结束。
程桐之走出密封的空间，一起出来的还有千媱。
“人先由我带走，安全由我负责任。”
程桐之一句话堵住众人的嘴，好在众人大致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能猜这背后的原由。
纪琅看两人一高一矮，画面和谐并排走的架势，走的是回房的方向，啧啧跟在两人身后。
“滥用私权，了不得啊你。”
程桐之瞥他一眼，吐出几个字：“纠正一下，这是共权。”
什么鬼共权，都把人带走了，研究人员白来一趟就算了，还研究屁啊。
“好吧好吧，说不过你，”纪琅只敢在心里吐槽，选择放弃口头争论，不过他更好奇的可不是这个。
“小丧尸，你哪人啊？多大了？”就像怪大叔勾搭小萝莉的话，如果他笑的猥琐一点就更像了。
“……”千媱扭头看向他，乖巧又听话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不能说话。
纪琅干呵呵一声，即将说出的“原来是小哑巴丧尸”被程桐之一个冷淡的眼神憋回去。
“你看起来很闲？明天带你的小队去A市搜物资，或者杀满你的小目标。”
纪琅的小目标是某天喝醉了酒定下的，承诺杀满一万只丧尸，不仅如此，还被程桐之和苏晓强迫在承诺书上按了个指纹。
纪琅已经感受到了程桐之对这小丧尸的维护，无奈只好认怂：
“我就随便问问，能少块肉，你知道的我最近很忙。”
三人穿过走廊，千媱看到玻璃另一边来去走动的穿着隔离服化验的人，观察实验台。
“话说，你真把她带身边？不就给人家找个弟弟，何必这么尽心尽力。”
纪琅还是不敢相信，虽然程桐之实力强悍，但把丧尸放眼前，想着就毛毛的。
“有问题吗？”
“我能有什么问题，我怕基地的人迫于你的淫威之下，不敢提问题，不过第一个手撕你的应该是苏晓才对。”说着，纪琅想到什么幸灾乐祸眯笑了起来。
“发个通知，有问题的直接跟我提，我会给出合理解释。”
程桐之面无表情，提出最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也无情忽略了他的第二个问题。
“……”纪琅深深觉得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开明？很通达？
谁敢提啊？！谁敢跟创始人提意见？！是嫌住的太舒坦了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程桐之看他一脸迷之复杂，欲言又止。
“没事，觉得你的提议很好，我回去就发通知。”他浮夸的拍拍手，表示优秀。
程桐之显然没有参透，他的内心独白。
以至于千媱轻微抖了抖肩膀，也显得怪异起来。
程桐之步子一顿，难得又敏锐细致起来：“你在笑？”
“……”千媱来了一记歪头杀，摇头否认，看起来听话懂事。
程桐之又不信了，话里含危险之意：“我看起来很好骗？”
还没来得及否认的千媱遇到了来自队友纪琅的吐槽：“确实挺好骗的。”
程桐之听见了。
“……”千媱与纪琅同时眨眼做无辜状。
“……”
见他缄默，千媱扯了扯他的衣摆，露出正儿八经的微笑，以示讨好。
他忽然愣住，他其实没有生气，甚至两人动作如出一辙的模样还有些好笑。
可现在，类似于烦躁的心情又从血液里悄无声息缠绕上来。
那是一种忘记重要事情产生的烦闷感，就在指尖，却怎么也抓不住尾巴。
“还有事吗？”
电梯门打开，离房门还有不到几步距离，纪琅依旧锲而不舍的跟着，看着，还挺多余的。
“没事了没事了，”纪琅很有自知之明摆摆手，哪还敢唠嗑。
说着意味深长看了程桐之一眼，留下一句促狭的话：“兄弟~，注意安全哦~”，就一溜烟走了。
程桐之没放在心上，却下意识看向千媱，果真又是一脸懵懂。
诺大的室内，格局低调沉稳，布置大气严谨，地板乃至家具一尘不染，和他本人一般一丝不苟。
千媱低头看向脚上穿来的一次性拖鞋，已经破了个洞，长长的黑色指甲似乎能划破皮。
“进来。”
程桐之从柜子里丢了两件睡衣在沙发上：“没穿过的。”
千媱正接过，他又拿了一本速写本：“要说的写上面。”
她好像这才发现了他有些冷淡的态度，但她又忽略了其中的严重性，没想出所以然，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饿了，可以给我些吃的吗
她写好，正正方方举在身前，就像刚领完奖状局促等着拍照的好学生。
那个听话的呆蠢样子，瞬间让程桐之的脾气烟消云散。
真是，更气了。
千媱不知道他怎么又不说话了，只顾着盯着她，眼底深处似漫无边际的漩涡，一圈又一圈，又是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
“……？”难道是，不准她吃？
“想吃什么？”程桐之认命打开冰箱，排列整齐划一的橙黄色橘子晃花她的眼。
其他菜品倒是丰富，只是她都吃不下。
：肉
内心独白：想吃人肉
“还有鸡胸肉，牛排，猪肉……”程桐之翻了翻。
：牛排
内心独白：生牛肉不会显得太夸张吧
“要几分熟。”
：一分
“你确定？”在他的目光下，她勉强迟疑加了二横。
程桐之厨艺很好，大概还颇有仪式感，摆盘精致美观，虽然对她而言味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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