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
嗯，在教室自习的人有杨莺没有刘染染。有赵默没有莫铭律。
而这两个人一点好奇的表情也没有，只是跟平常一样安静的坐着习题，大概是经过百天的百日誓师大会的作用。教室里留下来自习的人竟然又多了好几个。
黑板旁边鲜红的倒计时挂本在白色的墙壁上尤其显眼。
赵默这是第一次在刘染染她们班里感受到这么强烈争分夺秒的学习氛围。可是，融入不了。脑子里总是想着被莫铭律拉出去的刘染染会不会跟莫铭律和好。
赵默多矛盾啊，一边看着莫铭律跟刘染染冷战时的烦躁而心里不舒服。一边却又暗自觉得有点高兴。开始像个小偷一样给自己找可能的机会。
多像个见不得人的贼，两眼放光的肖想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兄弟喜欢的人。
莫铭律把刘染染拉出来也确实是见到刘染染的瞬间行动快于大脑的反应。
后来反应过来了才庆幸自己这样敏捷的行动。没有给大脑留有思考其他的时间。只是，莫铭律不擅长打破这样子的沉默。尤其是这样子的冷战。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刘染染一路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任由莫铭律把自己拉到了教学楼顶楼的每个班附带的工具室里。黑暗而狭小的空间里。尤其好隐蔽，那些巡查的老师也不会特意查看工具室里是不是藏了人。
刘染染看莫铭律一时半会没有开口的打算，还是妥协了“定好国外的学校了吗”
“离中国远不远啊，在什么国家。是不是在美国啊。那样的话还好啊，定好去多少年了吗。定好了记得给个信。我好等你。别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耍脾气就走了。那样我想找你都找不到了，你要，、、、”
刘染染说着说着语气里带上了哭腔，不是很大，就是慢慢的哽咽。莫铭律越听就越难受。到了最后几乎是控制不住的轻轻把人搂进怀里，紧紧的用双手圈住往自己的胸口处带，刘染染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他心里砸开一个洞。力气从那个洞里快速的散去，只剩下刘染染黑暗里压抑的哽咽声源源不断的冲击着莫铭律脆弱的神经。
你说。染染啊，染染，冷战的时候你是不是心里百分之百确定了我是要出国的。那时候的你是有多么的不安呢，毕竟那时候的我只顾着跟你闹别扭我没有给你半点信息让你安下心来。
染染啊，染染，那天你低着头劝我出国说话的时候心里是不是比我现在还难受。是不是也在我转身丢下你就离开的时候早就红了眼眶的对我失望呢。
染染啊，染染，你是不是一直就打算就算我不守信用，没有陪着你你也要等我的呢。
莫铭律难受，心疼刘染染啊。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染染，我不出国的。我们说好了大学要去一个城市的”染染啊，染染。我现在给你安全感。告诉你我争取到的结果。会不会让你安心？
这段时间里你一定很难过我那天没听你说完话就转身走吧。
可是你在难过的时候一个人把伤口涂上药就来包容我。义无反顾的像水一样把我的刺都融合进自己的心里。伤着自己也不会把伤害说出来的人。这样好的人。我怎么会离开？
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莫铭律怕是用尽一辈子的时间也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刘染染了啊。
刘染染推了推把自己紧紧抱住的莫铭律，有点不太确定的开口“你不会后悔吗”
“毕竟外面的条件确实是会要好很多”
刘染染多害怕啊。害怕有一天他们长大了，入了社会了，需要出去闯了。累了，疲惫了莫铭律会突然冒出一句“我当初为什么没有出国”
莫铭律顺着刘染染的动作放开了刘染染。整理好情绪，故作轻松“为什么要后悔啊。”“我觉得我要是出国了，天天在外面吃什么面包吐司才会后悔离开我们□□的八大菜系呢”
刘染染活动了下因为精神紧绷而有点僵硬的身体。
知道莫铭律是在调节两个人之间压抑的气氛，便顺着他的目的开口“莫铭律我跟你说啊，你下次还要话都没有听我说完就发脾气扭头走。我就真的要等到你自己开口哄到我顺气。”
“我不惯你的啊”
“什么狗脾气啊”
“半点不如意就冲别人发火。一发火就丢下别人走”
你是不是就认定了我在你扭头走以后还会一边对你失望一边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原谅你。
莫铭律一边听着刘染染念叨着一边笑呵呵的顺着刘染染的脾气。“染染，人都有傻的时候。你看，我这么聪明不会傻第二次的”
刘染染看莫铭律这副乐呵呵的傻样，觉得心里很暖。像是太阳温暖的洒在了心上。把这些天冷战下来的不安都渐渐烘干了。
莫铭律看刘染染眉开眼笑的样子自己也就舒心了。便开始慢慢的讲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都是鸡毛蒜皮的常事。比如赵默哪一天被自己拖拉着害他一起迟到，然后关在教学楼下被系主任那背光头毫不留情的念叨了一整节早自习。
模仿着系主任骂起人来凶神恶煞的样子既然也有模有样。“啊，你们自己说说，两个高三的学生来上个早自习还拖拖拉拉的拖到最后一分钟，每天早起一分钟一个月就可以多读三十分钟的课文。Blblblblbl’
刘染染很配合的笑着，还不忘打趣莫铭律“你这么有模仿潜质以后会不会就偏了啊”
莫铭律停止模仿，跟着刘染染除了工具室的门笑呵呵“不会，我自制力强，偏不了”
刘染染觉得莫铭律这样一本正经的说瞎话挺好笑的。
莫铭律啊，那个穿着名牌的服饰的富人家的孩子啊。像是菱深一中所有人一道星光一样存在的天之骄子。那么多人想要靠近却被气场而被生生截住脚步的存在。原来只要他心甘情愿也可以为了一个人而费尽心思的去逗她开心。
原来在怎么优秀的人，都有一个致命的软肋。
会让他心甘情愿丢下一切的软肋。
走到楼梯最下面的时候。刘染染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慢慢的开口，声音很小。要不是周围太过安静，莫铭律或许都会没听到刘染染说的“铭律啊，以后别丢下我就走了”
“一个人自我安慰自己疗伤的过程很痛啊”
莫铭律站在比刘染染高一阶的楼梯上。楼梯间里的照明灯在没有声音的情况下已经黑了。只剩下楼层教室里透出来的光微弱的照在刘染染的身上。少女黑色的头发扎成马尾发尾落在校服上像是一片枯叶。微微的在扫动着。
黑色的眼睛沉浸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融合成一起，眸子里像是大片大片晕染开来的夜色。
莫铭律僵住了脚步，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卡死。只剩下从喉咙里逼出来的声音。机械而坚定的重复着
“好”
“对不起”
“我答应你”
“对不起”
对不起。莫铭律还是让刘染染受到了伤害。
刘染染没有说没关系。
却只是摇了摇头。慢慢的从黑暗里走进了外面的灯光下。
校服在她身上显得很大。马尾在身后一下又一下的动着。染上了金色的光。
杨莺很开心刘染染跟莫铭律和好了。
虽然跟她的关系并不大，但是确是实实在在的替刘染染的开心而开心。
从赵默口里知道莫铭律为了不出国跟家里做了一个寒假的斗争也不禁有点佩服起莫铭律来。
跟林亚打了电话，跟她说了莫铭律跟刘染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长到杨莺以为林亚已经挂了电话。想看一下屏幕是不是还显示电话通着。还没隔开就听到林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莺莺，我就知道你在选择站在染染的立场上”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一直担心染染，还好这一路走过来。她都有你”
林亚谢谢杨莺对刘染染的陪伴跟守护。
却始终没有提到关于莫铭律的半点。甚至林亚都说过赵默是个有情人。
可是，却始终没有提过那个跟刘染染关系最亲近的莫铭律。
杨莺好奇，却也相信林亚有自己的理由。
“亚亚，染染是我们两个人的底线。我懂你对她的固执”
“你要相信杨莺不会伤害刘染染”
“就算，杨莺喜欢的人。把注意力都给了染染”